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1）

“莫桑，我们离婚吧。你也知道，我们都不快乐对吧，不如……”

“好。”莫桑对于张氓提出的离婚丝毫没有惊讶的意思。

张氓被她的爽快惊到了，他从没想过她会答应的那么快，他想了很久的那些为了说服她离婚的话语，此时像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无法吐出又不甘心吞下。

“我是说，我们不快乐所以……”张氓似乎又有些不舍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

“我同意。资产和孩子我都不要，你放心。”莫桑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了，拿过他手里的离婚协议书签了字，起身回房间收拾东西了。张氓看着莫桑的背影，有些恍惚，这个婚离得太顺利吧。我应该高兴的，终于结束了这平淡的毫无激情可言的一切。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氓似乎有些开心不起来。

莫桑和张氓结婚七年了，也许就像是很多人说的“七年之痒”，他们终究没能过下去。两人从恋爱到结婚似乎都很顺利，父母支持，亲朋好友支持，也因为莫桑怀孕了，两人大学一毕业就闪婚了。而如今，离婚也十分的顺利，莫桑没有闹，没有哭，平静的签了字而后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这倒让张氓想起以前每次和莫桑分手的时候，莫桑哭闹着求他留下来的场景。眼前这个安静的、冷静的莫桑，让张氓感觉陌生了。

“明天去民政局把离婚证也拿了吧。”张氓坐在客厅，喃喃着。“嗯好。”莫桑的回应让他也有些吃惊，他明明说话的音量并没有那么大，卧室里的莫桑居然听到了。大概是这该死的沉默，无形之中把空间都压小了吧。

莫桑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她推着两个大箱子走出卧室。张氓看到这简单的行李连同她的穿着，有些难受，她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吗？“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张氓试探性的问了问，眼睛紧紧盯着莫桑，生怕错过她每一个眼神。

“旅行。”莫桑头也未抬的拉着行李箱走向门口。

“去哪？”

“不知道。”莫桑转开了把手，准备推门出去。

“莫桑！”张氓站起来急切的叫着她的名字，“我……”，张氓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张氓，照顾好孩子。”

莫桑没有给张氓再诉说感慨的机会了，潇洒的离开了。这一点也不像往常的莫桑，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莫桑是极度害怕失去张氓的。这也让张氓抓到了莫桑的软肋，莫桑是不会离开的，张氓便仗着这一点为所欲为。求婚的时候，张氓的话还未说完，莫桑就点头答应了。一切都那么顺利，结婚后不久，张氓的事业业蒸蒸日上，转眼便是副总经理了。

或许正是那一句“男人有钱就变坏”，张氓开始以加班、应酬的借口越来越少回家了。莫桑知道，也许张氓在外面有女人了吧。莫桑一直没问，张氓也一直都没开口。莫桑沉默的态度，在张氓看来，应是默允。莫桑还是为他料理一切，家里的事从未让张氓担心，自己的父母孩子在莫桑的照顾下过得很好。这样温顺乖巧的莫桑，张氓却忽然讨厌起来了，她怎么可以一点脾气都没有。

“你知道吗？她知道我在外面有女人，可是她什么都不说，她到底爱我吗？怎么结婚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以前恋爱的时候，一点点小事哪怕是一个普通朋友，她都可以跟我闹脾气……”张氓在酒吧里喝得大醉，和身旁的朋友诉说着那些未曾跟莫桑说出口的话。

“那你希望她怎样呢？查你的手机，跟踪你，揭露你出轨的事实？还是跟你哭跟你闹要你和外面的女人断绝关系？”沙发上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可她怎么说也应该有点反应吧，我出轨啦，她的丈夫出轨啦，她就真的可以不闻不问？她在乎我吗？”张氓情绪激动起来，脖子上的青筋凸起，又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面色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

“你怎么知道她就没反应呢？你又有多在乎她呢？”沙发上的人终于耐不住了，“拜托你清醒一点，错的人是你，别这么理直气壮的在这里给我抱怨，你就活该被离婚。莫桑是瞎了眼嫁给你吧！”说罢起身离开了。

“好好想想清楚吧。”那人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张氓狐疑了，我想的不够清楚吗？“理直气壮”这四个字让张氓觉得刺耳，明明他也是感受不到莫桑的在乎，明明就是因为莫桑的不闻不问，自己才会做出那些事吧，怎么就理直气壮了呢。

张氓醉了，酒保前去叫醒他让他联系人过来接他时，他迷迷糊糊拿出手机，“你帮我打吧，我看不到”，伸手把手机给了酒保。他的联系人里，有一个“老婆”备注，但却没有任何的通话记录。酒保一边疑惑却又拨打了那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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