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恩仇录 55．追到老窝

书接上回。话讲吴来张大嘴呲利牙吓退王二脱了身， 然后爬起来撒丫子就跑。赛太岁瞄了一眼吴来逃跑的方向，便叫王二一起跟上。

赛太岁追逐吴来，原是他想混在无为州城里，就要有个立足之处，心中便吃定了吴来。赛太岁要在吴来身上打如意算盘，源自于他“黑吃黑都认亏，道上人远官司”的思维理念。他这想法的确也对头，都是一身屎的人哪一个敢报案打官司？大多是比拼过实力了，赢者通吃，输者要么认死，要么认服。

话讲吴来一路快跑，三拐两抹弯，钻进一条斜深巷子里头去。在斜胡弄里，他听见身后有人追得紧，不由地回头一看，见是王二和赛太岁两个大汉尾随在后。他心中慌张，就道：

“坏了，我大概今天被人盯上了。那一个麻子脸我就缠不了，又多一个更高汉子，更对付不过。这要是让他们赶上了，还不吃了我？不行，我得想办法摆脱他们，坚决不能把他们带家里去。这两个人，太凶恶了，胆小的见他们能被吓死。”

于是，吴来就加速可劲儿往前奔。不大会工夫，王二和赛太岁来到了巷子尽头，却一下失了吴来的踪影。他们看到这里是一片空阔的抛荒地，又像是垃圾场，杂树乱生，瓦砾垃圾遍地。前面不远有老大一片的土丘。高高的土丘，还有一座破落的城隍庙杵在那里，有点突兀森然。

荒庙乱树杂草丛，让这里显得一片荒凉阴森。赛太岁和王二则不以为然，踩着一条蜿蜒小路，直接爬上岗子走进庙里去寻人。只见几个乞丐睡地，横七竖八地躺在破衣或烂草堆里，各占一处。王二恶声怪气地“诶”了一声叫，把乞丐们惊起。乞丐们看见恶煞煞的赛太岁与王二两个，一个个呆若木鸡，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王二不管不顾地提起一个叫化子，劈头问：“诶！刚才跑进来的那个癞头呢？”

他手里的叫化子拼命摇头，表示不知。王二一把推倒人，再抓起一个人喝问“诶！刚才跑进来的那个癞头呢？有没有看见？”

那乞丐见王二凶恶，就吓得哆哆嗦嗦地说没看见有人进来。见这叫化子能说出话来，王二就又问道：

“你是不是对这一片地熟悉？”

叫化子点头：“熟悉、熟悉。我串百家门，要百家饭，熟悉，熟悉。”

王二：“那就好。我问你，有个形似黑熊、生一头癞的汉子是这里什么人？他姓什么、叫什么、家住哪里？从实说来，饶你两个大嘴巴子。”

王二这一连串地问话，那叫化子忽然胸中气顺，说话利索了：

“大爷，你要找的这个人是大癞头吴来瓷儿吴吧？”

王二：“什么大癞头吴来瓷儿吴？我就找一个人，你说的这是几个？”

叫化子：“大爷，这是一个人三个号。你要找的这个人大名叫吴来，绰号叫大癞头，还叫瓷儿吴。你要说是他，这里人谁不认识他这个孬种？”

王二：“对对对。这家伙好象就叫吴来，头确实不小还生癞。那叫他瓷儿吴又是个什么意思？”

叫化子一下就气忿忿地说道：

“这吴来最不是个东西。他身强力壮的，却什么正经事都不干，名副其实的一个无赖。他勾结了一伙人在街上胡混，就靠碰瓷耍赖讹人为生。真论人品，还不如我们这些要饭的呢！他娘娘的，有时候，他连我们叫化子的竹杠都敲。他家很好找，就在这庙往北的那一条斜巷子里，路西有一家油黑漆大门的，就是那个大癞头家。”

赛太岁听叫化子说的明白，便叫王二莫与乞丐再啰嗦，快走去寻吴来家。临走时，赛太岁又扫了城隍庙里的一伙缺胳膊少腿的乞丐，嘴角里渗出一丝丝别有用心的坏笑。他这一笑，直叫这里的叫化子先甜后苦命玩完。此是后话，暂时搁下。

话说赛太岁和王二离开城隍庙，下了高岗子，返回斜巷子。他们往回走了大约五六十丈远的路，果然见一处黑漆大门的大院子，门向东开。他们在黑漆门前停住脚步，赛太岁就向王二笑道：

“这里就是那小子吴来的老窝了吧？嘿！院子不小，合爷的意。以后，这里就是咱的家了。王二，给爷砸门，通知那小子出门迎客。”

王二答应一声“得令”，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跨上台阶，抬脚朝门上就踹，哐哐几脚，黑漆大门嘭嘭山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