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何虑

何思何虑

孔夫子认为:处理事情的办法有很多,只要能适用就行。这一点一般人都能做到,做到这一点就能够安身立命。再往上,要做到穷神知化(掌握事物的本质,准确预测到事物的变化)就难了,只有少数圣人能做到。孔夫子在表述这个观点时,第一句话是:“天下何思何虑”。后人在谈论孔夫子这个观点的时候,常用“天下何思何虑”代替孔夫子的这一观点。

王阳明和周道通也谈论过这事。《传习录·答周道通书(2)》中有记载。

原文:

来书云:“上蔡常问‘天下何思何虑’。伊川云:‘有此理,只是发得太早。’在学者工夫,固是‘必有事焉而勿忘’,然亦须识得‘何思何虑’底气象,一并看为是。若不识得这气象,便有正与助长之病;若认得‘何思何虑’,而忘‘必有事焉’工夫,恐人堕于‘无’也。须是不滞于‘有’,不堕于‘无’。然乎否也?”

所论亦相去不远矣,只是契悟未尽。上蔡之问,与伊川之答,亦只是上蔡、伊川之意,与孔子《系辞》原旨稍有不同。《系》言“何思何虑”,是言所思所虑只是一个天理,更无别思别虑耳,非谓无思无虑也。故曰:“同归而殊途,一致而百虑,天下何思何虑。”云“殊途”,云“百虑”,则岂谓无思无虑邪?心之本体即是天理。天理只是一个,更有何可思虑得?天理原自寂然不动,原自感而遂通,学者用功,虽千思万虑,只是要复他本来体用而已,不是以私意去安排思索出来。故明道云:“君子之学,莫若廓然而大公,物来而顺应。”若以私意去安排思索便是用智自私矣。“何思何虑”正是工夫。在圣人分上,便是自然的:在学者分上,便是勉然的。伊川却是把作效验看了,斫以有“发得太早”之说。既而云:“却好用功”,则已自觉其前言之有未尽矣。濂溪主静之论亦是此意。今道通之言,虽已不为无见,然亦未免尚有两事也。

第一段写周道通给王阳明的信,周道通先说理一件事。这是发生在程颐和他一个叫“上蔡”的学生之间的事。学生问“天下何思何虑”,程颐说,孔子的说法对,但是你知道得太早了点。周道通不认同程颐的说法,他认为:既要像一般人一样不撇下世事(“必有事焉”),也应该知道“何思何虑”。只顾及世事,不知道“何思何虑”是“滞于有”(被世事困扰);而不顾世事,只知道“何思何虑”是“堕于无”:都是不可取的。

第二段写了王阳明的看法。他认为周道通的理解还不太透彻。王阳明分析了孔夫子的原话,认为不能说一般的人“无思无虑”,他们已经是“有思有虑”了,他们完全能够做到“有思有虑”(人人皆圣人)。研究学问的人千思百虑,所想的问题还是一般人想的问题。程颐把一件事分成两个方面看,才那样说上蔡。周道通虽然知道了两者相互依存的关系,但还是把它当成了两件事。

其实,不能怪周道通,孔夫子就天理(只有圣人能掌握)和人心(一般人忙于世事,疲于应付)分成了两件事。周道通能看到彼此的相互关系已经很不错了。王阳明的天理就是人心,有几个人能理解。

一时之念,不知对不对,权且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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