第十七章

自从我接到克莱尔的姐姐艾伦打来的电话起，一切都变了，而且一切都不停地变化着。不过，在某些方面，我还是不禁以为自己回到了起点。问题总是比答案多。

那孩子还活着。

当我等拉蒙特的巡逻车的时候，我一直在脑海里重复这句话。从字面上看这不是一个真正的小孩，会是吗？我不这么认为，但一切皆有可能。夜晚证明了这一点，我们也进入了第二天。

几分钟之后，我在余光里看到了红色和蓝色的灯光。我转身看到我的巡逻车沿着第八大道来了。一个配着短枪的警官走了出来。它看起来像极了年轻的基弗·萨瑟兰德，尽管基弗明显用了类固醇药物。那家伙肌肉线条很鲜明。他要是把袖子卷得再高一些，他穿的衣服就会更像背心了。

“特雷弗·曼？”他问我。

“没错。”

他在后座门旁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我上了车，回答了他一系列急切的问题。他的搭档长得不像任何一个我认识的演员。我们先后转入第三十街和第四十街，向露辛达酒店方向驶去。

基本上，我就是在重复我告诉过拉蒙特的所有内容。房间号，浴缸里的那个家伙。还有另一个可能藏在房间里的家伙。

“你说的这个另一个人，你从没看见过吗？”这个警官问我。

“没见过，我只是在隔壁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听起来像什么样的人？黑人？白人？西班牙裔？”

“白人。”我说。

他转身跟自己的同伴笑了笑：“咱们去杀了那个白人。”

当我们到了酒店门口，他们都笑了。他们关了发动机，但是没关电源。我刚要伸手去够门把手，以为他们要和我一起去。我真的太傻了。

“你留在车里。”他们告诉我。

有道理。我们三个人里只有我的腰带上没有一把九毫米口径的手枪。另外，我也很庆幸再也没有涉足露辛达。

“不过，帮我一个忙，”我说，“你能把车灯关了吗。”

方向盘后的警官笑着点了点头。他懂了。黎明时分没有多少人经过，但是也没必要让来往的人看到后座上的人。车灯被关掉了。

当我还努力睁着眼睛的时候，两个人消失在了酒店里。我太累了，这一晚我的睡眠严重不足。关键是，我不知道被车窗外敲打窗子的声音惊醒的时候过了多久。基弗在路边和我招手，他们还有话想问我。

我走了出去，迅速看了一眼他的胸牌。“鲍曼警官”，那上面写着。现在我知道了。

“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离开了吗？”我问。

他点了点头。尽管是以他自己的点头方式。还有其他事情，还有更多。

“你过了多久才打来电话？”他问。

“我没有等，”我说，“直接就打了。”

他又点了点头，是同样的点头方式。

“跟我来。”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