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最错的事,也会在最对的时间发生。
啤酒鸡翅选错了啤酒,收汁后有一点点苦味,但依然很好吃。已经可以炒出火候和味道完美的炒鸡蛋,一大盘黄金炒饭吃了三分之一。烧鸡翅可以用威士忌吗?他们都说不可以,但我依然想要一试。
新买的扩香像一只精巧的沙漏,看到它的时候它在散发什么样的味道已经不重要了。
眼下是2018年4月24日凌晨,我的灵魂湿淋淋地爬上了岸。肖邦的夜曲循环了第20次,发现自己的英文写得费劲了,突然。
在2个小时前,眼眶里都是眼泪,想寻求帮助,觉得自己站在荒漠里全身湿透。被后羿还未射下得9个太阳同时炙烤,汗流浃背的同时仍然从发根至脚趾散发出潮乎乎的,发霉的味道。
凌晨2点钟。想一睡不起,想尖叫。眼下是2018年5月28日中午。外面阳光灿烂。阳光灿烂。
May 28 2018 下午1点:
健身有什么用?我的臂力完全消失了,周五收到的一箱10盒牛奶还放在地上,等着阿姨今天来帮我放到柜子上。这么想想就被自己逗笑了。
May 28 2018 中午:
今天阳光灿烂,风里没有热度。可阳光灿烂得让风变得一样讨厌。我总看见一个笑得非常温柔和开心的姑娘,她手指纤长,指尖冰凉,在刚刚要碰到我的脸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样的会面和消失总让我脖颈发紧,我的身体瞬间被急迫的祈求充满。你想要什么呢?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可以吗?被灼热的奉献的冲动指引,是不是只有在你的瞳孔里印下关于我的付出的记载,那才是我全部的价值。
但你看,奉献是灼热的,是冲动的,是一场聚光灯下的表演。我要的不是你,而是留在你眼里的印相。
真让人绝望,这世上只有一个我,就像我坐不到自己开的车,总有些时候在我想看到自己的时候,需要自己的时候,我分身乏术,无能为力。
May 27 晚上11点一刻:
记录在案的一切陈述都像地上的碎玻璃,明亮,清楚而锋利。它们路过我,将我的神经变成碎片。浓郁的睡意涌上来了。初夏的夜里开空调冷,不开空调会热,开窗温度适宜,却要接受清晨的光明和其他富于烟火气的声音。我收起薄毯子,拿出了新洗好的毛巾被。
在容易脏的白色和浅咖色中间犹豫,但我觉得白色的毛巾被会让我看起来像个小天使。
一切的欲望里,口腹之欲有最频繁的机会发动侵袭。晚上又吃多了。Sigh.
May 27 早上4点半:
窗外传来鸟叫,天亮了,夏天还没来,夏天还很长。
伸手不小心打到米粒,手上传来的触感突然带我回到最现实不过的现实:我有一只猫,他睡在我身边。
May 27 早上4点:
沿着护城河边骑车过来,穿着冬天的羽绒服。
有一家装潢像大董一样的火齐砂锅粥。露台包间,没有低消。我和服务员因为5%的服务费能不能免争论起来。
最后还是免掉了,因为那个服务员差点打了我。
“一支牙刷16元,那三支呢?”
梦里的一切谈话和争论都逻辑清楚,符合实际,情绪饱满。沼泽用来安慰酒醉哭泣的少年,因为悲剧的力量可以用来拯救。
太真实的细节让人必须提醒自己,不要深究一个梦境是否有背后的意义,以及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被逼迫探索感情的同时,作为放松,要允许一些事情停留在表面。比如做梦,比如因为细小的原因干脆地放弃。
May 25 2018 晚上11点半:
一个人的人生观,需要漫长的一生来完成雕塑。
去公司的最重要目的,是给钢笔灌足墨水。看起来偏离轨道,但也无妨。世界需要把大脑腾空,接受一些奇思妙想。比如“保护罪犯,因为无辜者本来就是无辜的。” 或是 “举止得体的重要性被过分高估,可能会致癌。”
抑郁症确实能够帮助你,有的时候是强迫你,探索感情的深度。我已经欣然接受了它所带来的痛苦,因为我更欣赏与这份痛苦绑定的其他技能。当它不再成为额外的理由,而是成为默认的一部分,接受和使用它的一切力量都变得更加自然,顺理成章。
《高兴死了》是一本看完作者序,你立刻觉得爱上了这个女人的书。哇,我现在高兴死了。并觉得今天分外美好。
May 25 2018 晚上10点半:
每个人都是一个独立的宇宙。很多事看起来是有标尺的,比如在一段亲密关系之中,出轨比任性严重。但事实上,也许任性在宇宙A里的严重程度,与宇宙B的出轨并不相上下。终其一生,也许我们都无法正确地揣测并理解他人。天地万物,皆因人而异。
我一直以为温柔是最强大的力量。温柔会像大海一般,漫漫而浩淼,可以包容一切,但那是一种有意识的融合,经过独立的思考,拥有坚定的态度,而不是茫然的谦顺。它是沉默的,但有旺盛的生命力。
“我就站在这里,坚定地站在这里,向你的一切伸出手,等待接纳你,也被你接纳。”
May 24 2018 晚上6点:
前几天北京降温了,最高温只有18度左右。阴天,细密的雨时断时续,空气清透,不时送一阵凉澈的风来,节气小满,简直绝美。这两天又热起来,太阳明晃晃地。我总觉得这样的阳光太具有攻击性了,能带起全世界与喜欢阴天的我进行对抗,穷凶极恶,直到傍晚。直到它柔和了光线,让世界的细节变得清楚了一些,或是因为终于可以直视天空和周遭的一切了,总之,这显出一丝平等的态度大概算是握手言和的许可,但依然居高临下。
May 23 2018 晚上9点半:
家里的红酒喝空了,洋酒还有几瓶。可我决定以后只喝牛奶,从明天开始。
我望着面前的玻璃杯突然意识到,冲突和对抗实际无所不在,同一个人的思想和行为之中可以盛放南北两极。我拖延却焦灼,渴望温柔,却不耐于它蔓延开来的那部分等待。我对执着的都无心培养,比如在打开第一集电视剧的同时搜索了完整的剧情,总是急迫而紧张地想直接向结果走去。
给时间一点时间吧。
May 18 2018 上午11点:
每一天早上醒来,都是另一场噩梦。
睁开眼睛那一刻是最煎熬的,但我已经发现了,立刻起来洗一个澡,就能好不少。等到了下午和傍晚,这一天好像才刚刚开始,可以停下叹气,停下焦虑,开始分清现实和想象。可惜夜晚也不能够太长,无法入眠的同时无话可说是一种折磨,好不容易睡着了,还要应付梦境。
下过雨的,初夏的北京,空气是水煮鱼里的豆芽味儿。
May 16 2018 早上1点:
反目成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