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贱夫妻百事哀”,妻子离世,诗人元稹一首悼亡诗让人闻者落泪

世上真正的遗忘要历经三重境界。第一重,活着便被人忘记;第二重,生命逝去,也不再有人忆起;而第三重,是魂归天外,却永存人心。在感情的世界里,有的人活着时,未曾得到过他人惦念,可有的人虽然死去,音容笑貌却仍然犹如近在眼前,个中缘由,不外乎一个“情”字。情深缘浅,让有情人如孤雁折翼而飞,声声哀鸣不绝于耳。

古往今来,无数的痴男怨女皆为情所困,也有无数的文人墨客在爱人离世后,因为思念而留下了流传千古的诗作。不论是苏轼在妻子王弗去世十年后,因为夜半梦醒而作的“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还是陆游七十五岁时念及与唐琬的爱情悲剧写下的,“梦断香消四十年”,无不是阴阳相隔后的伤心之作。

今天我们要一同读到的诗,是唐朝诗人元稹在结发妻子韦氏病亡后写的一首悼亡诗。全诗并无太多的悲恸色彩,读起来却给人以如泣如诉之感,细细品来有让人落泪之功。让我们来读一读:

《遣悲怀三首·其二》

唐 元稹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

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遥想当年,诗人元稹刚刚进士及第,时年才二十四岁,正是一副前途无可限量的青春才子形象。许是为了自己的仕途更加顺利,元稹放弃了自己原来的心上人,转而与高官之女韦丛拜了天地。元稹的审时度势换来的虽是后世对他百般的骂名,可在当时,夫妻俩的感情却也的确恩爱有加。谁知天不遂人愿,几年后韦丛病逝,留下元稹独自一人。

此七律,首联从追忆妻子写起。曾经与妻子在谈笑间提起过人死后的情景,那时以为是再平常不过的戏言,却不知如今真的天人永隔,让人难以置信这一切都成为了现实。人生在世,生老病死乃自然法则,即便在活着时可以将这些当成谈资,可是真等到身边人离去时,能承受如此之重的又有几人?

其次的颔联借由妻子的遗物抒情。衣服大部分都已送人,妻子生前用过的针线虽还保留着,却从来不敢打开,怕打开它,心里会更加忧伤。此句的“尽”和“忍”两个字,将妻子走后人去楼空,自己睹物思人的凄凉之情跃然纸上,表达了诗人对妻子深深的哀思。

紧接着劲联继续描写诗人在妻子逝去后所做的事。因为对妻子的怀念,如今对家里的仆人也格外照顾,甚至担心妻子在另一个世界依然过得太苦,在梦中也想着给她送去银钱。爱妻的离世,让曾经自以为会一直幸福下去的诗人学会了怜惜和体谅。妻子活着时,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律由妻子操心,诗人只是为了求取功名在外奔忙。而如今,妻子仙逝后,诗人方才明白家中艰难的境况,和妻子在世时的辛劳。

尾联转折,升华对妻子的哀思。身为读书人,自然是明白生离死别的痛苦每个人都会遇到,可是如我们这般共同经历贫苦的夫妻,永别了才是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此联中的“贫贱夫妻百事哀”,道尽了天下用情至深,却又不甘于穷困的夫妻的无奈与艰辛。

诗人元稹是才华横溢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就与白居易齐名,“元白”的称谓也由此而来。可是在遇到妻子韦丛时,元稹在仕途上并未有所成就,所以夫妻俩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即便如此,韦丛却没有丝毫怨言,反而努力适应着从大家闺秀到贫苦主妇的转变。这样的妻子,怎能不令元稹动容?就算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要被活着的人忘记,想必也是不容易的。对此您怎么看?欢迎一起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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