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妹（第六集）》

古城襄阳

当今社会身份证的功能可谓五花八门，用途极其广泛。衣食住行，婚丧嫁娶，买卖购物，车贷房贷，投资理财，吃喝玩乐，一证在手，天下为家。由此可见身份证在经济生活中是何等的重要。李富贵拿了王金凤的身份证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呢？是黄鼠狼穿道袍——冒充善人呢？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王有福慧眼识珠，料事如神。李富贵是雪中送炭。李富贵由于头一回当上项目部代理经理，对于李富贵来说也是人生之中的大事，李富贵有点不知所措，分身乏术，打开手机，突然，灵机一动，在百度网襄阳房产浏览一会儿，看中一套东津世纪城十区13栋一单元28层2801室88平米，价值60万的房子（不计过户费和其它费用）并全权委托长河房产销售有限公司过户办证。这件事总祘尘埃落定，李富贵今天可专心工作了。李富贵刻意打扮了一番，头发梳得贼亮，脸洗得贼光，牙刷得贼白，系红色领代，上穿短袖纯白蚕丝衬衫，下穿着黑色蚕丝长裤，脚蹬一双老人头黑色皮鞋，人显得格外精神，格外的潇洒，格外的威风。正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李富贵对着洗脸盆上的镜子照了又照，自我感觉良好，喃喃自语说道:‘李富贵呀，李富贵呀，这些年的小媳妇总祘熬成婆了！可是，前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富贵同志，革命还没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哦！”说吧，望着镜子里的自已，沉思片刻，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随后转身走到三屉桌旁，拎起公文包，走了出去，径直走进项目部办公楼一楼技术与数字化办106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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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打开办公室照明灯开关，走到办公桌旁边，放下公文包，右手把黑色转椅挪了挪，坐下，掏出手机，微信‘嘀嘀”福妹:‘贵哥，在嘛？”李富贵笑了笑，心想:‘说曹操，曹操到！”‘福妹，在呀！”‘贵哥，在哪干嘛呀？”‘福妹，办公室等你点拔哦！”‘贵哥，我一个女流，头发长，见识短，有何高见授之于你呢？”‘福妹，怎么这么小肚鸡肠呢？”‘贵哥，没有一个女人不小心眼，再说你又不是我什么什么？”‘福妹，见外了，我是你比亲人还亲的家人啊？”‘贵哥，还家人？电话你不打一个，微信你不发一条，像家人嘛？”‘福妹，我刚准备给你发微信，你却抢先一步，是你不给我机会唷！”‘贵哥，福妹冤枉大老爷了”‘福妹，贵哥岂敢妄自尊大！”‘贵哥，有钱的谁不任性啊？”‘福妹，其码我不任性噢！”‘贵哥，真的吗？”‘福妹，当然，你有何良策？”‘贵哥，你揣着明白装糊涂！所谓良策，无怪乎有上中下，下策，官埸老套，新官上任三把火，以你现的情况很容易引火烧身，杀敌一千，自伤八百，劳命伤财，故弃之。中策，守株待兔，不种不收，天上不会掉馅饼。上策，收买人心，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为我所用。我这是劝人出钱刀割肉——心疼吗？贵哥你会怎么样呢？”‘福妹，英雄所见略同！给你，我心甘情愿，给别人，我还真的舍不得啊？”‘贵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福妹，是呀！是呀！这都是逢埸作戏，无奈之举啊。”‘贵哥，8点了，上班时间到了，福妹静等佳音哦！”‘福妹，三天之后你会收到一份礼物，希望你能笑纳，再见！”‘贵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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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嘀嗒”时针指向8点，分针指向30分，经理办公室，经营管理办公室，技术与数字化管理办公室，人力资源办公室，财务办，安全监督办，费用管理与预算办，工程管理与物质办，纪委办，整个办公楼的灯都亮了。张浩虽然心中有怨言，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还是准点准时来到项目部上班，敲开了经理办公室的门，王万新探探头，笑容可掬地说道:‘张科，那阵风把刘总身边的大红人刮来的呀？”张浩哈哈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王经理，聊斋里的妖风！”王万新看看副经理扬大伟，又瞧瞧张浩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之后，幽默风趣地说道:‘老杨，你知道吗？一大早，我们就撞见鬼了，要不我右眼老跳呢？你跳不？”杨大伟微微一笑，咧咧嘴巴说道:‘不光跳，心里还有点怵呢？”张浩大眼一瞪，反驳道:‘两个老鬼娃子，看到你们我才怵哦！”王万新挪开转椅，蹲下，打开办公桌的门，手伸进去，把自己的文件袋统统拿出来，放进事先准备好的纸箱中，他一边忙乎着，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张科，今儿你是接任，还是巡视啊？”张浩哈哈一笑，含糊其词地说道:‘老鬼，张和尚，李和尚好事轮不到我头上？”王万新有点不耐烦了，说话的语气也变了调，骂骂咧咧地说道:‘妈的，又不是国家机密，卖什么关子？”张浩看了一眼杨大伟，笑嘻嘻地说道:‘王经理，我今天是来上班，职务是协管员，协助李富贵同志工作。”王万新‘啊”了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很严肃地说道:‘张浩，你又和老总唱反调了，凭我的经验，你的岗位肯定有人顶替了，你被陶汰了，不信吗？那你就骑着毛驴看唱本——走着瞧。”张浩听了王万新的话，突然一惊，脸上的笑容顿无，半信半疑地说道:‘老鬼，我心脏不好，你不要故弄玄虚吓唬我啊！”王万新瞪了张浩一眼， 没有再说什么，只管收拾自已东西。扬大伟瞄了一眼王万新，又盯着张浩，咧咧嘴巴，一句一顿地说道:‘张科，王科说得话并非空穴来风，你在人家眼皮底下玩聊斋，人家心知肚明，人家袖中之鬼就卖不完，睁只眼闭只眼，只是故意放你一马，你以为为你吗？否，人家怕岸上失火，殃及池鱼啊！”杨浩岂能相信这两个老家伙的鬼话，疑惑地说道:‘杨科，有那么夸张吗？”杨大伟笑了笑，咧咧嘴巴，亳不顾忌地说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就你还蒙在鼓里。”杨浩，大眼瞪小眼，像泄了气的皮球，低耸着脑袋，哭丧着脸说道:‘那我不是白鹤子望大水——无望了吗？”王万新呵呵一笑，随口说道:‘刘总贬你到此，就是给你一条生路，要不凉你三年六个月，黄花菜就凉了，知足吧，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侍候好李富贵，否则，冷板凳就没得坐，也没有人给你造工资表，好好掂量掂量吧！”杨浩沉默了片刻，像放电影一样把自己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放映了一遍，幡然醒悟，思想突然来个三佰陆拾度大转弯，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俩老鬼，不不不，俩前辈，谢谢您们善意提醒，我去找李富贵报到，等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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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在技术与数字化管理办公室也没闲着，他很快把自己私人资料收拾好装箱，一切就绪，只欠东风，这东风就是等师傅王万新收拾停当，他不能让师傅尴尬，自已难看，所以，只有等，唯有等，就在此时，‘咣当咣当”敲门声响了，李富贵随口说道:‘请进！”张浩慢慢把门推开，李富贵笑呵呵地说道:‘是你呀，张科，快请坐！”张浩微微一笑，十分恭敬地说道:‘岂敢，岂敢，你现在是我的衣食父母，往后还要仰仗您照顾，您请，您请坐呀！”李富贵有点蒙圈了，心想:‘难道一个代理经理就能让一个红得发紫的大科长畏畏缩缩吗？不可能呀？其中另有隐情，哎！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只管自已门前雪，何管他人瓦上霜！”李富贵微微一笑，很有礼貌地说道:‘张科，请不要见外，我们是同事加兄弟，说不定以后谁庇护谁呢？”李富贵的一席话，像一针镇定剂，张浩七上八下的心终于得到慰藉，脸上立码露出了笑容，嘴巴微微动了一下，欲言又止，李富贵提起公文包，客客气气地说道:‘张科，你去世纪广埸买一条黄鹤楼和一些坚果，快去快回，拿到一楼小会议室啊。”张浩乐呵呵地走了出去。李富贵直接走到经理办公室门前，伸出右手，只听‘铛铛”两声响，屋内应声:‘请进！”门随后‘吱吱”开了，杨大伟探出头，咧咧嘴巴，看清楚是李富贵后，立码笑容满面地说道:‘李经理，你先进来，你先进来啊。”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富贵也微微一笑，带着商量的口吻说道:‘杨经理，你好！鉴于王万新同志，组织己批准退休，你我他，我们共事多年，你看我们在一楼会议室开个欢送会可以吗？”杨大伟咧咧嘴巴，笑嘻嘻地说道:‘李经理，当然可以，从今天从现在起，杨某就是你麾下的一个小卒，千军万马，你扛率旗，属下愿为李经理差遣，我小解一下，马上传达。”李富贵点点头，杨大伟走了出去。王万新拿起办公桌上的玻璃茶杯，拧开盖，走到办公室饮水机旁，接了一杯热水，又折返，把茶杯放在桌上，又把转椅挪了挪，坐下，抬头注视李富贵，笑笑说道:‘你妈，懒牛懒马屎尿多，富贵，你瞧瞧，说话滴水不漏，多狡猾，几十年了，我算把他看透了，就擅长溜须拍马，往后你得当心哦！”李富贵微微一笑，虔诚地说道:‘师傅之言，徒弟铭记，您不是经常教诲我；下棋，要善用铁门拴，否则，十局九输吗？做事如棋局，一着不慎，满盘皆输，遇事集体表决，这也叫铁门拴，拴死，一个也跑不了！”王万新听吧，哈哈一笑，笑过之后，自豪地说道:‘孺子可教也，我没看错人！”王万新处处护着李富贵，李富贵心里明白，李富贵满怀深情地说道:‘师傅，往后余生，用得着富贵，富贵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万新微微一笑，和蔼地说道:‘有句话，我就知足了。赶快去会议室吧，让人家等久了，会说闲话的，走吧。”王万新说完，起身走了出去，李富贵跟在其后，走进会议室，会议室长桌两旁坐着各办公室主任，大家看着两位科长进来，齐刷刷地站起，王万新，李富贵一边往主席台空位哪走，一边与各位打招呼，让大家坐下，待两位科长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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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经理杨大伟，清清嗓门，咧咧嘴巴，严肃地说道:‘今天招集各办公主任开个会，这个会的内容，一个是欢迎新经理，另一个是欢送老经理，现在有新任经理李富贵同志主持会议，大家欢迎！”杨大伟话毕，大家一起鼓掌。李富贵微微一笑，客客气气地说道:‘大家安静！”顿时，会议室内雅雀无声。李富贵左右看看，接着，不温不火地说道:‘按着组织程序我应与王万新经理进行工作交接手续，请王万新同志履行。”王万新微微一笑，站起身，从自已的公文包掏出经理办公室门钥匙，办公桌抽屉钥匙，文件柜钥匙，经理印章，一并交给李富贵，并严肃地说道:‘李经理，王万新同志交接手续完毕。”李富贵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说道:‘谢谢，王经理您请坐！”王万新笑笑无语，慢慢坐下，片刻之后，李富贵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现在我开始点名，点到谁谁站起，并要说声‘到”。”大家相互瞧瞧，哑口无言，李富贵接着说道:‘副经理，杨大伟！”老年男人。杨大伟皮笑肉不笑，咧咧嘴巴，刷地一下站起，嘴里喷出一个洪亮的‘到字”。李富贵继续说道:‘技术与数字化管理办主任待定”‘经营管理办主任郭和平！”中年男人，此人膀大腰圆，像李逵，闻声，刷刷站起，高喉咙大嗓子说了个‘到！”字。‘人力资源办主任郑爽成！”中年男人。郑爽成眨了眨巴眼睛，双手撑着座椅扶手站起，有气无力地说了个‘到”字。‘财务办主任齐星！”中年男人，高个子高度近视眼的齐星，扶了扶眼镜，慢腾腾地站起来，说了个‘到”字。”‘安全监督办主任刘冬月！”中年男人，此人豹子头，铜铃眼，听声，刷一下站起，嘴巴中喷发出一个响亮的‘到”字”。‘费用管理与预算办主任孙红梅！”‘中年少女”，天生玉质的大才女孙红梅慢悠悠地站起，樱桃小嘴里发出微弱的一个‘到”字。”‘纪委办王国芬！”‘中年少女，”貌美如花的王国芬慢腾腾地站起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个‘到”字。”王万新一看这等模样，不由就来气，凶巴巴地说道:‘王国芬，早上没吃饭？还是生病了嘛？”王国芬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娇嘀嘀地说道:‘王经理，没有，你才有病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嘛。”王万新狠狠地瞪了王国芬一眼，骂骂咧咧地说道:‘你妈的，你狗子过门坎——嘴伸到前头。”话未落，会议室内哄堂大笑，笑了片刻，李富贵有点尴尬，板着脸，严肃地说道:‘笑夠了吗？不笑了，我继续点名。”顿时，会议室又雅雀无声。李富贵声若洪钟地说道:‘工程管理与物质办主任杨勇！”丑男，貌似庞统的杨勇慢腾腾地站起来，像女人一个调子，嘴巴里溜出一个‘到”字，随后提高嗓门说道:‘现如今，像我们这号人就是老鼠子掉进面缸里——只剩一张白嘴了。”正好这时，张浩提着大包小包进来，前面没听见，只听到‘白嘴”俩字，哑巴说话——聋子打差，张浩笑嘻嘻地说道:‘杨主任，你又要想到哪里吃霸王餐呀？带上我吧！”杨勇左右看看，自我嘲笑地说道:‘你我皆是梁山好汉——吴用，哪有锦衣玉食供你我享用嘛？”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那壶不开，提那壶，杨勇这人自命清高，说话从来不给人留情面。张浩听了此话，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脸刷一下红到耳跟，尴尬得无地自容。把手中的大包小包往长桌上一撂，烟一扔，走到李富贵身边，不温不火地说道:‘李经理，你要的坚果和烟！”话毕，李富贵点头示意，张浩灰溜溜地走到会议室旮旯处，找了空位坐下，和自已生着闷气。随后，李富贵站起来，拿着一大包坚果，先给王经理分发一小包，依序每人分发一包，最后给自已也放一包，又把窗户全部打开，拿起黄鹤楼香烟，不分男女每人发一包，走回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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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贵打开手中的烟盒，抽出一支递给邻座的王万新，又抽一支，叼在自已的嘴巴上，掏出裤兜的火机，站起身，先给王万新点燃，坐下后，又给自已点燃，深吸一口，憋了片刻，仰着头，收圆嘴巴，向着天花板方向吐了一个又一个烟圈。村看村，户看户，社员看的是干部。一人动嘴，十人心痒。大家放开了，也不再忌讳什么，会吃烟猛抽，不会吃烟的，不住嘴的品食坚果，瞬间会议室内烟雾缭绕，地上一片狼藉。李富贵抽完一支烟，

揿灭烟蒂。拿起面前桌上的坚果小包，撕开包装塑料，拿了一个开心果，往嘴里一送，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头往右偏，眼望着王万新，微笑着说道:‘王经理，我感觉现在的开心果没有从前的香啊？”王万新瓣开一颗，往嘴里一喟，笑笑说道:‘你莫说，真的还差一味儿呢！”李富贵又微微一笑，话锋一转，客客气气地说道:‘老领导，您这车到站，船到岸，领导工作干了40年，成绩贡献看得见，金杯银杯堆如山，荣誉口碑天下传。老领导，今儿您退休了，难道就不说几句退休感言吗？”王万新哈哈一笑，认真地说道:‘李经理，你过奖了，是，我是要说几句，可是……”王万新是感言呢？还是检讨呢？若知内详，且看《福妹，第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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