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连载】忆顾倾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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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一时没忍住。”他喝了口水止住笑,看着她,“谭小姐是来丽江旅行?还是洽公?”他将她的问题忽略掉,又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看朋友。”她有些无聊,认真地转动着面前的玻璃水杯,透过水波观察着指纹的纹理。

本来想问他名字的,总不能每次见了面都“哎,喂”的白搭话吧。但是话都到嘴边,她又忍住了。今后都没什么交集的人,知不知道名字都无所谓了。

再说,这个男人,他那双眼睛好似能看透一切,令她觉得在他面无所遁形,连想说个谎话都不能。

这样的男人,看似温文,实则深藏不露。她头脑简单,不适合跟这种人打交道。

顾南城能感受到她的冷淡。

其实,除了第一次因激动感觉到她情绪外放。接下来这几次,她都情绪内敛,对他真不算热络。

这会儿她低着头,认真玩着手里的水杯。

近距离看她,不知怎的,总感觉她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忧愁。倒不是说眉头紧锁,面露惆怅。相反,她很淡然,眉眼间很平静,没有多少情绪起伏。

就是因为太过平静,没有她这个年龄段该有的朝气,反而让人感受到她忧郁的气质。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探究。

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顾南城眉眼间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无声把玩着水杯。既然她沉默应对,那他就主动点吧。

“谭小姐,是X市人吗?”

“嗯,土生土长的X市人。”谭忆心抬头看着他,他问一句,她答一句。

他主动提问,她被动作答,特别像是一回被母上大人逼着相亲去的画面。现在想想上次那情形,都忍不住想笑。

顾南城看着她,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过也不恼,喝了口水,身体微微前倾,“是在下哪里取悦到小姐了吗?”

“不不,只是突然想起以前也曾经有过一回这样的,呃,状态。”谭忆心笑着用手比了下两人现在的样子,笑起来,却是没有再说下去。

顾南城不知是猜到了,还是不感兴趣,也没有追问。

谭忆心看他只是笑着,由衷地感激他的好教养,没有将对话变得难堪。

刚才她真是脑子发热,竟然差点说出“相亲”这两个字,幸好及时打住。

要不然她真该找个地缝钻起来了,在男人面前主动提出这个话题,怎么听都怎么有暗示的感觉啊。

哎,幸好没有说出口。

顾南城没说话,将她一系列的小动作全部收入眼底,甚至连眼底的懊恼都看得清楚。

相亲!

她是想说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是像相亲吗?

他无声地笑着,审视着两人现在的样子。不熟悉的两人,规矩坐着,一问一答,还真是像啊。

“两位晚上好。”服务员来的实在太是时候了,缓解了谭忆心的尴尬,“两位请慢用,剩下的菜马上就好。”

两人吃的不紧不慢,期间仍是顾南城冷不丁问几句,谭忆心回答几句。

一顿饭几个问题下来,他对她又了解了几分。

“时间还早,还转转吗?”出了小店大门,看着汹涌的人潮,顾南城看着她。

“那个,你要有事就先回吧”,她自己没事儿,不代表别人也得花时间陪她逛着。再说,她倒觉得一个人更加自在些。

“顾南城!”跟着她一起加入人群中,他冷不丁说了这三个字。“顾南城,我的名字。”

“哦。”谭忆心想起刚才叫他“那个”,估计他听见不高兴了。不过也确实,跟人打招呼“那个,那个”地叫,确实不尊重人。

两人并排走着,顾南城没再开口,而谭忆心也不会没话找话。

当走进有名的“纸伞街”时,像是跨越了时空隧道,到了江南烟雨朦朦的小镇。

看着头顶五彩斑斓的油纸伞,让人想起故事里成为“媒人”的那把油纸伞,似乎又看到了当年白娘子与许仙西湖相会的情景。

谭忆心轻呼一声,快步向前跑了两步,在漫天的纸伞下转了个圈。

微风吹过,撩起她的长发与衣角,也吹飘了漫天的纸伞,飞舞、旋转。

他曾经想象过,她那样忧伤的眉眼,笑起来该是什么样子。

现在他知道了,在橙黄的灯光、大红的灯笼,透亮起舞的油纸伞下。她就像是一个翩翩起舞的精灵,从空灵处来,不染尘世间的烟火。

他站在街角,拿出手机,将她此刻的美全部定格在一帧帧图片中,保留下来。

“这把伞好看吗?”她拿起一把伞,撑开放在肩头,笑着看他,“小时候,看《新白娘子传奇》,就特别想要一把漂亮的纸伞,但却一直没能如愿,这次一定要买一把回去。”

他站在小摊前,笑着看她挑着纸伞,视线也跟着她的身影一把把扫过去。

“这把呢?”她又撑开一把伞,浅浅的绿跟清灰色,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一副江南烟雨图。

他后退两步,很认真地看着,“这把很好,很适合你的气质。”

听着这话,她奇怪的看他一眼。

她的气质?她有什么气质呢!

谭忆心后退两步看着上面的图案,也没看出什么气质来。只是她喜欢这幅画,喜欢烟雨朦胧的感觉。

“先生真是好眼光,这把伞是我们这里卖地最好的,您女朋友一定会喜欢的。”店主以为他们是一对情侣,过来热情地招呼。

看着她误会,谭忆心直觉要开口解释,但看店主正说地眉飞色舞,她根本插不上话,便闭了嘴绝了解释的念头。

最终,买的还是那把“江南烟雨图”。

出了小店,随着人群走了一会儿,她才问他,“你刚才为什么不解释。”

“世界上不是任何事都需要解释的,她要的是你能买她的东西,我们是什么关系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有些事解释得清楚,有些事却是怎么都解释不清的。这世上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会听你解释,但有些人会将你的解释认为是心虚不安的表现。”

他顿了下,专注地看着她,“只要你知道,你想要什么,你在做什么就好。别人的看法,你可以听听,却不一定要接受。”

他的声音很低,不快不慢,说地风淡云轻。

但谭忆心却从他短短的几句话里,听出他为人处世的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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