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述:
因夫人娜娜是俄罗斯人,护照签证居留时间2022年5月8日到期,需要办理签证。上海政务部门因疫情一直未能正常上班,在上海封控一个多月生活困难,故想回家乡居住一段时间,在家乡办理签证。
娜娜于2019年疫情发生前进入中国,至今未出国。2021年已接种2针疫苗,2021年末准备接种第三针,被告知还未轮到外国人接种。2022年3月预约成功,4月11日接种疫苗,但是我们小区从3月28封控至4月12日成为“防范区”(即14天内没有新增病例),已错过预约时间 ,并被告知不能开车出去,外面所有公交系统停运,无法到达外国人接种地点。
在封控期内,我们小区几乎每天都有检测,或核酸或抗原,检测结果均为阴性,相对周边小区,我们小区相对安全。
一、出城
2022年4月28日早上9点做了核酸采样,到社区居委会申请返乡,向居委出示头一天在家乡“永州发布”公众号“入永申报”备案信息。现场填写《离沪承诺书》大致内容就是承诺在上海市未全部解封前,不能返回在沪居住地,否则承担法律责任。居委开具《返乡证明》大致内容是本人居住地所处区域为“防范区”因何原因返乡,同意并盖章。收拾完行李,准备好食物,等到16:00显示核酸检测结果为阴性后,想咨询一下相关的交通管制问题,于是拨打12328和12345电话,均无人接听。因时间紧迫,担心核酸检测结果过期(返乡48小时内),于是带上猫仔(波比)和狗子(塔米),于18:27驾车出小区大门。
19:16行驶路过鼎信业园(浦卫公路9855号)附近时,遇到警察检查,我们出示《返乡证明》一位民警马上说,不可以离沪。而另一位民警走过来看了一下说可以。让我们出示其他身份信息证件,看完拍照登记后返还我们,并叮嘱说前面高速路口还有检查的。
19:45行驶至金山大道,再次被拦截,出示《返乡证明》后,一位检查人员说不可以离沪,另一个走过来说,不可以从这上高速。我也不知道为何导航给我导航到这里来,我问他哪里可以上高速,他让我拨打当派出所电话 021-57260110咨询,得到答复让我们从附近的另一个入口上高速。因不熟悉附近地形,再次咨询现场的民警,被指示到“杭州湾大道G15沈海高速入口(大约6-8公里)。
20:20分到达该入口处,第三次被拦截,我们出示《返乡证明》后,检查的民警把我们的证件带到他们的警车上(沪A8203警)登记检查,并看他通了一个电话。然后返还证件给我们时说,不可以从这里上高速。我说前面的警察告诉我从这里可以上高速,是他们指示我们来这里的。而这位民警说这里不可以上高速,让我们返回奉贤区的高速入口。我说,这是什么规定,请问有什么法律法规或相关规定的依据吗?而这位民警并不正面回复我,并不再理会我。
没办法,我只好重新导航到奉贤区的“南郊庄园”附近的高速入口(约30公里),打算从这上高速。途中,发现另一个高速入口,故改变线路。
21:25到达S4海湾路收费站,民警检查,再次出示《返乡证明》。他问我为什么从这上高速,我说前面的民警都不让我上高速,只能返回从这里上。他又问我为什么前面不让我上,我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则,而他们没有告诉我明确的规定。而这位民警检查完我们的证件后放行,让我们进入高速。
总算舒了一口气,踏上未知的征程,前方不知道还有什么等着我们……
二、途中
4月29日11:20左右到达“万年北服务区”,娜娜想去方便 一下,上个厕所。11:25在入口处出示行程码,因上面带*号,遭遇工作人员马上阻挠,说“上海的不能上厕所”。我与其理论,我说我们有48小时的核酸检测报告,我们小区是“防范区”,浙江那边的服务区都可以上厕所,为什么你们这边不能上厕所。其中一位男(约50岁左右)工作人员非常凶,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说“你们上海人带来了病毒,我们这都受影响了……”我说,我不是上海人,我们有核酸检测报告,我们要上厕所,这是人的基本需求……,他抢着话说:“你可以去外面解决”。此时,我很生气,我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在这门口解决吗?他说:“你想撒尿就撒”说着并拿出手机拍摄,说要全国人民看看我。
我对着视频说,是你不让我们上厕所的,而不是我要在这撒尿。一个服务区不让人上厕所,这还有人性吗?你们是根据什么规定,为什么不贴公告。他说,你不服可以报警,然后指着旁边张贴的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报警电话:188***5883,于是我拨打该电话报警,我说万年北这边服务区不让我上厕所,接电话民警第一句话说:“你是从哪过来的?你从上海过的还想那个……”(原话有录音),我说我上海过来的但是我有核酸检测报告,你怎么能不让我上厕所。然后他说“不让你上厕所又不是我的问题”,我说我现在报警你怎么不管,他说是根据防疫规定,我问他是什么部门出的规定,不让人上厕所,为什么不张贴公告。在通话过程中,该服务区的负责人过来了,问我有没有核酸检测报告,我说有,并让娜娜出示。他隔开很远,就好像我们真的有病毒一样,让我们把手机放在台子上,他远距离观察确认无误后。然后他让手下工作人员放行,并向我道歉,说下面的人可能理解不对,让我们相互理解,支持他们的工作。
4月29日下午3点左右到达余江服务区,感觉太累了,就在充电站旁边的空位上停车休息,充电站共6个位置,左边4个有充电桩,右边2个位置没有充电桩。而我停车在左数第2个空位上,并不影响他人充电,并且右边也没有车。
躺下没有几分钟,有人敲车窗,一看是保安人员,问我们在这做什么,我说我太累了,休息一会,等会就走。他没说什么就走了。过了约半个小时又有人来敲车窗,我开窗,是一位民警和一个便衣(看起来可能是服务区的负责人),他们站得很远,民警问我上海的车牌怎么在这,我说我返乡,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他叮嘱说,休息好了再走吧,但不要随意下车走动。好吧,我环顾四周,只有我这一辆车。于是,我为了不给他们添麻烦,驱车离开。
途中,江西省内很多服务区都不给上厕所,最后一个“永丰服务区” 要给他们工作人员点赞,看到我们“行程码”带*的,说出示核酸检测结果,只要48小时内即可,而且很认真的查看核对时间。
三、到达
在到达前,家乡社区管理员黄某,通过微信索要“行程码”和“湖南健康码”(绿码)截屏,登记相关信息,并告知到达后隔离注意事项,不要与家人接触,直接去隔离酒店。
4月29日19:34永州零陵疫情防控办0746-6371606来电,确认相关信息,问我是否知晓要隔离,我说知道,社区管理员已告知,我下高速后立即去隔离酒店。而电话中的工作人员说,必须要上急控中心的车,并且不能带宠物。我说据我了解的信息动物好像是不会传染这个病毒。她说她只管人,不管宠物。我问她怎么办,她说让我把宠物放在旁边,车放高速出口停车场,消杀后让家人接走。
20:38分138****2664来电,说他是疾控中心的,向我确认几个人,我告知2个人2只宠物。他说我们的车不能开进隔离点,只能上他们的车,宠物不能上车,让家人接走。我说宠物一般认主人,旁人一般情况下不好带。他说他只负责接我,负责传达,回答不了我任何问题。
22:02分155****7277来电,说她是社区工作人员,问我什么时候到达,是否知道隔离点地址,并询问我夫人是否近期有出国,我如实回复没有。她说让我到达后直接开车去隔离酒店。我说车上有宠物,是否可以带去隔离点。她说咨询相关部门后再回复我,然后过了20多分钟再次来电,说防控办的人答复不让带宠物。我反问为什么你们的说法与他们不一样呢,她说,她不知道,她没遇到类似的事,以防控办说法的为准。
4月30日凌晨1:27分159****8666来电,说他是零陵交通管理局的,问我到哪了,什么时候下高速,叮嘱我注意安全。
4月30日早上6点20左右到达高速出口,主动告知检查人员,我们要去酒店隔离。工作人员确认后让我们把车停在旁边的停车场,在车内等候。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后,疾控中心的车来了,一男工作人员让我收拾好行李上车。我问他能否带宠物,他说不行。我问他动物到底能否传染病毒,他说不要和他说这些,他只负责接人。交通管理局的那人说让我理解配合他们的工作,我问他,我们上车后,宠物怎么办,我想了解具体的消杀流程。他说,我们离开后会给我们的车消杀,动物有专门的人来处理,不是他处理,必须要等我们离开后再才处理。
然后我打电话叫妹夫来接车,7:04分我们上了疾控中心的车,去往隔离酒店。
四、隔离
4月30日早上7:25左右,来到隔离酒店,办理入住手续,和核酸检测。
酒店是老城区老牌的酒店,环境不错,干净卫生。价格150元/天,餐费50元/天,检测费28元/次。
因特殊期间,电梯给工作人员搬运货物。接待我们的小姑娘人很好,办理完手续和核酸后,工作人员帮我们拿行李到5楼,给她点赞。
9:20左右,我妹夫到达高速入口停车场接车和宠物。到达后,交通管理局工作人员对接,车外已做消杀处理。接着,有工作人员对车内进行消杀处理。妹夫与我视频通话,我叮嘱工作人员注意,车内有猫和狗,特别注意猫别跑了。然后,他们在拿着工具对车内消杀,让妹夫先牵狗栓在旁边的树上,他手机放在口袋中,我无法看到现场情况。然后我就挂电话了,心想他们处理好再通话。
过了一会儿,我给妹夫电话,他说猫跑了。外面下暴雨,他正在找猫,全身都湿透了。听到这个消息,如晴天霹雳,娜娜立马哭了。
我知道她很难过,我也是。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此时,所有的语言都很惨白,宠物对某些人可能就是动物,而对我们而言,却是家庭成员。自从我们结婚后,娜娜改姓高,猫猫狗狗也随了我的姓。高波比(猫的名字)上次回来,躲在家中的柜子里,我们以为走失了,她曾以泪洗面。这一次,又让她伤心难过。她哭了很久,我看着她,很无助,也很愧疚。深深地陷入了沉思,如果我们在场,进行消杀,波比就不会因受到惊吓而逃跑;如果宠物能跟我们到酒店,也不会出现这个结果;如果…… 也只是如果。
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些种种现象,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存在,为什么会有这些不合情理,也不合逻辑的所谓的规定和政策呢?是谁制定了TA,而又有谁为此负责呢?
我试着找酒店帮忙看看的心理,打了酒店电话。过了不久,138****1300来电,说她是酒店管理人员,问我猫丢失的问题,确认是不是在酒店丢失的,我告知不是酒店而是高速出口停车场,以及前面发生的情况。我说你们这不让带进来,所以没有带。并且我和她在电话中探讨了宠物到底能不能传染病毒,如果能传染,那么宠物应该跟主人,而不是托管给家人,家人感染了又会传染给社会其他人;如果宠物不能传染病毒,那么跟着主人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说她不知道我们有宠物,只知道我们两个人过来。她说她会与相关部门沟通后再联系我。10:30分再次来电说与防控办主任确认没有动物传播人的。并让我把猫的照片发给她,她们想办法帮我们找找看。
希望,我们还能见到我们的高波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