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番大战,于询终于发现,此人似乎只有两招。
而这拳术古朴大气,恢宏万象,几有泰山压顶之势,于询几乎透不过气来。
不过翻来覆去,总是只有这两招,然而于询根本对这两招毫无办法。
“你只有这两招,可惜,毫无新意。”于询讽刺道。
“招不在多,只贵在精。”这人只说出来这样的话。
“你的功夫广博而繁杂,却乱了道心。贪多嚼不烂,才是落了下乘。”这黑衣高大汉子当即反击道。
于询知道此人说的有理,当即冷哼一声,转而催动体内赤子真气,施展墨门封印!
然而于询却攻不破此人近身,手段连连被此人恐怖无比的摘星手挡住,连施展封印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手上的争斗仍旧不停,于询以手为剑,催动体内苍天大法,全力对拼。
“咳咳!”忽然于询一个喘不过气来,体内赤子真气似乎压制不住邪念的膨胀。
这一刻,于询忽然发现一个问题。
此人第一招摘星纯熟无比,兼之有无物不破之功。
而第二招名为捉月。
此人似乎难以尽数发挥出捉月的威能,功力运转之间,被于询发现了凝涩之处。
这一分神的功夫,于询体内的苍天大法急速运转,而同时邪念亦是开始爆发!
于询再度感受到体内那澎湃的邪念汹涌起来!
而真灵再度被压制下去。
“糟糕!今次坏事了。”于询知道,在大战的关键时刻,发生这种走火入魔的大事,必然会使得自己陷入绝境之中。
于询不知道自己陷入邪念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先前,已经在自己不受控的情况下,陷入了邪念之中。
此刻唯一能够确定的是,于询体内的金丹再度膨胀了一分,而自己的墨门封印,虽然仍旧有效用,却不知究竟能够撑住几时。
真灵只能眼睁睁看着体内金丹的膨胀而无能为力。
于询回复过来精神的时候,他首先上下寻找发现自己并未残缺,仍旧生存。
内心之中生出一股源自灵魂的惶恐。
因为那名男子此刻果然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已然是近乎死亡之相。
而这中间发生的什么,于询全然不知。
似乎灵觉真灵皆被邪念封闭。
于询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中毫无任何兵器,却沾染血污。
“你,虽然胜了我,不过你恐怕命不久矣,那种邪恶的功法你都使得出来,咳咳,”这高大的男子再度咳出一口鲜血,“你只怕将来,死相比我还要惨,任何生人都不敢修习的邪典,你居然胆敢沾染,真是...咳咳....”
此人似乎说不出话来。
“你为何身为大晋之人,要被外族雇佣来侵扰龙族之安宁。”于询上前喝止道。
“多说无益,你怎知晓我底层人之辛苦,这大晋,如同地狱。传闻那安乐教统御之地,乃是如同天堂一般的祥和。真,想去啊。”此人颤颤巍巍拿起一本旧书,“可惜老子刚刚联系上安乐教,今次便要殒命,可惜,可惜,可惜!”
说着,伸手向怀中摸去。
令于询感到颇为奇怪的是,此人似乎在对着自己叹息,又似乎在嘲笑本身的命运。
于询岂肯让此人再度出手,手上短剑发力,将此人手臂钉在当场。
这男子似乎来不及说什么,便当场殒命。
“嗯?这是什么?”于询忽然发现了这人怀中隐隐露出两个东西。
一封书信,一本古旧的书籍。
四个恢宏的篆体字。
大摘星手。
“这是......”于询呼吸都急促起来,根据聂政所言,这门功夫乃是燕赵一脉极为羡慕的功夫,早早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连燕赵一脉的历代掌教都未曾见过。
而聂政曾在上古时代有幸见过此等无敌功夫,这才有所传言留下。
“怪不然这人招式使出之后,古朴大气,中正平和,似有无上之力。”于询难以抑制心中激动。
此等神秘拳法,疑似仙人所创,简直非凡间功夫。
“修习大摘星手,务必丹田精纯,精气通达四肢百骸,毫无凝涩,否则境界不够,强行修习,恐有天大灾祸。”于询心中一凛,修行这门功夫的起点,居然要以御物境界才能开始。
摘星,捉月,抚云,摄日,绝地,裂天。
书中所记,此拳术只有七招,不过每一招,依照此经书来看,简直如同神仙中人,大成之后,开山裂石,不在话下。
而第七招,居然并未记载在此书之中。
于询翻看到最后,第七招所记载,乃是一片空白,不由心中疑惑。
“这第七招到底是什么功夫?到底是否有如此威猛之法?”于询心中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封书信。
不由打开来看,旋即,脸色大变。
他知道自己小看了那群人!
当下连忙起身,也不管这人如何,将经书随意放在自己怀中,便准备摸出山外而去。
咔......
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安乐教!安乐教!”于询心中怒火烧的简直要破了天,丝毫没有注意到内心丹田处破开一丝封印。
“水,对!水!”情急之间,于询终于想明白,顺了水路而下,必然能够找到大河中去,找到大路,便能够回到大梁之中。
雨水仍旧下个不停,一天一夜之后,于询数次险死还生,依照自己本事,躲过数次山洪,终于回头发现了大河。
此时的大河,终于暴露出原本的疯狂之相。
自上游而下的河水汹涌澎湃,疯狂地舔舐着岸堤,而于询尚且是首次见识到这条疯狂的大河。
心中更是惊惧。
“莫非是上天要灭亡豫州?”于询心中火急火燎。
回首一看,自上游而下的水如天河倒挂,简直不能抵挡,如一条黄龙咆哮着奔向远方而去。
......
“华兄,本人受托而来。”胡冰岳手中拿出书信,早已凭借自己的手段,上下打点,找到了华恒生。
“敢问尊姓大名?”
“免贵姓胡,名冰岳。托我那人,曾为足下取得一本经书。”胡冰岳说道。
“原来是燕兄。”华恒生当即心中喜悦,“燕兄最近可好,去了哪里?”
“此事慢说,你看这书信内容。”胡冰岳送下书信。
“此事当真?有人不光试图刺杀蒋大人,还妄图要搅乱大堤?”华恒生看到书信,当即焦急万分。
“千真万确,不知足下是否听过前些时候神都龙血草之乱。”
“你是说那里有安乐教的身影?”华恒生手中书信险些拿不稳。
他知道龙血草引发的骚乱,使得神都这座千古巨城发生了灾变,数不清的人因为倾家荡产而身死。
“不止是安乐教,实不相瞒,本人乃是通益银号的一个掌柜,在此次骚乱之中,涉及进来的势力,错综复杂,更有诸多士绅官员势力涌入其中。”
“阁下神通广大,居然能够全身而退。”显然胡冰岳能够自此次灾祸之中活下来,得到了华恒生的钦佩。
“此事休也再提,本人时间不多,不知尊驾是否能够将此消息上达总督大人,叫他严加防范?”
“唔,可以!”沉吟片刻之后,华恒生说道,“近来总督大人非常关注大河之堤,每日都会亲临此地,请相信我。”
“好!请蒋大人严加防范,我已经请高手前来助阵,传闻会有神秘高手,前来刺杀蒋飞扬大人。”胡冰岳说道。
胡冰岳说自己另有要事,当即告辞离去。
华恒生看着远去的胡冰岳背影,侧边厢房里出来一名锦衣中年男子,气宇轩昂,不过眉宇之间却有一股愁意,似乎心忧天下之意。
“恒生,此人行事果断,富有激情,又敢于冒险行大事,此人到底是谁?”
“蒋大人,此人乃是一名掌柜,今次受托来此,乃是冒险。”华恒生将书信递过。
此人正是蒋飞扬,先前于侧房之中,倾听两人谈话。
“你看此事真假?”蒋飞扬似乎颇为器重华恒生,遂出言道。
“此事为真,况且此事并非发生一次,如今雨季渐近,河水暴涨,虽然我做了几台机巧,不过恐怕难以兼顾全境,安乐教南方势大,其首领.....想必蒋大人比我更清楚。”华恒生说出来自己的意见。
“呵呵!好!恒生,不枉本人看重你。若是度过此次劫难, 本人委托高人,送你去海外留洋。”蒋飞扬哈哈大笑,颇为看重华恒生。
“既然有人来刺杀我,那本官就坐镇大堤之上,看到底安乐教这帮高手,如何破坏大堤!”蒋飞扬自信飞扬。
“大人?”华恒生有些担心。
“不必担忧,此时我早有计划,有枪王黄四海与一众龙族高手,本官倒是要看看,安乐教有什么本事,除非杨玉清亲至。”蒋飞扬说出自己的看法,“况且,本人并非没有后手。”
“安乐教的眼线,早在本人的掌控之中。”蒋飞扬终于说出自己的底细。
另外一边,胡冰岳将口信送到之后,那两名少女模样的姑娘接过之后,似乎甜甜一笑,便收下书信,让胡冰岳回去了。
搞得胡冰岳一头雾水,“两位姑娘不知如何援手?”
“告诉那人,我们自然按时到场。”
不多时,胡冰岳不知从哪里请来的高手护卫在蒋飞扬四周。
如今已是明里黄四海枪王卫队,暗中胡冰岳护卫的全力防守阵型。
“居然纯阳六子都来了三人。”黄四海看了看暗中的阵容,心中一凛。
“无常剑的大弟子!”黄四海看到了另外的高手,心中震惊,更有诸多正道门派的人物前来护卫。
“白马书院都来了。”华恒生倒是知晓白马书院,除却功夫之外,白马书院更是天下闻名的文坛圣地,诸多官员,都是自白马书院读书考取功名。
大雨仍旧下个不停,堤坝上的气氛越发严肃。
一连两日,都不见动静。
诸多高手,都等得有些不耐烦。
而蒋飞扬气定神闲,似乎胸有成竹。
“大人,什么时候到,不如我们主动出击?”黄四海亦是有些焦急,那些武林高手来到这里,可是如同定时炸弹一般,寻常律法,根本难以压制他们。
“不日出现,四海,你急什么?”蒋飞扬呵呵笑道。
“大人,这是南方来的书信。请过目,要一万石粮食。”有官员来报。
“这么紧急?”蒋飞扬接过之后,脸上笑意越发浓郁。
“报!上游洪峰将于一日后到达,请大人提早准备!”有河道探子来报。
“来了!”蒋飞扬说道,“就是明日!我估摸他们也该动手了。”
“蒋大人,我们等得急了。”胡冰岳进来,脸上有些焦急。
“胡掌柜年轻有为,更为国事出力,蒋飞扬谢过胡掌柜。”
“大人!小心!”黄四海感到有些奇怪,当即大喝一声。
蒋飞扬眼前忽然出现两只兵器,一双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