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谁之死

第一次在上提到死亡。

昨晚，本来已经准备睡下，就在关手机的前一刻，妈妈给我发来一条语音。

她说：咱家后面那排楼房，有老两口吵架，老头把老太打死了，老头就跳楼自杀了。刚才看到楼下围了一堆人和车，一看就是出大事了，你爸就出去看，回来跟我说的……哎……人怎么能这样啊！他家儿子就在后面那座高楼上住，200多平米的房子……怎么能这样……呜……

我脑海里立马出现了一个爸妈家小区的夜景，一堆人，一堆车，人像鸭一样探头看，红黄车灯一闪一闪。我不知该怎么安慰妈妈，只是简单回了一个：逝者安息吧！别琢磨了，影响睡眠。

妈长期有严重的失眠，我知道这一宿她又该辗转反侧了。这家人应该不算熟人，住一个小区而已，只是，就这么活生生的死在眼皮底下。

今早起来状态不算很好，打坐的时候多少有点犯困。这一阵子我把闹表的时间又提前了一些，夏天夜短，总想趁着天蒙蒙亮起床，听那从万籁寂静过渡到鸟儿们惊天动地的大合唱。跟太阳、鸟儿们一起早期是件很愉悦的事。打坐完毕，早餐的时候脑子里就不断闪现昨晚临睡前的画面，勾连着，又把最近一两年听到的类似事件放电影般过了一遍。虽然都是听说的，但会有画面呈现，如身临其境。

六一那天参加好友婚礼，身边一位美院老友告诉我不久前美院附中的一个女孩从新教学楼上跳下了，才17岁，失恋。

过春节时听妈讲一位多年熟识的阿姨，不堪丈夫的各种虐待，跳楼了。

京郊某棚户区一场大火烧死很多人，于是那一片就在很短的时间内被拆成平地。一位老板刚花几千万添置的新设备，就被拆迁队粗暴的连着厂房一起变成垃圾。他随即跳楼。

去年，我家后面的公园里，发现了一位中年大叔用绳子吊死在树上。

是谁给他们这么大的勇气？还是说他们已经没了任何活下去的勇气？

说不上是悲伤还是什么，生生死死的，不断的有这样不幸的消息跟另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情围绕在周围，空气一般，时不时的，或冷或暖。

动物会自杀吗？有谁见过惆怅的猴子纵身一跃？谁家养的宠物会咬开自己的动脉任那鲜血流成河？只知道鲸鱼会在岸边搁浅，它们究竟是像科学家说的那样方向感紊乱，还是集体想不开？

也许真的是方向感紊乱。人不也会这样。

人若迷失了方向不会搁浅在沙滩，而是会容易走向一种极端。说到底，是迷失的是自己的心。

死，是特别容易的一件事。生，则没那么简单。

活着的很容易被困在各种罗网之中。吃饱了还会饿，喜新总会厌旧。得不到的越来愈多，得到的也会轻易失去。谁也不愿吵架，但是话赶话到了那个份上就急了。情绪跟海潮一样，从来没有停歇过，每天随时都是各种翻腾，大的风暴还可能不期而来。活着没意思，越想越没意思，不如去死。

这是那些想不开的人经常面临的状况。可是想得开的人也未必有多么的豁达。看到别人死了，唏嘘感叹一番后，要不就是回去把抓在手里的东西抓的更紧些，要不就是越来越放纵自己的欲望，还有一些，见多了，心已经麻木。

说不上我的心是不是已经麻木了，反正就跟战场上的战士有点像，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自己却仍然蹒跚前行。我没有能力去管那些倒下的人，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在挣扎，知道那种疼，知道那巨大的恐惧。我只能前行，目标已定，方向明确。若是没有这样的方向，没有找到活下去的意义，谁知道下一个跳下去的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