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胎10年后,我面临着一个女人更撕裂的重生!

作者 | 卢璐

来源 | 卢璐说 (公众号:lulu_blog)

全公司一起去泰国团建,是我在摩洛哥旅行期间,同事们一起决定下来的。大家都很兴奋,办护照,查签证,订机票,那几天工作群成了泰国旅行交流群,每天哗哗上百条消息,完全没有人心疼一下,我在摩洛哥的国际流量。

讨论出眉目之后,秋小天算着时差,摩洛哥早上八点钟,她就跑过来催我说:“老板,你去泰国的机票,跟我确认下,我怕会涨价。”

那天在摩洛哥,我们要翻过一组头顶上飘着白云的群山,有十个小时的车程。基本上还不到山腰,就没有网了,我只能等着车一往山上开,就立刻掏出手机,左晃右晃,想吐。

当我终于艰难地打开了秋小天发给我的机票截屏,我只看了一下日子时间和价格,就说:“好。”

在很多企业管理的课程中,都会讲到作为公司创始人,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是一个会影响公司战略的发展,然而不亲力亲为,凡事放手,结果就是,你必须接受,人生中充满了无法预计的惊喜。

果然,出发前的晚上,秋小天提醒我:“别忘办在线值机。”这时候,我才发现,机票她给我选了最低限额,托运行李只有10公斤。

“10公斤?”我叫起来。“出国行李箱净重已经5.8了,我一定要超重的。怎么办啊?”

财务布凡跟我同一班飞机,她有20公斤的额度。秋小天自作聪明地说:“你们东西收一起吧,应该不会超过30公斤。”

我说:“这多麻烦啊?能再买张行李票吗?”

秋小天说:“挺贵的,不划算。”

我决定拿出我老板的身段来,晓之以理地说:“今天去参加了活动,品牌给了一千的车马费。这能买一张票了吗?”

五分钟,秋小天发来一句:“已买好,20公斤,不要超!”

斗争胜利,我满心欢喜地拿出了出国的大箱子,开始收行李。自从和卢先生在一起,每次都是我负责把要带的东西捡出来,往箱子里堆,卢先生负责整理。

这次也是,我往箱子里扔了,换洗的内衣、裙子、睡衣、沙滩鞋、高跟鞋,化妆袋、洗漱袋和我的草帽,然后呢?

哦,没有然后了,已经都在这里了。

我懵糟糟地立在当场,如同一个深吸了气,准备跑42公里的马拉松的运动员,结果跑了800米就被拦下来,终点来得如此出其不意。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出门不用带两个孩子每人每天1.5套的衣服、鞋子、书和玩具;不用带卢先生一件顶我三件的衣服,巨大的鞋子和潜水器具;不用带一家人出门,必备的那一大包药品、糖果和饼干食物……

仅仅我自己,一周的旅行,不做代购的话,根本填不满一只23公斤出国用的大箱子。

我揪心地在群里说:“我刚刚交了智商税。我收好了行李,可箱子还有很多位置。”

秋小天立刻就黑线了,十分沉痛地说:“卢璐姐,无论填满填不满,你都拿着那个箱子,因为真的很贵。”

虽然我是老板,但是在道理面前,我只能虚心。看了看半空的箱子,我又默默地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把两个孩子都搞睡了,卢先生还在加班,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收拾我的箱子,异样而戚戚。

这些年,出门都是全家一起,先是两个人,再是三个人,后来是四个人,人越多东西越多,要知道,那些年仅纸尿裤和奶粉,就要占大半个箱子。

于是,我被固化成一种单向思维模式,就是如何把箱子摆得更整齐,更节省空间,才能够把四个人的东西都塞进去?如何把沉的东西匀在不同的箱子里,才能够每个箱子都不超重也不超体积?

所以在我的思维中,压根不存在着出国箱子装不满的可能,箱子的空间和重量,向来都是让我揪心的问题。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过一次。

记得在子觅四岁半的时候,这是在过去七年半中间,我们第一次出门没带婴儿车。

下了飞机,我径直去廊桥的拐角处看了看横七竖八的婴儿车,然后给卢先生说:“婴儿车不见了,托运的小票,是在你那里吗?”

于是,我们一起开始翻包找行李票,然后是孩子们说:“我们的车在家啊,出门没有拿。”

啊!无论是讲话还是做事,惯性总是最能反映出一个人内心的实质。

我已经从骨子里,变成了一个母亲,毋庸置疑。

曾经宝二爷说:“女人是水做的。”我举着双脚同意。

水要根据自己所处的形态,改变自己的状态,女人也是如此。

在我看来,一个女人的一辈子,根据自己的人生状态,要彻底地改变自己两次。

第一次,是把一个女人变成一个母亲。

要把她拎起来,一块一块活生生,滴着血,冒着热气地撕开,再把已经被自己生出来的小人儿,重新种回自己心灵和意识中,最深且最软弱的地方,从此之后,分分秒秒,自己都再也不是自己,而是一个母亲。

然后再把已经撕碎的这堆烂肉,重新拼装缝合起来,针脚粗糙,歪歪扭扭。

这个改造如此冗长而疯狂,过程足以让每个五花大绑,无法挣脱的女人愤怒到疯狂。

脸书首席运营官桑德伯格在她的《向前一步》里曾经写过一件小事,她带着女儿随着小札和脸书其他高管去外地参加高级商务活动,在专机上却发现女儿头上长了虱子,需要立刻处理。

发生如此乱搭的事情,在电影里只会让人觉得滑稽,可这就是妈妈们的日常,即不可怕,也不可笑,在抓狂了几个月之后,每个妈妈都学会了水来土掩,临危不惧。

如果你以为这就是女人人生恐怖片的高潮了,那真的是大错而特错。

终于那个被缝的面目狰狞,勉强成形的女人,凤凰涅槃地成为母亲。无论身处何地,听到有人叫妈妈,都会第一秒钟回头。

再苦、再难、再抓狂悲怆,母亲九牛二虎地倾尽全力付出,都抵不过孩子的一个微笑,你就是我,我爱你就是在爱我自己。

年复一年,我们付出且幸福,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孩子们已经大了,已经不再不屑于停留在我们的关注里。

原来,母亲职责和孩子成长,是此消彼长的,原来,母亲也是有期限的。

终于有天,孩子们会挥挥手,急匆匆地向前走去,告别的时候,他们的眼泪是真的,但悲伤并不会阻止,世界的吸引力。

只是,昔年那个柔软而有弹性的女人,已经被时间固化成了一个低着头,弯着腰,驼着背,双手环抱,做保护状的陶人母亲,她再一次被活生生地撕开,这次是从前心到后背,一个明晃晃,透心凉,心形的窟窿,这是比疼痛更难受的毁灭。

昔年所有的信念都一块接着一块,轰然倒塌,原来自始至终,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载体,必然是孤单的,自我永远是自我,孤独的。

在我生孩子之前,经过十几年的锻造,我终于成了一个有完整执行力的独立女性,我活在我的人生里,自由自在,轻松而惬意。

现在,经过了十年的撕裂和生长,我终于成了一个母亲,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面对任何状况,冒出来的第一反应,不是自己,而是孩子们。

我不知道,我将如何面对那一天的分离,这并不是肉体上的分离,而是心理上的分离,铭心刻骨,痛楚无比。

凤凰,500年不过才焚身一次,女人一辈子,却要撕裂两种。起初,我们在挣扎着保持单一的自我,然后,我们又妄图抓住为人母亲,两个人的人生。

我们总是被爱和惯性,鞭打和驱策着,成为一个与当下状态不符合的人,这才是女人人生中最致命和惨烈的矛盾。

你必须有一次的放手,剧痛之后,才能成为一个女人。既然别无选择,无论愿意还是不愿意,所以只有积极的接受。

如果人生是一串大大小小,圆润不一的珠子,那么只有达观的人,才能数下去。

要知道,每个女人都生活在惯性和反惯性的自我挣扎的人生中的盖世英雄,女人的人生充满了勇气。

卢璐:有两个女儿的留法服装硕士、作家,新书《和谁走过万水千山》,正在热卖。行走在东西方文化差异裂痕中间的,优雅女性自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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