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忆童年

今天在家族群里看到三舅发的家族运动会的赛事安排表。为了庆祝新屋落成及家人佳节团聚,倡导全民运动,适度竞技,树立新的乡风乡俗,特意举行这次家族运动会。裁判员的劳务工资与冠亚季军的奖金均由三舅夫妻赞助。

虽然远在长沙,我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立刻回家的冲动的。

我夫家山东,公公婆婆一直随我们住在长沙,加上天冷、疫情等各种因素,想之又想,放弃了回山东过年的想法。我们一家老小回我的家乡去过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两位老人家不想奔波,于是又放弃了回乡下过年的想法。做好了在长沙过年的准备。也许成家之后,在哪里过年可能真的就没那么随心了。


从内心来讲,我还是十分期待回到我的家乡去过年的。一是可以看看家里的长辈们,一年又一年,他们都病了、老了,能看一回是一回。孩子们可能不能理解,为什么我总想回到那个“到处都是鸡屎”(小时候带他们回娘家,养了很多鸡,地上很多鸡屎,他们印象太深刻了)的地方。那里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都是我儿时的记忆,温暖了我的整个童年。

小时候,一放寒暑假,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外婆家,一住就是大半个月,母亲不去接一般是不会回去的。和表姐、表弟们一起上山摘野果、扯猪草,下河捞虾子、捉螃蟹,现在回想起来,仿佛还能听到大家咯吱咯吱大笑的声音。还记得那时候大舅有一个西瓜园,大人们摘了成熟的西瓜去集市上麦,美其名曰要我们小朋友们去守西瓜--不要有人来偷。事实上,这成了我们的乐园。表姐会细心的告诉我怎样辨别西瓜已经成熟,看西瓜蔓、敲一敲听声音等。教我认识哪些可以做猪草,可以多点扯回去。哪些东西是人可以吃的,比如小河边的水蕨菜等,调皮的表弟则一个猛子扎到旁边的小河里去戏水去了。

从大舅家到外婆家,要横穿整条小河,那时候还没有桥。夏天的时候,河水干了下去,不太深,踩着跳石就能过去。若是碰上下了雨,河水涨了上来,河水快要漫过跳石了,我就十分害怕过河。从小怕水的我,任凭表姐表弟们怎么鼓动,总是不敢下水。于是,我们只能走桥。要过桥得绕道1-2公里。那时候,不论是过河还是走桥,我们表兄妹七八个总是十分愉快,有说不完的话。那时候我们似乎没有太多的作业,学习上面应该没什么压力。似乎去外婆家就是玩,偶尔帮外婆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外婆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巧妇,不仅会持家,女红更是了得。小时候对外婆的记忆或是在厨房忙碌,而后端出一桌子美食,或是在茶饭桌旁一针一线的纳鞋底、做布鞋。外婆有一本泛黄的用来夹鞋样的书,里面夹着各种年龄段男女式样的鞋样。经常见到周围的邻居来外婆家向她讨教女红活。外婆每年都会为我们全家人准备至少一双布鞋。外婆做的布鞋精致轻巧漂亮舒适,外婆做的布鞋一直伴随我长大,直到我结婚,外婆还按照习俗为我准备了布鞋做嫁妆。

外婆的卧室里的书桌底下有一个坛子,里面总是装着好吃的。记忆最深的是红薯干和柚子糖---我现在还这么喜欢吃红薯干,估计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吧。小时候的物资没有这么丰富,我们的零食基本上都是来自自己家里加工的,如红薯干、柚子糖等。外婆共育有八个子女,到了我这一辈就更多了,80后的我们差不多大,到了寒暑假就去外婆家,外婆料到我们“馋得很”,因而早早就准备好吃的,等着我们去。外婆总是很温和,不太高声说话,更别说骂人了。记得有一次,我掉到河里了,湿了衣服,自然是不敢回去了。便和表姐他们一起躲在外面,直到太阳把衣服晒干才敢回家,错过了午饭时间。到家的时候,外婆问“你们都到哪里去了?吃了饭没?”得知原因后,外婆并没有批评我们,只嘱咐我们要注意安全,就进厨房给我们准备吃的东西去了。

外婆的这种宽容对我影响至深。这么多年与公公婆婆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与四十年代的婆婆虽不至于情同母女,但能和谐相处,我想也是这至深的影响。成为三宝妈后,我对孩子们也格外理解与包容,我想也是外婆当初育下的宽容的种子。

关于外婆的记忆还有很多很多。(得空再继续写)

如今,外婆已经九十岁高龄,身体硬朗,神志清晰。对我的一家也是十分的关心与挂念。这次,恰逢三舅建了新屋,又准备在春节期间为外婆过寿,我更加想回老家去了。

最近的天气预报一直在说湖南暴雪之后还有冰冻,让我有所顾虑。从长沙到家400多公里,正常情况下4个多小时可到家。可是这天气,充满了不确定因素。但愿天气好起来!我可以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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