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无声 岁月留痕 (2)

        住在楼前房间比较宽畅的张医生，他知道吉祥家又添丁了，也前来道喜。张医生出生于中医世家，听说他的祖辈出过为皇帝看病的御医。他自己也是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是人民医院的主任医师。他温文雅儒，说话轻声细语挺斯文的，他没有大医生的架子，平易近人。睿智的大脑袋下的嘴巴，常常挂着微笑。在妇幼保健院为吉祥接生的助产士姑娘就是他的女儿，他是这幢房子里年最有学问，而且得高望重，受到人们非常敬重。

        住在楼下的补鞋六婶也来了，他夫妻两人依靠在街边摆摊补鞋讨生活，年过半百了也膝下无男无女。补鞋六婶平时特别喜欢小孩，到了吉祥家马上就抱起了吉祥，脸都贴到吉祥的小脸蛋上亲了又亲，高兴地说:“这小子的命真好，会选择时间来出世。现在是太平盛世，国泰民安，大家都能够安居乐业。没有内战外乱的灾难，不用担惊受怕，生活会越来好的，他们这一代人真幸福。”

        补鞋六婶的话音刚落，张医生夸她能说会道，说得真好。她不好意思地用手掩着嘴作出害羞的模样，弄得大伙哄膛大笑。

        由于人多房间里的空间狭小，邻居们都挤拥在房门外的走道上。

        吉祥奶奶见大伙这么高兴就对张医生说:“张医生，这里面您是最有学问的人，您就给我这孙子起个名吧？”

        张医生马上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精心研究医术，对风水八卦，进宅起名的事一窍不通。”

        补鞋六婶嘴快:“张医生，现在都是新社会了，还讲究什么风水八卦呀，您是一个大能人，就起一个吉祥好听的名字就行。”

        大伙七嘴八舌地叨叨着。张医生若有所思说:“好，现在都是新社会了，大家都过上和平吉祥地日子。我看就叫吉祥吧。“

        吉祥奶奶高兴地说:”吉祥、吉祥、如意吉祥。吉祥这名字好听，又有好意头，就叫吉祥。“奶奶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今天是个吉祥的日子，大家这么高兴，都别走，我去端糖水。”

        吉祥奶奶马上下楼到厨房把早已煮好的甜酒糖水端上来。一人一碗，每碗都盛有一个鸡蛋。大家都开开心心地吃着甜酒糖水，笑声不断。

        当时居住的环境和生活条件都很差，两层楼的房子里住了七户人家。吉祥的家就是住在二层最里面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板隔壁房，房间纵横地摆了两张床，两床之间还摆了一张书桌，书桌也算是吃饭的饭桌，一家人就是坐在床上吃饭。

        吉祥居住的城市虽然是地区行署级的海滨城市，在省内也算是第二大的城市。国家还很贫困落后，物资匮乏。只有大商店和政府机关的办公室才有电灯，普通老百姓的家庭只能用煤油灯照明。很多家庭都没有蚊帐，炎热的夏天只有用手摇着葵扇驱赶蚊子和扇风乘凉。有时天气潮湿，火柴点不了火，拿着煤油灯到邻居家去接火也是常事。

        老百姓居民区的房子都没有独立的卫生间，如果需要解手大便，不管急不急都要去隔了几条街道的公共厕所方便，如果遇到人多还要排队。家家户户都备有一个痰盂作尿盘放在床底，如果晚上要起夜小便就用痰盂。每天早上天还没亮，郊区的农民就进城来收尿作肥料，各家各户听到收尿的哨子声，就起床端着痰盂去倒尿。如果过了这时间，就要端着痰盂走过几条街道去公共厕所倒了。

        吉祥快到一岁时，长得结结实实肥肥胖胖的。有一天晚上吉祥奶奶抱着吉祥在痰盂里撒尿。吉祥撒尿也不老实，手舞脚蹬的，吉祥奶奶稍不留神抱不稳，吉祥挣脱了奶奶的手，头部猛烈地往痰盂撞去，这个痰盂是瓷质痰盂很坚硬。吉祥好象出尽了喝奶力似的，吉祥的头把这瓷痰盂撞烂了，尿液洒了一地。更可怕的是吉祥的前额撞开了一个大窟窿，鲜血不断地往外流，吉祥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染红了。吉祥奶奶大惊失色地呼叫起来，惊慌得不知所措。吉祥妈妈见这情况也惊恐得六神无主，吉祥爸爸也刚好出差不在家。吉祥妈妈手忙脚乱地用手按住了吉祥的前额，吉祥的哭闹声和奶奶的惊呼声惊动了整幢房子。王婶听到吉祥声嘶力竭的哭闹声就大声地问:“奶奶，吉祥怎么啦？”

        吉祥奶奶吓得魂不附体答道:“吉祥撞破头了，流了很多血。”

        邻居们听到吉祥出事了，都起床关心地围了过来，大家看到这情况都被这情景惊呆了，个个都目瞠结舌。张医生拨开人群走到吉祥面前认真细看:“这伤口太深了，最好到医院缝针连合，现在必须要马上止血才行，如果流血太多人就有危险。”

        吉祥妈妈被吓得面色如土，惊魂没定说:“怎么止血呀？我们家什么药也没有。”

        张医生叫吉祥妈妈用手按住吉祥头上的伤口，他马上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拿药。(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