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16年的运动会是几月几日,但我永远不会忘记,我的手机密码,她的生日。
就像现实生活当中所有人都恶之入骨的,我喜欢上他的男朋友,喜欢上了,我最好最好的闺蜜,的男朋友。
这本该是一段埋葬在心底的可耻感情,可他是我同桌,即使我用尽洪荒之力强迫自己不要想着这些荒唐的事,但很多很多时候,他一个小到大概自己都可以发觉的微笑,便瓦解了我所有的努力。
我不希望我们仨的友谊因为这不切实际的喜欢而被迫面对什么,我选择看她笑,看他笑,看他们笑。
这一对优秀到令人发指的情侣,是我的闺蜜,是我的朋友。
“你和他做朋友,我真的挺开心的!”我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发自肺腑的真诚和欣喜,也使我的惭愧,无地自容。我多想让她看着我的眼睛,贪婪的问一句“如果我对他的感情超出了友情的分界线呢?”
我不知道如果贪婪的下场。
当时也不想知道长达三年的暗恋,是否会有出路。
只觉得每一天都有期待,每一天都有希望,每一天都会绽放笑颜,每一天都阳光灿烂,便足够了。
直到我们换位置,他被调走。我的泪水没有忍住,哗啦啦就下来了,第一次体验什么叫“措手不及的哭”。手慌脚乱想在她来找我一起去WC之前擦干眼泪,假装云淡风轻。
可越着急越乱,越找纸巾泪花闪得更亮。也不知道该怎么像我面前的闺蜜解释我为什么泪如决堤,越流越多。
聪明如她果然猜到了什么,便单刀直入的安慰我,我不知道当时她的内心,又是何等暗潮汹涌。
我们依然一起进办公室交作业,依然一起去WC一起“热舞”,依然每天放学手牵手去买糖,依然聊梦想聊未来。只是恍惚中感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尽力维持着这份平衡。
即使我们都当做相安无事,隔阂存在了便是存在了。
下一步,我们吵架了。
再下一步,我们分道扬镳了。
那天是运动会,我记得很清楚。
这一天到的没有超乎我的预估范围,我也早在心里琢磨了很多遍怎么回应她的质问,我会告诉她我绝对不会踏足,我会告诉她她是我最好的闺蜜,我不会干背叛她的事。
可连说的机会都没有,因为那次连周遭驻足的人都吓得心惊担颤的争吵,几乎跟她的男朋友没关系。
问题在于我,在于我们两个。
在于我的低迷和悲观。我本能的认为她会理解会包容,可忘了我们都是第一次做人,没有主仆没有阶级,她凭什么要无休止的理解和包容。
我习惯把她当成诉心事的“垃圾桶”,却忘了朋友如她,也有很多的不合心意需要倾诉,可不想让我再承受苦楚,只能自己咽下。
谁愿意在自己都还没长大的时候,就天天当别人的心灵导师呢?
甚至我也想不清楚,当时嘴里说的累,是真累,还是陷入中二病,为赋新词强说愁?
我想挽回,又害怕挽回。直到今天,事情过去了两年多,都很难去想象,事后的几个月,是怎么存活下来的。那个洞悉了我一切的女孩离开了我身边,简直痛不欲生。
中考语文,作文叫《每个站点都有风景》。关于友情,关于她,那场淋漓尽致的抒发轻而易举拿了所有人都惊叹的高分,可那所谓高分的背后,我已经不知道哪一个词可以和这种悲伤平起平坐。
李银河曾说林奕含的天赋属于“老天赏饭型”,可谁愿意用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换取这口饭吃?
很久之后,我明白了,很多人来到我的身边,注定要离开的,因为她有她来到我身边的使命,就是教会我些什么。然后用痛彻心扉,使我铭记,让我成长。
所以成长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一直很羡慕克里斯丁笔下的塔丽和凯蒂,四十年,超越生死,跨越时间。
我不是一个认同“四海之大皆为情”的人,在我的身边,有我的发小,我的好朋友,一年的有,三年五年十年甚至十五年的都有。却也不多于一双手指头。
有些人很长一段时间不去联系,可随便一通电话,能把一百元的电话费打到欠费。他们真的是我为数不多可以说朋友的人。
他们很少去容忍我的脾气,我也懒得去包容。“针锋相对”是常态。毕竟我们凭什么让着对方。
我很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但我想说,我就得说。
所以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不骑电摩,不旷课不打老师,但我是个坏女孩。
我讨厌拐弯抹角讨厌虚与委蛇,讨厌你讨厌我还要装作喜欢我,讨厌所有形式化的笑容,讨厌把“退一步海阔天空”当做人生守则的人。
人生得意须尽欢!!!
我不明白那些和我性格不合的朋友是怎么理解我的脾气,但我们就是朋友,再吵再掐都是朋友。
很多人认为维持感情的最好办法是如胶似漆惺惺相惜,我不这么认为。
说实话我讨厌依赖,依赖是一种束缚。我不会依赖别人,我也受不了别人依赖我。我不知道有些人那种“把对方当做我的一切”的思想从何而来,做人就做人,一个人来一个人死,为什么要把另外一个自由的个体当做全部,这不是践踏生命吗!
三观匹配很重要,比性格相符重要得多。
我很感谢那些跟我玩的“狐朋狗友”,是他们让我觉得有他们足够,不用再去结交新朋友。是他们让我喜欢一个人独处,喜欢安静又善于吵架。
我们总是很放心的向对方吐一些恶心的词汇来表现自己的情绪,然后不慌不忙等待回击,几十几百个回合,不厌其烦。随时一句“挂了困了”,倒头就睡,第二天神清气爽。
这是病态的友谊。
但是我开心,这就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