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旧的琴弦在吟唱我们的故事/你腼腆的笑容是这故事的开始/迎面而来的微风像你说话的样子/没有任何预兆这故事戛然而止
我有一段最纯净最纯净的时光。纯净到不愿意用任何的事情来打扰它。这段最纯净的时光,是我最珍惜的时光。
十六岁的时候,我转学到小城里唯一的省重点高中。我并没有像很多小说里写的那样自卑、被排斥。相反,在那个虚荣的年纪里,能找到关系和钱转学是一件看似很自豪的事情。我到了那个新班级,和一个男生做了同桌。
同样,他也并不是小说里会参加物理竞赛,年级赫赫有名的数学大神。是一个相貌普通,成绩也不好,同样是转学过来的男孩儿。老师并没有说把两个转学的人安排在一起不闻不问,而是他身边恰好有一个空位。
而我,恰好坐在了他身边。
那段时光在记忆里始终是发着光的,像是脑子里自动加载了滤镜,若隐若现,弥足珍贵。
他在我还不熟悉这个学校的时候给我指着介绍哪个老师比较不好惹。在我忘记带10块钱吃晚饭的时候豪气的把他的钱包放在我手里:“去,自己拿二十块钱。”手里忙着抄晚自习就要交上去的数学练习册。是某天在我没有骑车中午要走回家的时候,拍拍车后座让我上去。
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我会主动在早晨给他带一个面包和一杯莫斯利安,因为他总是嘟囔自己没办法早起吃不了早饭。他也会在找其他班朋友玩的时候来不及去学校路对面的小吃街买晚饭而让我给他带份藕粉。
16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好感。那个年纪的学生总是最敏感的。当我意识到自己愿意买新衣服,愿意买好多水笔的时候,好像知道自己是喜欢上他了。是高一小孩从没有想过未来,没有想过现实的,心里微微的悸动,像路边香樟树悄无声息落下一片树叶,啪嗒一下,掉进湖里泛起微波涟漪。
我把对他的崇拜写在了脸上。因为当时的班级都是很爱玩爱闹的一群人,他在男生里人缘很好,班里的女生又很照顾我,几乎全班同学都在开我们玩笑。
也不知道哪一天,这片叶子被风吹起来了,吹了好远,被别人看见了。
现在想来,大概是出于害羞吧。我们俩开始经常拌嘴,记得有一次被他气的晚自习回家了。可是吵来吵去,彼此却没有恨。
期中考试,班主任让我们分开坐。我和班里第三名坐在一起,是个女生,我们本来玩的就很好。
可能是因为我单方面的喜欢,在一段时间内非常不舍得。我无数次在上课的时候把眼睛往他身上瞟,下课也会去找他玩。
没过多久,开始统计高二的文理分科意向。我的理科一向不好,可却在心里想:“如果他选了理科,那我也读理科吧。”
而到了这里,我却不想往下回忆了。人都会自动避开不开心的时间,所以那段越走越散的时光格外模糊。我们越走越远,远到高二分班同在文科却不是一个班级,远到我开始难过他有了新的同桌而无能为力…
现在想起来,我好像不是喜欢他。而是单纯想和他做朋友,就是好朋友的那种朋友。而因为年少时期的敏感,害羞,误把这种单纯的心思单纯的当成了喜欢。
所以他在对他新同桌说帮我带一份早餐的时候会气急败坏,在不能坐同桌的日子里无法参与到他的一天而感到遗憾,在他的照顾自然而然的转向其他人的时候感到失落。因为自己的克制和压抑,把彼此越推越远。
我们彼此是喜欢的,就是作为普通人感情的喜欢,彼此是想成为朋友的。而阴差阳错,却渐渐失去了联系。
写下一段文字之前,我已经有三年的光景没有开启这些封存的记忆了。我怕把这些珍贵的东西弄丢,弄破,直到我找不到他。
找不到在我最纯净最天真那年里,对我充满善意的那个男孩。
我现在依旧找不到他了。即便我们在一个高中微信群里,却因为那时候无法跨越的尴尬时期而默契的没有联系。朋友直到现在都会笑着说那时候我们俩的事情。我因为那本八月长安的小说《最好的我们》讲的是同桌的你,而偷偷看了五遍。直到最后,把书放在了书柜里。
我甚至因为怀念我的时光,而跑到《最好的我们》拍摄地青岛二中分校。就是振华中学。
我跟无数人说过我最喜欢的小说人物就是“余淮”,那个在耿耿眼里无所不能的少年。
而他于我而言,也是无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