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日记:返乡第一天


自我的哥哥、父亲先后去世,唯一的亲侄儿出来念书,我们姐妹仨便将母亲接到了城里。说来,老家的房子已空置十多年。

母亲是一直心心念念着那几间老宅的。过小年前几天,她特意从二姐家走路到我家,找我商量今年过年回不回老家。

但老家房子需要修修补补,卫生得大扫除,大冬天的到处冰冷,早不种菜养鸡,且住几天又得返回城里……综合考虑一番,觉得不如今年还是在城里过年,老家的房子且等天气暖和些再处理。

我因此也一心做好在市里过年的准备。

但没过两天,母亲突然改变了主意,执意要回老家去。估计她是实在想自己的窝了。

等过完小年的第二天,母亲便将自己的行李,连带着在超市里采购的粮油蔬菜等丢进车里,高高兴兴随着我二姐夫回老家去了。

可以说,这次大大小小回老家过年,完全是临时决定的。

彼时,丫头放假从西安回来,我还没有陪她好好吃一顿她特别想吃的红烧刁子鱼,故我们娘俩推迟到1月22日早上出发。

1月21日上午,从朋友圈里关注到肺炎的消息,也并未特别引起重视。当天下午出门打球,特别提醒自己记得去药店顺便买些口罩,到底还是抛到了脑后。

22日早上,按母亲电话里的指示,我去菜场再采购些牛肉,猪肉带回老家,顺便去药店看看。

七点多钟,菜场的人很少,也没看见戴口罩的人。菜场口的“养天和”药店已开门,一个小姑娘在值班,她也并没有戴口罩。

我走进去一问,小姑娘说:“口罩呀?口罩好像有。”

说着,她启动了电脑,并转身去高处的柜子里翻了一阵,回头告诉我说没有了。接着她又让我等等,再在低处的柜子里找了找,这回坚定地告诉我:“不好意思,口罩昨天卖完了。”

我走出药店,穿过还没有彻底醒过来的菜场小巷,打算去菜场另一头的“九芝堂”“老百姓”“福寿堂”等药店碰碰运气。

不过,那边的药店都是铁将军把门。我只好返回家里。

八点一十,我的外侄儿侄媳妇到楼下了,约着一起回老家。但他俩也都没戴口罩。

侄媳妇怀孕才几个月,是最需要重点保护的。侄儿说他们住的春满江南小区门口的药店昨天承诺过今天一定会有口罩卖。于是,我们绕道到那个店。

我刚进去开口问口罩,“老百姓大药房”的店员就向我们摇头:“没有,还没调到货。”

我只好无奈地出来,碰到另一个男顾客进去也在问口罩。

再去附近一家叫“益丰堂”的药店问,也没有。

就这样,我们没买到一个口罩就回老家了。说实话,虽然觉得有点遗憾,但也并不紧张。因为在我们看来,乡下是广阔的天地,空气清新,更况我们在老家的亲戚也是极少的。

汽车出了高速,驶入乡村水泥路。渐渐靠近老家。因途中遇到赶集,车子通行极慢,我和侄媳妇步行穿过集市。

集市设在马路上。因为近年底,集市上的人不少。路边刚从塘里捞上来的新鲜鱼,刚杀的牛,猪都在宽大的案板上摆着。大家都喜气洋洋地置办年货,没有一个戴口罩的。

细雨中,只见老家不远处的大山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近处的田野,老牛在地里吃的吃草,撒的撒欢,还有的小牛在小河两边“哞哞”地应和着……

我们回到家的当天,邻居赵伯伯夫妻俩就拿来了几棵自家种的包菜送过来。

赵伯伯七十多岁了,年轻的时候是个瓦匠,还会编织竹器。他耳朵有点背,喜欢开玩笑。十多年没见到我,他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问我:“今年二十几啦?”

我与赵伯伯的小儿子是同龄人。我知道他老人家在逗我,忙笑着比划道:“我今年才十多岁嘛!”

赵伯伯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乐呵呵地笑了。

这天晚上,等我更完小说的一章,夜已深了,母亲和丫头在我身边睡着了。

我躺下,看到朋友圈,关注的微信公众号里推送的关于肺炎的文章逐渐多起来。我慢慢开始刷各类消息,隐隐担心起来。

虽说我有手机可以看书、码字,老家可用来换洗的旧衣服也不少,总体还算方便,住多久都没关系。但丫头只打算待到初四左右,她的衣服只带了一套,书只带一本,电脑,零食等都没有,不知道是否能适应久住。

担心归担心,家乡的夜晚毕竟是异常宁静。窗前的桂花树叶飘落的声音,几乎能听得清清楚楚。这样的夜晚,适合做梦。如果不是二姐临时抱回家的一只小狗偶尔低吠打扰,这一晚我还算是睡得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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