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爱人,我的新娘是只“鹰”!

由于我天生残疾,我30岁也没有讨到老婆。1988年春天,一个远房亲戚,我一个叫表叔的人跟我父亲说“娃都30了,还没媳妇,你就不想个办法!他要是发了光棍,你死了能闭上眼睛?”



父亲一脸难堪,诉说了难处“有啥办法?我也愁的整宿睡不下,可是,栓子腿脚不利索,女孩子看不上,唉!”


父亲闷着头抽烟,母亲坐在旁边掉眼泪


“他表叔,你脑瓜子活络,帮你大侄寻摸一个吧,只要不憨不傻就成!”母亲求表叔。


表叔成天不着家,东游西荡,按乡下人话说,就是不务正业的痞子,可是人家穿着阔绰,出手大方,谁也不知道他干的什么营生。


听母亲这么说,表叔四下里瞅瞅,附在父亲耳边嘀咕交几句。


“那能行?不犯法?”父亲把烟锅往桌子退上磕了几下。


“戚!瞎说八道,人家女孩自愿嫁过来的,犯啥法?”表叔瞪眼。


“可是,拿钱给她,不是买人口吗?最近听说前屯有买媳妇的,把人家女孩子打得半死,我们可不做那伤天害理的事!”父亲半信半疑。


“那是彩礼,彩礼,咱们这里娶媳妇,你不花钱啊!再说,是女孩父母亲自送来的,自愿把女孩嫁过来,说那边太穷,想让女孩子嫁过来享福的!”


“那女孩子不会跑?不是买卖人口?”母亲疑惑的问


“当然不会!这几年,我帮着介绍了好几个,人家都过的热热乎乎的,现在,都生了娃娃了!我要不是觉得侄子这么大了,怕他打光棍,我会操这心,不图米不图面的!”


“咳,多亏他表叔想着,我和你哥愁死了快,你也知道,你侄子腿脚不利索,重活干不了,这几年,媒人也给介绍了几个,可人家女孩子一听说是瘸子,就不愿意了,也有女孩看上他的,可人家父母不同意,说他养不起家,怕女孩将来受罪!”母亲又叹气。


“所以说,我就帮着寻摸一个不嫌弃栓子残疾的,这个女孩漂亮,白净,一笑俩酒窝,多少人惦记呢!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嘛,就先紧着你们了!”表叔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他爹,听他表叔的吧,多少钱,咱出,把家里的牛卖喽,再找他舅借点!栓子这么大了,真打了光棍,我们也闭不上眼睛”母亲跟父亲说。



父亲半天没吭声,他又把烟丝按上,闷闷的抽着,表叔并不着急,他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右手摆弄着左手腕上的大金表。

一袋烟抽完,父亲磕掉烟灰站起来“行,我明天把你凑齐,你把那女孩子带来吧!我要先看看人,看看女孩是不是自愿的!”


“我可是为你们好,我把人送来,往后过日子可就是你们的事了,我这大老远跑来,可是替你们操心了!”表叔漫不经心的说


父亲不傻,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他走进屋,拿了十块钱,塞进表叔兜里,“家里没准备,今天你去买双鞋吧,等栓子结婚,再好好请你!”媒人跑腿要鞋,这是农村的规矩。


表叔走后,父母跟我说了详细情况,表叔介绍的女孩是贵州人,姐妹多,家庭条件不好,她得父母就打算把她嫁到平原里来,条件是,要2000元钱!


我强烈反对,直觉告诉我,那是买卖人口,女孩肯定是被迫的,弄不好鸡飞蛋打,还会犯法。


可是父母告诉我,表叔说女孩是自愿的,不存在买卖,2000元钱是彩礼,给她爹妈的。


尽管我一再强调,我不同意,可是,固执的父母,还是瞒着我卖掉了家里的耕牛,借遍了亲戚凑齐了钱。


三天后,表叔带着三个人来了,一个漂亮文静的女孩,还有两个像是夫妻的中年男女。



女孩很好看,眼睛顾盼生辉,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不高兴或者被胁迫的样子。


尽管我还是有些怀疑,可是面对如此漂亮大方的女孩,看到她甜甜的微笑,我也放松了警惕。


表说跟父亲说“你先给一半的钱,剩下的,结婚以后再给,省的你不放心!”


他又和女孩的家人说了,好像对方也没有意见,我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他们高兴的点头。


父母盛情款待他们,席间讨论结婚的事情,互相听不懂,全程都由表叔转达。


婚礼定在三天后,我本来想要先交往一段时间再订,可是父母制止了我,表叔意味深长的说“栓子,你的情况不同,你就不怕夜长梦多,万一……”表叔没有继续往下说。


“就三天后办,我这几天张罗喜事,不用你管!”父亲拍板了,我只好沉默。


父亲又把家里的母猪卖掉,筹备婚礼的事情,招待亲戚朋友,也要花很多钱,父母为了我结婚,几乎倾家荡产了。


婚礼那天,热闹非凡,新娘盛装款款,漂亮迷人,大家都说我命好,一个瘸子,居然讨了这么漂亮的媳妇。我又是开心又是顾虑重重。


敬酒的时候,大家都要我陪着喝,新娘也笑眯眯的跟我喝了交杯酒,那天,我酩酊大醉,客人散了,表叔走了,新娘的父母也拿着剩下的钱走了。


洞房里,看着美丽动人的新娘,我如在梦中,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做梦,可是,温柔,美丽的新娘就坐在我旁边,端着一杯水送到我嘴边。



我很困,特别累,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这几天焦虑不安所致,我沉沉入睡,直到雄鸡高唱,日上三竿。


我醒了,有点头疼,自己还是趴在桌子上,床上没有人,屋里没有新娘。柜子上所有结婚置办的东西都没了,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忍着恶心,走到院子里,父母早就起床了,父亲下地干活了,母亲说怕打扰我们,没有叫我们。


我告诉她,女孩跑了,夜里跑的,我趴在桌子,睡了一夜。母亲登时就昏过去了。


我叫来了堂兄弟,把母亲送进屋,又把父亲找来,父亲抱着头蹲在墙角半天,站起来和堂哥一起去找我表叔。


其他人撒开人马去寻女孩和她的父母。


晌午了,所有人都空手而归,父亲没找到表叔,其他人也没找到女孩和她父母,他们像空气一样,人间蒸发了!


父亲狠狠抽了自己两耳光,母亲大病一场。我躺了三天才起来,不知道是酒还是药让我吐的一塌糊涂,瘦了好几斤。


父亲报了警,希望能把钱讨回来。


知情人说“你们这是遇到放“鹰”的了,听说好多人就是这样被骗光了钱的,骗子是团伙作案,假装嫁女儿,等拿到钱,就让女孩设法逃脱,咱们这里少,在其他地方,发现好多回了!”



父亲变得越来沉默了,母亲也憔悴了好多,为了偿还结婚欠的钱,我们一家省吃俭用,用了三年时间。


半年后,我那个表叔因为嫖娼被抓,牵出来一个靠骗婚敛财的诈骗团伙,那个女孩和她所谓的父母都被抓到了。


据说女孩被抓时,正在和一个盲人青年结婚!


据传,那是她第二十一次婚礼!父亲去派出所找表叔要钱,他传话说没钱,早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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