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新女驸马 (十二)

冯绍民屈指,将沾了阴阳断魂散的葡萄送入欲仙嘴里。欲仙防备不及,下意识吞了下去。他怒瞪冯绍民,连忙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黄色药丸吞了下去。

冯绍民淡定地抚平衣袖上的褶子,道:

“国师莫见怪,我怎知你不会暗藏解药交予大虫?届时你美名尽揽,我落得个罪人的下场,得不偿失啊。”

国师缓了口气,毕竟是自己欺骗在先,不得不忍下气,道:

“驸马想怎么做?”

冯绍民浅笑,足尖轻点欲仙的手掌,解药脱手而出。她旋身握住瓷瓶:

“自然是悉数毁去,如此方是真正无药可解。”

说罢,不等欲仙阻止,她已发动内力将解药辗成齑粉,扑入地板,掀起一阵微尘。

欲仙气急败坏:

“狗屎!”

冯绍民道:

“事成之后,我自有重谢。”

欲仙冷笑,恐怕事成之后,你只能提头来见了。此时他并不知道天香已被禁足宫中,驸马根本不可能见到公主。

当帮众来禀告,他险先摔了价千金的茶碗,没想到驸马这么蠢!让这陈事闹到皇上面前!也罢,除了冯绍民,其他人也不足为惧了,此时他只需寻个由头揭发驸马,不仅将所有嫌疑转到驸马身上,也许还能扭转天香公主对他的看法。

冯绍民旧伤未愈,与欲仙周旋又费了些功夫,回到公主府时竟血流不止,一下软倒在客房里。

她咬紧嘴唇,执笔的手几次松开,又几次握住,短短几字,竟仿佛用尽了气力,眼前陷入昏暗中。

一片白,刺痛了她的双眼。冯素贞微微支起身子,仍然有些不大爽利,可比不上眼前的情景。天香倒在床前,身下血色翻涌,她伸着手,留恋地望着冯素贞,似乎有万千不舍和言语。冯素贞不顾身上的伤,翻身连滚两圈,手足无措地跪坐在她面前,眼里又惊又痛:

“天香,你坚持一会儿,我已为你取了解药来。”

她摸遍放解药的地方,却寻不见,天香满怀爱意地望着她,笑:

“你不知道我从什么时候爱上了你,也从来不知道这爱有多深,可你,为什么是个女子?又为什么骗我呢?”

她眼角的泪滑落,抱了无限哀怨。冯素贞愣住,这才发现身上的官袍已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浅色的襦裙。死亡的血色和她脸上的无望混合,充斥在这一方里,冯素贞的眼里浮出一层迷惘,如同涉世未深的孩童,讷讷地抱住天香的手:

“我不知道……”

天香的身子晃了晃,软在冯素贞怀里,就这样去了。冯素贞身躯一震,眼前又是一白。她睁眼,看到天香正躺在身侧,睡得香甜。冯绍民微微支起头,望见身上已换了一袭素衣长袍,脸上微白。

她极力撑起身子,竟使不动力气,重重砸回床上。动静极大,闹醒了天香。天香侧过身子,睡眼朦胧,手按住她再度尝试起来的手

“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休息。”

说着,她好像想起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弹开,赤足立在青石板上,一张清秀俏丽的小脸涨得通红:

“姓冯的,我可告诉你,虽然你的药是我上的,衣服是我换的,床是我睡的,但是我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干,我可不对你负责啊!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今后还是一切照旧,府里一切还是由本公主做主。”

冯绍民疑惑地望着她,已做到了这种地步,怎么可能没有发现自己女子的身份?天香避开她的目光,随手拣了根甘蔗,佯作无意道:

“你里面的衣裳没有换,伤处也是……按照上次的法子用药的,你……你自己再处理处理好了。”

冯绍民恍然,手指微微蜷起。她以为她知道自己是女子的那一刻,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坠落了,这些天以来,这是第一次感到放松和释然,可如今……那块东西又压回心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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