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019年11月3日早。妹妹说让我直接去十楼找主治医生,我其实已经与她打过招呼了。可令人气愤的是她竟然将我忘了,态度冷淡不说,竟然有点轰我的意思!我定睛望向她,良久,她想起来,你是那个小谁,快到那个病房,我给你看看。我并不知道那个病房在哪,找了一圈她过来带我去。检查完毕,还是一样:无骨缝,无入盆。她说了一句,孩子不小,至少得7斤半。
什么意思嘛?!我心里没数。就在那等着。彼时老公也不知道去哪了,婆婆也在那里不露面。医生看完就走了。我出来有点茫然。
老实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老公回来了,又问怎么办?我把医生的话说了。过了一会儿,值班医生来了,说赶紧办住院吧,给你安排病房。彼时,我也是混沌的,还没有想要生的我,被人家安排了。
许久,老公回来了,手续办完等住院,病房里的床位还有人,她们今天出院。进去坐下等。那时候的我仍在观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事情。病房里的人个个都说我肚子大,不好生就剖吧。我却一直注视她们,好像都生闺女,突然间自己就失落了。给老公说了想法,他无所谓,生什么都一样,靠窗的那个是儿子。我把老公叫旁边,挨一刀生个儿子还好,生个闺女值吗?婆婆和老公都说生什么都一样。我心里就这样放过自己吧。
02.午饭前,我们去确认手术时间。他们安排大约明天早上。我对数字4有所忌讳,于是想提前。老公去问主治医生。她说没问题,下午可以。许是我们打了招呼的原因,态度竟180度大转弯。
就这样定下来,中午不准吃饭,喝水。想到前几天去23楼看爸爸。我弟也说到,年龄大了,就剖吧。我只好答应。唉,命运!
老公回家拿东西,接大姑姐和公公来。
可我有点坐不住了。查时间,查黄历,查吉曰。最早的吉日11月8日和12日。我寻思,反正要剖了,为孩子选个好日子吧。
一时拿不定主意,给我妈打电话。她的建议,不要听信网上的东西,如果可以,明天是双头,但要和婆家人商量好,听婆家人的。
中午老公回来了,带来了公公,大姑姐,竟然他二姑也来了。我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一致认为就今天吧,挺好。他二姑倒说了句良心话——叫我自己想清楚,想明天就明天,明天初八。其实我哪有什么清楚的,我其实也还不想剖腹产。天啊!我也许可能大概希望自己生二胎吧。
老公回来了,他说就今天吧。好吧,听你的。
03.下午手术时间一到,给妹妹打电话,她马上到十楼了,在换药房叮嘱护士帮忙。后来陪我去手术室。途中她安慰我爸爸的病情好转,今天能吃肉了。我当时泪点在眼眶里不敢流出来。到了手术准备室,妹妹一一拜托,尤其是麻醉师。
一会儿,我被推进手术室。目前意识清醒,尤其是从这个床移动到下个床,呈下滑趋势。我惊呼:我是不是要掉下去?倒把旁边护士吓一跳。
一会儿,温医生来了,我奇怪:不是武主任做手术吗?他答曰是武主任给你做。
麻醉师是个老头,貌似特别有经验的,和我聊起家常,问起妹妹,说到妹妹曾在他们这个科。麻醉过程中,我一时反应过激。他嗔怪道,要是你妹在这,非训你不可。
一切妥当后,我听到主治医生来到了。
04.下午15:09,手术开始。我什么也觉察不到,但不代表我不知道,因为半麻,我意识清楚啊。他们在我肚子上忙活着。只是奇怪,我并没有先前听他们说的能听到刀子划肚皮的声音。15:26,孩子拿出来。好快。我一惊。我听到她们在说“孩子好干净”,“头不是很大,嘴不小。”那时候我最想知道男孩还是女孩。
当孩子的第一声啼哭响起来,我的眼泪流出来了。我做妈妈了。我的心里百感交集。爸爸手术成功,孩子平安落地。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听到医生汇报男孩,3600克,健康。我很庆幸且舒心。很快,她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男孩还是女孩?我看清楚了是男孩。她让我和孩子亲近一下,轻轻碰触到他的脸,好软糯。我幸福极了。孩子抱出给家人了。
05.老公在手术室外等我。可他一句话也没说。准备室里,我弟在那里等。他说,你快醒醒,你知道吗,你生了个儿子。我当然知道了。可我好累好累。真的想睡着。
后来迷糊被推进病房,就是护士交待家人的事情。我不管了,我很困。马上睡着了,可他们都不让我睡,不停叨叨。然后是给孩子穿衣服,放小车里。我就是想睡觉。困(இдஇ; )
我弟呆了一会儿,回去了。我二大爷下来看孩子,可高兴了,对公公说真好,生了个大胖小子。
06.房间里家人高兴一阵,一会儿又安静了。婆婆掀开被子,用她一惯的口气说,人家流好多血,她怎么不流血呢?God!这也是比的事情吗?我一时恼火,操心不到正点!
大家看了孩子,下午二姑回家了,老公送她顺便拿些其他物品回来。
我弟提了箱奶和水果下来,又看看孩子。
下午我妹下班了,看看我看看孩子,拍了张照,准备给我爸看,说是等着呢。
天快黑了,腿上还没有知觉,但是肚子上的刀口已隐隐作痛,大概我就是对疼痛太敏感了吧。有那么一刻,很后悔来这一刀。不,听人说,这一刀下去,切开了七八层!
接着,是漫长的一夜。我沉重睡去。
07.护士交待第二天下床。TMD,我疼死了,起不来,接着疼昏过去。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纳闷了他们怎么把我弄床上的。
于是连续两天,我疼死了,是那种钻心的疼痛,疼到我想骂人!
我还没有看看孩子,抱抱他。心里很想,身体却不想。因为我太疼了!疼死了!
第二天开始进食流食,每天饥肠辘辘,这样的罪也没对任何人说,因为谁也不是自己!!!我一贯刚强,听他们说自己吃什么吃什么,闲扯淡!
08.最难的莫过于孩子吃奶。作为一个新手妈妈,我完全不会,这是可以理解的啊。可我的耳边却有各种不同声音,好像意思是怎么这么难,我怎么这么笨。NND,谁他妈这么说我就急,急了我就说,谁让你们叫我剖腹产的,我连孩子都没怎么抱过。我有一肚子委屈跟他妈谁说去!
孩子力气有点小,吸吮力也不行,奶水吸不多。可要是被人否定我,我可受不了,尤其是家人。我最需要帮助鼓励的时候,我妈鼓励我坚强,要多吃饭,多睡觉。感谢我妈!
09.漫长的月子,分割成好几段。孩子奶水不够。去医院治黄疸。我催乳,喝中药。期间又不断改换喂养姿势,都是一知半解,因为别人只教你做样子,有谁会关心这样适合你吗?有谁会关心你的胳膊疼,腰疼,甚至说挤奶、乳腺不通呢?月子里我没太睡过囫囵觉,有时候早餐刚吃了一点,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也没有谁去给我盖上被子。也许有人说养孩子都这样很不容易,这一点我也不否认,而且亲身体会到了。可是这个过程中作为新手妈妈理应被关爱,被照顾,被呵护的那些温暖言辞举动,我真的是一点也未感觉到。也正因如此,有家人说二胎的时候,我断然拒绝这个话题。我已经受很多罪了,剩下的人生,除了培养这个孩子,就是好好活着。
10.孩子一天天长大,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原来好瘦,脸上只剩大大眼呼闪。现在已格外有肉,白净了很多。现在我仍然辛苦,可看到儿子的变化,或喜或乐,或哭或闹,无时无刻不感到幸福。孩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是我生命的延续,也因了这,所有的苦我要承担,学会生活,学会爱,学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