诅咒敏感期

前几天刚好看到一篇关于“诅咒敏感期”的文章,一直觉得进入这个语言阶段的孩子像撒旦一样可恶。读完文章,茅塞顿开,“诅咒敏感期”,不管大人多讨厌,每个孩子讲起一连串恶毒的话来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只是阶段有早晚长短,孩子与孩子之间还存有个性差异,但一旦进入这个阶段,被孩子诅咒的人,没有一定的定力与自我修复能力,必然会被气得七窍生烟脑溢血,然后深深怀疑这孩子是自己怀胎十月后又含辛如苦扶养长大亲生的吗?

真不知道现在哪里来的如此多的敏感期,只记得我小时候好像还好么,为什么现在养孩子,虽然科学了,但却养得既辛苦又费力,到最后还出力不讨好?而和孩子越接触得多越亲近的人,反倒是成了越容易受伤害的人,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远香近臭的原理了吧,如果有可能,宁可做那个飘在云端的甩手掌柜,可是生了孩子之后,就如同一下从云端坠落,哪还好好地端得住?

典型的“诅咒敏感期”语言就是“屎尿屁”了,儿子在三年级时对这三个字特敏感,可以说全面大爆发了,时不时地挂嘴边。而大人越制止,他越说得欢,还编成一系列的歌。我有一段时间都不敢把他带出门,特别是在大人聚会中,他会不分场合地来欢唱一段“屎尿屁”的歌。尽管聚会前被说教好几轮,到聚会时,他转身又忘记,留下我一脸尴尬,然后常常羡慕人家小孩的彬彬有礼。

到了五年级时,这种敏感期的初级阶段总算过去了,他自己都觉得时常说“屎尿屁”有点儿科没意思了。在我们认为可以大松一口气的时候,他却在悄悄变本加厉中,真正进入了一个恶魔般的诅咒期。网络上什么样的脏话骂人的话,马上可以进入他耳朵,一学就会。即使家里杜绝此类语言,但毕竟孩子没有活在真空环境中,学校里也有一定的语言传染力,而且传播的能量与速度远大于想象。

周六一早,魔鬼般的孩子又开始无事生非,骂骂咧咧开始诅咒,纵然不去理他,但耳朵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大的忍耐力,外加自己各种杂事缠身,世界大战终于开始,而且还是拉据战,因为我远没有孩子的吵架能力强,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恶毒的敏感期,而他却有,一串像鞭炮一样的狠话一度让我怀疑人生,真有想一巴掌打过去的冲动。

不过最后我还是制止了自己的手,也不想再进行双方都没任何好处的舌战了,让他边上一个人没完没了地发泄去,而我只是将早餐放桌上,留了一句:“要吃赶紧吃,不吃或要烧别的,自己做。”

大约过了半小时,等我从房间出来时,外面已经特安静了,他居然面带微笑地在吃早餐了。这不神精病吗?谁还会吵完架如此高兴?而我在干什么?我居然在房间生闷气。见我出来,他以为我气消了,也以为什么都恢复正常了,居然要求我再给他做另一份早餐。

“绝不可能,要吃自己做。”

“不会。”

“学啊,我教你。”

就这样,我们俩从吵架升华到了教厨艺,我教会了他如何煮糖心蛋,如何控制火候和时间,然后一切就都感觉顺其自然了。真不明白,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先干一架,我们又不是角斗士,也没有身处罗马角斗场,怎么总会有没完没了的硝烟四起在家中,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后面再外出去超市,刚刚还是恶魔般的孩子主动帮我提了东西,又一次让我怀疑到人生,这个“诅咒敏感期”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硬生生压制它,反倒像个气球那样,一边凹进,一边又鼓出了;如果适当地放下气,让它正常发泄,它反倒既不爆破也不干瘪了。

不过如有可能,谁都不愿亲近“诅咒敏感期”的孩子,因为一般人都不会越挫越勇,而是大有心在滴血的感觉。但不管愿不愿意,这个阶段就是神一般存在,只希望它快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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