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早朝以后,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被送到了如意的华熹殿里。皇帝派来的宫娥颐指气使道,“高庶人!”如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宫娥冷冷道,“这是皇上吩咐,给你熬的安胎药!”如意当然知道,这碗药里有古怪,她冷笑一声,说道,“安胎药?本宫本月就要生产了,还喝什么安胎药?我不喝!”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就是皇帝派来的宫娥称呼如意为高庶人,但是如意仍然自称“本宫”,这说明,如意还是那种骨子里崇拜权力的女人,所以,她最后为此丢掉了性命。
在我眼中,如意可比瑟瑟可怜多了,好歹地,李承鄞从始至终不准瑟瑟有孕,瑟瑟不会因为怀孕、堕胎受罪。如意更比绪娘可怜多了,绪娘滑胎的时候,丢掉半条命,如意还说她怪可怜的,建议皇后,要给她一个宝林的名分,可是她自己,却是因为月份大了,被逼着堕胎,小产血崩而死——女人小产和生育时受的罪是一样的,如意还大出血而死,多疼啊!
宫娥得意道,“你还是喝了吧,喝了,对大家都好。”如意知道,她不喝,也会被这些宫娥强灌下去,她只能无力地闭上了眼睛,眼泪也簌簌地落了下来。
如意好舍不得自己已经怀胎近十个月的孩子,这个孩子,早就能动了,他还一直陪伴着不得丈夫眷顾的自己,他本来是自己一生的指望,但是,在皇权的胁迫下,如意无能为力。
如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里面睡着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却不能保护他,然后,如意抬起头来,瞧了瞧外面慢慢升起的太阳,轻轻笑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不能见到人间温暖的阳光了。
最后,如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从床榻前站起来,慢慢地走到了这碗药的跟前,她又轻轻安抚了一下自己的孩子,含着泪长叹了一声,才慢慢捧起了这碗滚烫的药。
这里是一个标准的对应梗,当初,皇帝刻意宠幸如意,叫她有孕,又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来给如意把脉,就是陪她坐在华熹殿的床边,还叫张太医给她开安胎药的。现在,如意的母家倒了,皇帝直接就把一碗堕胎药甩了出来,叫她堕掉这个孩子。如意真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狠心到了这种程度,我明明在挨了那个耳光以后,一直安分守己,没想到也逃不过被迫堕胎的命运。
高如意叹道,“皇上,你好狠哪!好狠哪!”说完,如意就把这碗根本避不过去的堕胎药一饮而尽。她可算是看清了皇帝的真面目了,皇帝对她,才不讲一分一毫的情意,他从始至终就是把我当棋子来耍,但是,我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当初,给皇帝献上一曲霓裳羽衣舞的自己,一门心思想让皇帝多看我一眼的自己,可没想到,皇帝竟然是这么狠心的人——亏我对你付出了我所有的真心!
这里出现了细节,皇帝只派人给如意送来了堕胎药,并逼着她喝下去,但是没有派御医来,如意身边,甚至连个嬷嬷都没有,所以,即将临盆的如意,就这么在没有任何医疗救助的情况下,在宫娥们冷漠的目光中,在穿心的疼痛与无助的痉挛中,倒在地板上,堕下了她的孩子,大出血而死。如意死后,她的尸身不过是被拖出华熹殿,宫娥们也不过是在打扫满地血污而已,她们才不觉得,在宫里死一个庶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怜的如意,就因为她看不清权力的真面目,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非常庆幸,小枫从始至终都不曾有孕,她什么也没有给李承鄞留下。要知道,如意有这种结局,是李承鄞与皇帝合作的结果,李承鄞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可以撼动他太子位的孩子降生在这个世界上——恨不能屠天灭地的李承鄞,根本不配小枫给他生下孩子,小枫也本就应该无牵无挂地,化作清风而去,再也不要与这个刻薄寡恩的豊朝皇室有一分瓜葛。
下午,亲信给高显送来了来自上京的信。高显打开了它,只见上面写着,“吾儿显,近日圣上因顾家之事,恐要降罪于为父,吾自感厄运将至,为保全性命,汝等择机速逃!切记!父字。”高显当然知道当年父亲是如何为皇帝所用,屠灭顾氏一族的,看到这样的家书,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这封书信,是从上京送出来的,因为高相与高显一直都有专门的秘密联络通道,和李承鄞与赵敬禹一样,所以,只过了一天半的时间,在李承鄞派来宣布收缴高显军权的使者尚未抵达西境安护府之前,高显就收到了这封示警的书信。
高显的亲信袁通走了过来,奇道,“将军,我们在这里等了大半天了,他们是不是搞错了和我们交战的时间了?要不要叫个弟兄去打探一下?”
这里出现了隐藏情节,当初,在高相得知,陈征就是柴牧的第二天,得知太子刚刚诱杀刺客的高相,就来华熹殿探望如意,并嘱咐她,多派几个机灵的人去明月那里打探情报。高相做事向来面面俱到,他不可能只叫如意做事,忽视高显,所以,应该就是那天早晨,他写了一封书信给高显,让他再来演一出好戏,来逼迫皇帝,以化解来自太子和陈征的压力,防患于未然。
可是让高相万万没想到的是,太子很快就抛出了举子案,还叫自己打听出整件事的原委,所以,高相为了保全孩子们的性命,决计不做任何抵抗,让他们逃跑了事。这封书信来的时候,高显还在按照高相之前的吩咐,在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呢!
高显当然知道,父亲写这封信,就是要孩子们逃跑,自己任由皇帝杀他的意思。所以,高显眼含热泪,揉碎了父亲给自己的家书。
不过,高显很快就缓过神来,他猛地转过身来,瞧了瞧自己身边带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兵甲,他耍弄养寇自重的把戏,当然要带着亲信出来,不能叫皇帝和赵敬禹的眼线知道了。高显立刻就下定了决心,他说道,“清点人马,带上所有的人,准备出关!”袁通惊异道,“出关?!”高显道,“对!去西州!”
袁通赶忙道,“我们贸然带兵去西州,这不妥啊!再加上安护府那边……”袁通还想说,安护府那边还等着我们的战报呢!
高显猛地打断了袁通的话,“安护府已经回不去了!快去!”袁通这才领命而去。
1.高显当然能够从朔博王的军队没有出现这个结果,反向推论出,他养寇自重的把戏,已经暴露。再加上父亲给自己示警,他当然不会回安护府坐以待毙,而是选择去西州,先求得庇护,后为父亲复仇。
2.高显为什么会选择去西州呢?我觉得有三个原因。其一,高显当初曾经害得西州王与大妃双双离世,西州的新任国主,对豊朝是愤愤不平的。秉持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盟友的原则,他只需要来到新任西州王面前,表白当初他是受了李承鄞的指使,才冒犯了西州王与大妃,再表达出他拥有可以帮助西州王攻打豊朝的助力(兵马,还有对中原战法的了解),就可以得到庇佑。
其二,之前高相与高显通书信的时候,一定会告诉高显太子在东宫利用太子妃诱杀刺客,并任由太子妃抱着刺客的尸身大哭大喊的事,高相和高显都由此确定,太子其实更加偏爱太子妃,要不然他不会这么发怒,非要让太子妃亲眼看着刺客死。(虽然高相怕得罪太子,不敢对太子妃怎么样。)所以,太子对太子妃的母族一定会非常客气,他去求太子妃母族的庇佑,太子会投鼠忌器,他更能保全自己。
其三,丹蚩已经落入太子手中,朔博也转投向了豊朝,与西境安护府接壤的邻国中,只剩下了西州。
黄昏时,镜头又来到了暮色深沉的野树林中。在顾如晦被翻案以后,顾如晦亲人的坟墓,都可以刻字立碑了。
柴牧瞧着自己义子的墓碑,突然想起了当初明远公主把自己和顾剑引见给李承鄞时说过的话,“姑姑要告诉你,当年柴先生不顾自己的安危,竭尽全力让顾氏一族保住了仅有的一条血脉,他就是你舅舅顾如晦的独子,你的表兄,顾剑。”那时候的五皇子,还叫了顾剑一声“表哥”,然后,五皇子还拉住了我和顾剑的胳膊,好像把我们当成亲人一样——那个时候的我,竟然以为,我终于得到了为挚友翻案的机会,就是利用李承鄞,把他拱上太子位。
柴牧记得,明远公主把那对配对的玉佩交给了五皇子,对五皇子说,“顾氏一族原是中原名门,高相在陛下面前颠倒是非黑白,诬陷顾陈两家串通谋反,陛下不明真相,偏信了高相的一面之词,一怒之下……”后面的话,柴牧就不想想了,因为柴牧觉得讽刺,是皇帝先杀了除了顾剑以外所有的顾家人,而李承鄞,则杀了自己好不容易保下来的顾氏一族最后一条血脉,也是李承鄞自己的亲人——顾剑。
柴牧记得,李承鄞对着顾淑妃的画像起誓,“母亲,儿发誓,一定为您、为顾家报仇!”柴牧还是觉得讽刺,现如今,他是靠着李承鄞帮挚友翻案了,但是这一切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顾家所有的血脉已经断送在了李氏父子的手中,若是可以选择,他宁可不要翻案,不要挚友的身后名,也要保全挚友的血脉。柴牧是真没想到,李承鄞把他的母亲和顾家分得这么清楚,把他自己与顾剑分得这么清楚,他曾经亲口对我说,“柴牧,你怎么糊涂了?我身上流的可是李家的血啊!”
李承鄞继续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姿态来,这当然是假的,之前就分析过,从他欢天喜地地跑回东宫,扑到小枫怀里就看得出来。
李承鄞道,“如今一切都了结了。”柴牧没看太子一眼,他瞧着义子的墓碑,叹道,“是啊!一切都了结了。”
李承鄞说一切都了结了,这句话是假的,他还没害死皇帝,便不叫一切都了结了;这句话也叫真的,因为对他而言,高相被扳倒,就意味着他与小枫之间所有的障碍,都了结了。
柴牧说一切都了结了,则是代表着柴牧已经了结了他对皇帝”清君侧、诛佞臣“的忠心,他终于可以归隐了。
李承鄞死盯了柴牧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开始做戏,开始拉拢柴牧,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接着说道,“顾家不仅翻案,父皇更是追封舅舅为忠国公,赐葬忠孝陵。这样的恩典,可见父皇始终都没有忘,与顾家的情。”
这里出现了一个细节,就是李承鄞开始称呼顾如晦为舅舅,这当然还是假的,李承鄞从来都没有见过顾如晦,他连顾如晦的独子顾剑都毫不留情地杀了,怎么可能会认顾如晦是舅舅?!他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拉拢柴牧而已。
柴牧叹道,“这么多年,我纵然颠沛流离,却始终相信皇上对我和如晦的信任,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心甘情愿地搭进了大半生的心血,去报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柴牧看皇帝,不如高相看皇帝看得透彻,他还以为,皇帝是被奸人蒙蔽了,才对顾如晦和自己全家大开杀戒的,他死里逃生,还想着在暗处帮皇帝除去奸佞,所以,编剧非得叫柴牧自打脸不可,她叫柴牧死在了他一生为之忠心耿耿的皇帝手中。
李承鄞前面铺垫了那么多,就是为了引诱柴牧去面见皇帝,给皇帝杀他的机会,他好真正启动明月这颗帮他杀父弑君的棋子,于是李承鄞赶忙说道,“先生,你可以找个机会向父皇亮明身份,父皇一定会重新重用你,况且,未来我也少不了你的辅佐。”
柴牧早就在顾剑被杀之前,认清了太子的真面目,现在,他又听到太子不再叫他“柴牧”,而是唤他“先生”,他当然知道,太子是另有所求,他哪里肯上太子的钩呢?于是柴牧微微一笑,客套道,“多谢太子的信任,可陈征,已经决心要归隐了。”
李承鄞又假意惊诧道,“归隐?您刚刚不是还说,要报答父皇的知遇之恩吗?”李承鄞又想打皇帝这张牌,逼着柴牧出现在皇帝面前。若是柴牧不出现皇帝面前,他叫明月以为皇帝真的杀了她的父亲的可信度就会大大降低。
柴牧还是不肯吞太子的鱼钩,他笑道,“奸相高于明已经铲除,我心愿已了,再说,我在皇上身边,就真的可以报答他吗?当年我和如晦不也在皇上身边,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上被小人逼得束手无策,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保护不了。够了,一切都够了!”
柴牧还是笃信那一整套“家国大义”,他还以为,皇帝是以仁德之心来治理天下的,所以他才说,皇帝被小人逼得束手无策;他才没看清楚,皇帝从始至终耍弄的,都只是“帝王之术”,所以,他才会说,皇帝信任我和如晦。编剧继续叫柴牧自打脸,你信奉家国大义是吧?好,我就偏偏叫你死在“家国大义”上,才不辜负你这么多年对“家国大义”的执迷不悟。
李承鄞在听到柴牧说,“连自己最信任的人都保护不了”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叹了一口气,这当然是因为,他想到了自己的挚爱。对李承鄞而言,他唯一信任的人,就只有小枫;他唯一想要保护的人,也只有小枫。所以,他必然不会放过皇帝,非得杀父弑君,叫他和小枫之间再无变数不可。殊不知,他手中所掌握的至高无上的权柄,反而让他与小枫越走越远,最后生死相隔。
李承鄞见柴牧劝不动,他当然不会再劝,原因有二,一,他要尽可能地打消柴牧对自己的戒心,这样一来,他才有可能派人杀死柴牧,再嫁祸给皇帝;二,他不能和柴牧撕破脸,否则,这不利于他在明月面前洗白自己,明月万一不肯为我所用,谁来帮我杀父弑君?!于是李承鄞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留你。”
柴牧敷衍地对太子笑了一下,又说道,“还请太子,替我给明月带个话,路是她自己选的,我没什么好劝她的,让她小心,保重吧!”太子立刻“嗯”了一声,回应道,“一定带到。”
柴牧道,“多谢!”然后,他又给太子行了一礼,走开了。李承鄞也满满地受了这一礼,任由柴牧走开了。至此,李承鄞先害死柴牧,再利用明月害死皇帝的计划,正式展开。
这里出现了细节。1.柴牧希望借着太子,向女儿传递消息,说他没有什么好劝她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柴牧以为,自己的女儿怀孕了,便必然会得到皇帝的荫蔽,她不会再为太子所用了。太子只是太子而已,还不是要听皇帝的吩咐?柴牧是一点儿都没发现,李承鄞有杀父弑君的计划,否则,他一定会带明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
2.李承鄞一定会把这句话传递给明月的,因为这句话,代表了柴牧对自己的信任,代表了自己已经放了柴牧离开,从而为下一次他派人去告诉明月,柴牧死在皇帝手中,真正启动明月这枚棋子做好铺垫。
第52集,权谋线与爱情线都有了长足的进展。权谋线上,皇帝与高相这一对争斗了整部剧的政治对手,终于进入了决战的时刻,高相为了保护自己的女儿,想要心甘情愿地死在皇帝的手中,被扳倒前,还试图向皇帝示警,太子也具备了威胁皇帝权力的实力。这就为下一集中,太子真正出手,害得皇帝风瘫,埋下了伏笔。
爱情线上,因为亲眼目睹,李承鄞是如何不顾阿渡的死活,非要射杀他的亲人顾剑的场景,小枫终于认清了李承鄞的真面目,那个她曾经纯粹爱着的、明媚鲜妍的顾小五死去了;小枫更是认清了,李承鄞与自己之间,隔着一条由她至亲的鲜血汇聚成的河流——小枫终于下定了决心,她要杀死李承鄞,为至亲复仇。至于那个李承鄞,他很快就会发现,他和小枫之间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哪怕他永远在等待,哪怕他永远都放不开小枫曾经给他的爱,他也只会成为小枫的负担而已。
Music-我们的爱-F.I.R.
回忆里想起模糊的小时候,云朵漂浮在蓝蓝的天空,那时的你说,要和我手牵手,一起走到时间的尽头。
从此以后我都不敢抬头看,彷佛我的天空失去了颜色,从那一天起,我忘记了呼吸,眼泪啊永远不再,不再哭泣。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
不要再问你是否爱我,现在我想要自由天空,远离开这被捆绑的世界,不再寂寞。
我们的爱,过了就不再回来,直到现在,我还默默的等待。我们的爱,我明白。已变成你的负担,只是永远,我都放不开,最后的温暖,你给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