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23付玉苔焦点解决初级19期坚持分享第47天

      麦格尼格尔尝试用一本书的内容进行一次高密度的“思维干预”,但她所面临的挑战并不轻松。想要和压力做朋友,不仅要重置传统研究“压力有害”的思维定式,还要消减观点本身所延展出的行为姿态。更重要的是,要使思维干预真正有效,光让人相信“预期会影响结果”并不足够,关键是要借助“思维干预—行动转变—信念内化”这一自证过程去反证思维模式的巨大能量。


而所有这些,在抽象化的压力讨论背后,实际都指向了一种更为普遍的人生态度——逃避。这种心态,因为对应着趋利避害的动物本能,自然成为了传统压力研究的结论推演;但同时,也因其切断了干预过程对实际效果起轴承作用的行动环节,而成为新思维被接纳与内化的关键障碍。想要扭转固有观念,引导人们将压力视为“资源和机会”,就必须更深一步地去转变这种逃避反应。


事实上,当作者将压力重新定义为“你在乎的东西发生危险时所引起的反应”时,她就已经将压力的内涵延展为负担、困顿、焦虑、恐惧、痛苦、创伤等一系列我们通常习惯于逃避的心理状态之上。而这个定义之所以强大,除了它足够宽泛、可以覆盖多种压力类型之外,更在于它巧妙而精准地将压力和其背后的意义联结在了一起。因为有意义所以在乎,因为在乎所以有压力,而对于在乎的意义,我们不能逃避。


这是一个极为关键又带有风险的概念植入。关键之处是,它把压力、意义和态度(行动)统一于一体,理顺了“如何看待某个问题,会转化其对你的影响”这一思维干预本身的情感逻辑。风险之处则是,当她把干预的焦点放在积极心态之上时,她其实是放弃了对压力进行是非判断的论证策略。而过于强调立场的价值引导很容易因为忽略情境条件、现实能力、资源差距及幸存者偏差等其它变量而散发出些许鸡汤味道。


纵观书中所列举的众多数据、案例及专家论证,其基本描述结构大多是“压力情境—不同反应—结果比较”。与其说是在研究压力,不如说是在反复重申或重构一种“不逃避”的压力观。作者希望通过这种更平衡的心态建设来引发读者的内省和顿悟。变紧张为兴奋、照顾和友善、宏大思维度量,是这种压力观的意义层面;痛苦、孤独、创伤后成长则是这种压力观的情境层面。


当不同的情境和不同的意义广泛交错,所有关于压力的故事也越来越趋近于一种和自我的对话。就像麦氏最后反思的那样,某种程度上,我们都是支离破碎的人。对多数人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应该怎样过一个注定不完满但可以更好的生活?所有人都试图搞清楚,该怎么带着伤痛生活,最终成为这次压力思维干预的落脚点。转变心态的意义甚至不在于寻找意义本身,而只是因为压力和人生的痛苦一样逃无可逃。


这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论调,和我最初的预期有些差异,但它似乎更接近哲学的真实。尼采亦说过,痛苦不是问题,找不到“为什么要经历痛苦”的答案才是问题。意义的联结,确实适用于几乎所有关乎内心的挑战。但对于摇摆于虚无和痛苦之间的人类来讲,编织自己的意义之网本身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这才是即便联结了意义,依然很难让压力失验的深层背景。


我们之所以逃避压力,是因为害怕面对压力背后的问题,害怕面对问题时自己的无能为力。然而,恰恰是这种逃避和恐惧本身揭示了压力与我们生活不可分割的深刻意义。正是借由对能够引发痛苦的压力情境的思考和反刍,我们才能真正认识到自己最在意的部分。某种意义上,压力揭示了我们的本质。拥抱压力的一部分,也是在拥抱自我的部分本质,即使痛苦正当下,未来尚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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