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铁遇见她(12.26)

今天,我与杰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正确来说是在地铁上,坐在杰杰旁边的一对母女(我的潜意识认为是母女)引起了我的注意,当时我站着椅子旁边,面向杰杰,我那漫无目的的目光无意中碰上那个女孩的目光,我的心咯噔下,她仰起头,并且歪着头,警惕的目光像冷箭般射向我,我稍侧一下脸,避开她的目光。过了一会,我瞄见女孩正在吃她的母亲手上的蛋糕,我忍不住快速打量她,她的头靠在母亲肩膀上,年龄很难估计,大约16岁以上吧。她大口大口咬蛋糕,以致嘴巴两旁粘了奶油与蛋糕碎,母亲用纸巾帮她擦嘴巴。她的手指与我们不一样,轻微痉挛状,像兰花指。几秒后我迅速移开目光,装作看杰杰,以勉被她发现。不久,我的心蠢蠢欲动,忍不住又偷看那女孩,这次恰恰碰上她的眼神,我微笑着对她点点头,她顿了顿,微笑看着我。

我慢慢移开的目光落在女孩母亲的头上,黑发里面混杂着许多白头发,看她的样子大约五十岁左右,这白发更像是焦虑或劳累所致的。她始终没有看周围的人一眼,包括我,可能她已习惯旁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所以选择不与之对视。我作为一个特殊儿童的母亲,能理解这一点。我装作不经意地扫一下周围的人,有不少人盯着这母女看,而那女孩正在用那警惕带刺的目光与对面座位的人对视。母亲又把蛋糕放到她的嘴边,她才把目光投在蛋糕上。在到站前的短暂时间里,我们之间再有两次友善的眼神接触,她总是微笑着看我,我也是微笑望着她。

我忽然间明白,人海之间我们常遇到一些特殊的人士,我们尽量不再盯着他们和他们的家人看,因为好奇的目光或许会灼伤他们,如果无意中与他们目光相遇了,最友善的表达方式是微笑着点点头,或一句‘您好!’,足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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