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无中生有 挑拨是非
张覃武下班后回到宿舍，王小芳还没回来。张覃武是从来不管做饭的，他正纠结是不是到食堂去买点熟食，王小芳回来了。
“堂客，今天怎么了？回来这么晚。”
“王寰宇今天快下班了，去查档案。”
“查什么档案？”
“就是查谭俊花和王小菲的调动手续档案。”
“哦，是这样。”
“我总是提心吊胆的，王小菲不会再有事吧?”
“一般不会了。”
“你看你，以前挺肯定的，现在又含糊了。”
“王寰宇查档案，看来他要玩真的。谭威压力够大的，不行，吃完饭我得去看看谭威。”张覃武当着媳妇的面是外松内紧，实际上他心里也没底了。他这几天从谭威的只言片语里感到了一些信息，党委会上争论的很激烈。
谭威心情不畅见张覃武来了也没言语，摆摆手示意他坐。张覃武见谭威闷闷不乐地坐着，而此时屋里光线暗谈更显屋里沉闷。张覃武顺手打开了大灯，屋里顿时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像清醒剂似的，令谭威睁大了眼睛。
张覃武看看谭威，道：“叔，我听王小芳说，王寰宇在查俊花她俩的调动手续呢。”
“哦，查吧。”
“叔，过去我看他光杆司令一个，倒也没什么。自打这大批的年青人来了以后，他倒有点如鱼得水了，我看他是想在青年人中拉起一支队伍来，他要是真得了逞，那可真有些尾大不掉了。”张覃武的话说到了谭威的心里。谭威也认为王寰宇的举动中还真有张覃武说的这层意思。他的心里有些后悔了，后悔将李天宇提上来。他感觉李天宇是喂不服的家雀，不仅不懂得感恩戴德，还不知深浅不知进退的，而且他的背后还有一大帮铁杆年青人支持。谭威想到这眉头皱得更紧了。自言自语道：“这个李天宇。”
“叔，对李天宇您不用多虑，年青人的软肋多，好修理。”张覃武说着看了看谭威，他见谭威没说话，便又道：“李天宇身边有不少的女孩子，我要想管，我有的是招，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你这都说的是什么话，你参加工作时间也不短了，说话办事要注意分寸，影响。”
“叔说的是，我也是随便说说，我办事您还不放心吗？我不是夸我自己，我办事不说是滴水不漏也差不多。”张覃武说完看看谭威又道：“叔，这几天您都显得格外疲惫，大字报的事您犯不着走那么多脑子。前些日子闹了一阵子，现在不就消停了嘛。这个厂里还是您说了算，谁敢不买账。李天宇乳臭末干，那天把他开了，王寰宇也孤掌难鸣。徐斌病怏怏的干不了什么，说不定哪天他就起不来了。您放宽心，身体不好就养养病，谁能把您怎么样。”
张覃武东一句西一句的劝慰谭威，谭威听着，感觉还真受用，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张覃武回到宿舍时王小芳已睡，他想说话便用手挑逗王小芳。
“谭威怎么样嘛，说什么了吗？”王小芳睁开惺忪的眼，嗲声嗲气地问。
“我是谁，我一番话，谭威皱着的眉就舒展开了。”
“你就吹吧。”
“我真佩服我媳妇的眼光，真会找老公。”
“哼。”
……
俩人一番激情过后，张覃武道：“李天宇这小子不知好歹，谭威提拔了他，他还和谭威对着干。谭俊花和王小菲的事，要不是他搅合也就过去了。谭威这杆大旗咱必须保，李天宇这小子必须修理，要不然，事早晚坏在他手里。”
“李天宇还是个青春期的毛孩子，修理他，那太容易了。”
“哦，我倒想听听。”
“老娘们嚼舌头根子的事你不用听，快睡觉吧。”
张覃武搂过王小芳使劲的亲了一口，道：“好，睡觉。”
转天张覃武到了办公室就盘算。孙二友在厂里最不得人当然有受他父亲连累的影响。应当鼓动孙二友去接近李天宇，给李天宇泼点污。张覃武将孙二有喊过来道：“孙二友，你父亲不在了，你现在就得撑门立户过日子了。你是男子汉，你母亲就靠你照顾了，以后遇事你得多走走脑子。”张覃武用长辈的口吻，听上去透满关切。
“部长说得是，我以后还得靠部长多指点。”
“咱们好说，你父亲在时，我们老哥俩就是莫逆。不过我提醒你，像李天宇，你就应当请请他，他现在不仅是厂里炙热可手的明星，而且对你今后的工作稳定有影响。我想我不说，你也明白。”
张覃武的这番话说到了孙二友的疼处，他暗思，自己父亲在时，自己倒也不顾虑李天宇。现在父亲不在了日后李天宇还真有可能妨碍自己工作稳定，冤家宜解不宜结。孙二友想到这道：“谢谢部长关心提醒。”
“行，没什么事，你忙去吧。”张覃武看着孙二友的背影，得意地一笑。
孙二友离开张覃武心里越琢磨越觉得张覃武说的有道理。他在办公室里磨叽了一上午，下午他又寻思了半天，鼓足勇气来办公室找李天宇。李天宇见孙二友来了，热情地请他坐。
“李书记，我请你到我家做客，咱们在一起好好聊聊。”孙二友将他想了半天的词，总算说了出来了。
孙二友的突然造访加上这突然的邀请让李天宇感到很意外，李天宇，道：“都在一个厂上班，都在一个办公楼办公，这么熟，有什么事你就说，请什么客呀。”
“人越走越近吗？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越聊越有感情。”孙二友进而说道。
“我不去，没必要。”李天宇断然拒绝。
孙二友又反复劝。李天宇表示无论如何也不会去。
晚上孙二友跟他母亲说起这事，“李天宇这人，不识请，我想请他请不动。”
“那是你笨，干活请不来人，吃饭还请不来人。李天宇这人挺随合的，明天我跟他说吧。”孙大娘自然知道李天宇每天都要到食堂打饭，下班后没回宿舍直接到食堂来等李天宇，时间不长就看见李天宇和郭鸿儒等几人来了，孙大娘把李天宇拽到路边，道：“李天宇，我可真有点不高兴了。”
“孙大娘，您怎么了，我没得罪您呀。”李天宇说。
“怎么没得罪，我们家孙二友请你，你一点也不给面子。我都有点生气了。”孙大娘说着似乎一脸的不高兴。
“别，别，您告诉孙二友，有什么事就找我，事情别搞得那么复杂。”
“不行，我们娘俩非要请请你，时间你定。”
“不用，不用，孙大娘你们的情义我领了，请客真的不必。”
“你这样不给面子，我该跟你急了。”
“不用，不用。”李天宇说着忙脱身走了。
李天宇进到食堂，远远的见张淑娟、王婉诗正在和王小芳争吵，便紧走过去。
……
“你那嘴，留点德，别到处乱扑哧。”张淑娟情绪激动地训斥王小芳
“看看，我说的没错吧，李天宇就是三妻四妾的，这，又一个急了。”王小芳一幅伶牙利齿的样子，使劲的泼脏话。
这时他们看见李天宇了，不说话了。王婉诗眼里含着泪跟张淑娟走了。
弄的李天宇很尴尬，打完饭回到宿舍，郭鸿儒问李天宇：“孙有才老伴找你干嘛？”
“莫明其妙，非要请我。”李天宇答。
“她们娘俩在厂里已成了公众人物，关注焦点，你们俩在那说话，路过的人都在看。”郭鸿儒说。
“这孙二友又想起什么来了呢？”李天宇自言自语道。
“就孙二友那脑力，他能想起什么来，肯定是背后有高人指点。大家对孙二友的印象不好，在当下这风口上，肯定是有人想挑拨你和大家的关系，想染你一身腥。”郭鸿儒吃了几口饭，似乎是下了决心似的，又道：“天宇，有些事情，我不好意思跟你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有什么话你就说。”李天宇道。
“有人说你跟廉钰琪都半夜了才从湾里出来。”郭鸿儒问道。
李天宇闻听郭鸿儒如此一说一愣，想了想道：“哦，我想起来了，有一次在车间开会后回来的晚一些，可哪有什么半夜啊。”李天宇解释说。
“大家还不了解你嘛。刚张淑娟就是为这些话，跟王小芳吵起来的。不过话说回来，你跟王婉诗很少有花前月下，你跟前的师兄弟们知道你们倆感情很深但在外人看起来，你跟王婉诗和跟别人也没什么两样，你对谁都热情，你又乐于助人，就好像是一种等距离外交似的，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郭鸿儒推心置腑地说。
“身正不怕影子歪，别人爱怎么说就让他说去，自己走自己的路。”李天宇年青，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听见这些流言蜚语心中自是有气。
“大丈夫，不呈匹夫之勇，小人更难缠，更得斗智也。”旁观者清，任翰林也劝道。
“你脑子里全是工作，谈情说爱嘛也得占点位置。别小看这事，弄不好也会在阴沟里翻船。”郭鸿儒又劝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旁观者清。李天宇早己将王婉诗当成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但这也仅是印在他自己的心里。在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李天宇严于律己，同样的也用在了王婉诗的身上，要求王婉诗比别人更严，在利益的照顾上基本没有。至于谈情说爱，李天宇想的太少了，绝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郭鸿儒和任翰林推心置腑的一番话让李天宇感到一种内疚。
下午上班后，李天宇在办公室还在回味郭鸿儒的话，这时王婉诗来了。王婉诗推门进来就气哼哼道：“气死我了，说，你跟廉钰琪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什么事也没有。”
“都半夜了才从湾里回来，是怎么回事。”
“哪有这回事呀。”
“真没有。”
“真没有。”
“连廉钰琪都承认了，你还骗我。”王婉诗哇地哭了。弄的李天宇手忙脚乱，忙拿毛巾给王婉诗擦眼泪。
办公室小刘等几人大概听见了哭声，推门进来看，弄的李天宇很难为情，很狼狈。王婉诗见惊动了旁人，才意识到不妥，止住了哭。李天宇费了很大的劲劝走了王婉诗。整个一下午，李天宇的心情都不好，一个劲的反思自己，越想越感觉内疚，感觉对王婉诗的关心太少。
晚上吃过晚饭，李天宇跟郭鸿儒说：“我看看王婉诗去。”
“去吧，我一会也去找张淑娟。”
李天宇来到王婉诗宿舍见只有张淑娟在，笑着说，“张淑娟，真得谢谢你。”
“谢我什么呀？”
“谢谢你对婉诗的照顾呀。”
“行，你心里有数就行，想好了怎么谢，可别光动嘴。不过话说回来，谁照顾也代替不了你的照顾，你别光想着工作也多关心一点我们婉诗妹子。”
正说着，王婉诗端着洗浴用具，散披着长发回来了，看见李天宇也不理李天宇。
李天宇忙从王婉诗手里讨好地接过盆子帮她放好，说：“一脸的严肃，怪吓人的。”
“婉诗，刚李天宇还替你谢我呢，人家李天宇心够细的，人家的缺点，就是工作忙点，其余的都是优点。”张淑娟会讲话，一说就说到王婉诗的心里。王婉诗心里软软的但嘴上还是冷冷的，朝李天宇道，“快说，有什么事。”
“没事，就是来看看你，走，咱出去散散步行吗？”
王婉诗听李天宇如此一说，心里的不痛快立刻就化了，但话说出来还是带着气，“你有时间了，我没时间，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