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意画中见“写意”(万老板趣话苏州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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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舒泰，就觉得日子过来好快，早上起身打打太极拳，中午饭后睡个午觉，夜晚餐前喝点小酒，一日三餐荤素合理搭配，余暇时间听听评弹、哼哼流行、练练书法，有机会再外出走走，远路近郊的开开眼界，过着如此赛神仙的日子，人们都会从心底里连呼“惬意”的。惬，满足、畅快的意思，作番词义的诠释，惬意，非常贴切地从心理角度刻画出当事人的神情自得、心满意足、知足常乐的健康心态，可殊不知，此词的出典并非用于直接表现心情，而是指一画种——写意。写意画分为小写意和大写意，所谓小写意，倾向于水墨画法表现物象，创作题材多为花卉动物器皿之类；所谓大写意，倾向于以水墨画法表现山水风光。其绘画手法不着眼于详尽如实、细针密缕地摹写现实，而着重以简炼的笔墨表现客观物象的神韵和抒写画家主观的情致。写意画派的代表人物，我万鸣听闻其名的是三国两晋的顾恺之、张僧繇，唐代的王维、韩滉，五代的关仝，宋代的张择端、米芾，元代的赵孟頫、黄公望、倪瓒。自元朝以后，江南苏州一带，成为文人荟萃之地。许多著名画家云集苏州，史料记载，当时苏州有画家150余人，占明代画家总数的五分之一。他们形成一个强大的画派。苏州史称“吴门”，作为有共同地区特征的画家群形成了吴门画派，著名者是“吴门四家”即沈周、文徵明、唐寅、仇英这四位中国画史上杰出的明代画家，四人中沈周、文徵明都擅长画山水，唐寅山水、人物都很擅长，仇英以青绿山水见称。当然，明清朝的著名画家，我们都能历数其名其流派的还有董其昌、石涛、八大山人、扬州八怪等。相对于写意画的是工笔画，它的基本绘技是线条勾勒，运用工整、细致、缜密的技法来描绘对象，可说是细工慢活，一般的连环画都用工笔画创作，譬如我们以前经常在小书摊上花两分钱翻看的《鸡毛信》《东郭先生》等。有一位工笔画家王书奎（据万老板口述记录其名）画的《西厢记》很有名，还出了邮票。据说他一张画要花三天时间，可收出版社画稿的酬金却只有8角，远比不上写意画的挣钱省力。而写意画中的泼墨山水，意到笔至，酣畅淋漓的水墨在宣纸上灵动挥洒，不消片刻，一幅大气磅礴的山水大作就出现眼前，如傅抱石先生的《江山多娇》挂于北京人民大会堂门厅，吸引着全世界的目光。一幅山水杰作，若到拍卖市场拍卖，起码以万计价。而历来工笔出名画少，写意成大家多，引得许多工笔画家弃其专长，改画山水写意，既得利，又扬名，好不“写意”（现都写成“惬意”）。

        至此，我们方始明白：写意画中见“写意”，绘画得利舒心怡。

（另：从音韵角度探究表达生活舒适、心情舒畅意思的苏州方言，“写意”的用字显然较“惬意”更具合理性，但其出典是否仅仅上溯到山水写意画？是否还能从其他资料证明“写意”的更早词源来历呢？答案是肯定的。《战国策•赵策二》：“忠可以写意,信可以远期”之中的“写意”就解释为“披露心意，抒写心意”，这不正跟苏州俗话“写意”相吻合吗！）（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