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路上,谁是谁的谁?

必须承认,这是个有感而发的命题。

有感来源于下面这个真实的情景剧:


因为考不上普通高中(羞啊),后来通过花大价钱买名额进入重点高中读书的我,却没觉得在高中的学习有多苦,反而觉得挺好玩的。只是年少的荷尔蒙分泌旺盛,于是某个周六的下午心血来潮,终于壮起小胆儿……

——我:妈,给我两块钱。

——我妈:唔?你要来买什么?

——我?我……我想去买游戏币玩游戏。

——我妈:哦?好啊,两块钱够吗?

——我:(不是吧?竟然没反对?!)够了够了,我玩两块钱就行了。

——我妈:给你,拿去吧。

——我:……

——我:妈,可不可以再给我100块?

——我妈:唔?要那么多也是去玩电子游戏吗?

——我:不是。我在《化学报》上看到一个广告,想汇款买几本别人学校的参考书,我觉得那几本书特别好。

——我妈:嗯……唔……这样吧,我先给你50块,你先买你觉得最好的一两本,下个月我再给你50块去买剩下的。因为为了给你上重点高中,家里借了别人不少钱,现在还没还清,你看可以吗?

——我:OK,可以,没问题!

这个情景发生在1994年的某一天。1994年,那个时候,大街上的电子游戏机生意方兴未艾,电子游戏室既是老板疯狂赚钱的场所,也是社会闲散人员、流氓地痞群聚之地,同时还是学渣无赖演化、生长、升级的温床;那个年代,哪儿有什么淘宝京东亚玛逊之类的网购,那是个报纸小广告开始横流,邮政汇款如果遭遇骗局就只好自认倒霉的年代。


1994年 山头火  甲戌年

今天的有感,还来源于刚刚发生、没超出24小时的情景剧:


辞掉了朋友母亲一手安排的工作(每天不是在巡山头,就是在和村民扯皮土地问题,但好歹算是个事业编制,可以一直领国家财政工资到退休),选择和爱人一起创业,从此每一次回到家,朋友母亲留给我朋友夫妇的只有剩饭冷菜;

同时,朋友在家里也绝对不能说爱人的好,甚至是爱人的娘家人也不能被提及有好的一面,否则,无论怎么轻描淡写或是不经意的流露,朋友的母亲会立马赶朋友出门,而且家里只要是他母亲能搬得动的东西,全部都会从五楼瞬间移动到一楼水泥地上、全体“碎碎平安”……

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怀疑起朋友爱人的人品是不是差得可以,才会被朋友的母亲如此嫌弃。

回过头,看了看坐在旁侧的朋友的爱人,她一直安静地坐在边上,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眼里好像有泪在闪。

于是我问:你们和家婆一直住在一起?

朋友的爱人缓缓地点点头。

——问:考虑过和老人分开住吗?

朋友的爱人还是没说话,只是轻轻地看向了朋友。

朋友接话:不行的!

——问:为什么?

朋友答:因为孩子还小,需要人照看。

——问:自己照看可以吗?

答:不行的!我们要创业、要干活,哪儿有这么多时间?

——又问:适当花点钱请信得过的人来照看呢?

答:不行不行!别人照看绝对没有自己人照看的那么好。

……

好吧,你赢了。

……

接着我问:你爸的意见呢?

答:我爸能有什么意见,家里从来都是我妈说了算!

——问:你爸妈退休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答:我家里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退休公务员!

——问:选择辞掉原来的事业编制,你是怎么想的?

答:我的想法很简单,一来我自己很厌烦那样的工作,那种工作我觉得不是年轻人干的;二来爱人是个有名的设计师,我们打算结婚后就开始属于我们自己的事业。所以就辞职出来了。

——再问:你换工作的决定,家里有几个人支持你?

答:几个人支持?别闹,连我表弟在内,没有一个人帮我说话的。

……

看着朋友那摇得像拨浪鼓的脑袋,我好像感受到事情的大概了。

……

——问:话说回来,你刚才说的那些矛盾,你想过要解决吗?

答:当然想啊,不然找你说干嘛来了?

——问:你打算怎么解决?

答:……(沉默)

——问:如果建议你们和老人分开住,你认为你母亲会是什么反应?

答:……(继续沉默)

——问:你觉得你母亲会以生命相逼,或者以断绝关系相要胁吗?

答:……(还是沉默)

——问:所以,你的解决办法是,继续住在一起,继续像原来那样生活?

朋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回答:那……还能怎样?

朋友长长的叹息声中,我看见朋友的爱人眼睛里似乎闪过期盼的眼神随着叹气声又黯淡了下去,头垂得比刚才更低了。

临分别时,只能简单嘱咐下朋友:好好珍惜现在的老婆,她太不容易,虽然她值得得到更多。

意会吧,我只负责贴图

可能是多年行政工作给我带来的职业“病”,每逢碰上某个事情,或者要分析某种现象的时候,我总是习惯于在“关系”的方向上先作一番厘清,然后再深挖“关系”背后的可能存在的原因。

同时,我也总是认为,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学习、不断自我成长的过程。而这个过程,有人走得快,有人走得慢;有人走得高效,有人走得费尽周章;有人走得自我和潇洒,也有人走得诸多牵绊也步履蹒跚。

我认为,我有感的这两个场景都没有超出世间的常理。

这两个场景里的关系大体上还是相同的,因为:

——我妈做好了我妈。

在我即将在高中到达成人年龄的时候,她慢慢放开了她的手,让我自己去做选择,让我学会尊重自己的选择,她慢慢回归她做妈的本份,纯粹的只是想尽办法给我尽她所能给予的温饱生活。

——朋友的妈也做足了朋友他妈。

在朋友大学毕业后依然为朋友规划朋友未来一辈子的人生,既包括择业、也包括情感;包括了工作,也包括了娶老婆生孩子等等一揽子生活。

那到底什么是造成了这两个场景差异的差异呢?

我觉得还是对待“成长”这个事情上,关系造成了差异,只是这个“关系”不是他人与我们个体的关系,而是我们个体与“成长”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

显而易见的是,在成长这个事情上,别人肯定无法代替我们完成,要成长成为什么样子,蛇精蝎子精把最小的那个葫芦娃抓了去从小熏陶改变不了最终成长的样子,我们的爸妈没有蛇精蝎子精的本领,他们肯定也改变不了,所以“成长”最终都只能算是自己的事儿。而成长过程中,我们要实现什么,付出什么,也是由我们来规划完成的事情,同时天道是又如此公平,在人生中想要得到成长,就必然会为成长付出代价,所以就绝不会出现什么都得到了,却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事情。

套到现实中,我想既能学有所成,又能由着性子无节度的游戏,这事儿不可能发生;或者,我既不接受自己没有努力学习、考不上高中的后果,也不愿意成为花高价买名额读书的“冤大头”,同时还想一口气拥有所有想要的东西,却又不能接受家庭经济条件差的现实,这又是多么滑稽可笑的事情,我想问:这可能吗?

可能的,是我知道我想要成长的方向:我想正儿八经地靠自己所学考上大学,而不是一辈子都只能花钱去“赎”回一个看起来像点样子的人生。同时更重要的是,我的成长只能是我自己的事儿,和我妈没关系。我不可能因为借钱来读书所以没钱买书的遗憾,把账全部算到我妈的头上。我看清了成长和我之间的关系,我才是自己成长的“话事佬”,这事儿和我妈半毛钱关系没有。

所以,事情到这里,我想应该说清楚了。说到底,朋友和我的差异,关系背后潜藏的,只不过是人在“成长”这个事情里面的关系而已。也许,在朋友的潜意识里,他的成长一直都是他妈来帮他完成,未来,也只能一直由他妈来帮他完成,因为他只能接受那些影响他妈妈帮他完成成长过程中的不和谐,而不能接受那些他自己完成成长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和谐。

最后还是那句话:

想拥有成长,请先厘清成长这条路上——谁是谁的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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