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8-07 13:45
第一部分
我看着手里发皱的纸条,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幻觉吗? 我该报警? 发疯? 还是回家?
我看着洒满月光的街道,他竟然这么消失了,在我眼前.
今天部门开例会,从五点一直开到了八点四十,真不知他怎么有那么多话可以说. 现在外面狂风大作,电视里说"莫拉克"台风就要来了. 刚走出大楼,一股潮湿的热浪迎面扑来,就像一层粘在身上的水,风很大,天很黑,旗帜被吹得啪啪作响.
下了白色荧光棒的公交车,我撒腿往家里跑去,家离车站只有两公里的距离,黑漆漆的街灯映照着两旁随风狂舞的大树,呜呜的怒吼着,鬼影随行.
狭窄的街道上偶尔才能见到几个斜斜的人影,或是捂着裙子或是夹着皮包,都在匆匆赶回自己温暖的家.
"咔!"一道闪电劈来,照亮个半边天空. 紧接着"哗"的一声下起了瓢泼大雨.
"damn,湿身了!昨天刚洗完头的." 我脚下加快了步伐,低头向前冲去. 跑了几步,身上已经透了一半,暴雨中恍惚看见旁边的一家小店隐隐亮着灯光,想也不想的就跑了进去.
"叮"的一声,门被我推开,温暖扑面而来.屋里的空气很干燥,还有一股蓝山咖啡香,墙上有大块红红蓝蓝的贴纸,电视里还播着即时摇奖的视频,我擦干了眼镜才发现,原来是一个彩票站.
彩票这玩意我没玩过,听说很多人买它买上瘾,倾家荡产的都有,还有人中了奖就消失的,还有人中了奖被谋害的,还有人中了奖就六亲不认的,当然也有中了奖还在幸福生活的. 总之,你永远也不知道中了头奖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这个小站不大,十五个平方左右,最里面的一个区域,被一个金属网隔开一个小房间,一位年轻的小姑娘坐在那里,哼着歌,电脑的荧光屏闪耀在她的眼镜上,闪闪发光.
我找了把椅子坐在门边,呆呆的望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心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呢,老婆还在家里等我.
"hi,你好. 请问~~" 一个声音把我从忧虑中拉回了现实. "你信不信鬼?"
我回过头,看见一个有些失魂落魄却穿戴整齐的年轻人坐在我后边,望着我,满脸胡茬. 之前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小桌台旁,一直盯着手里黄色的纸条.
"哦,你为什么这么问?" 我很奇怪,这么现代的年轻人,竟然问这种问题.
他冲我挤出了一个笑容,把凳子向前拉了拉,和我并排坐着.
"那你说梦里和鬼神的协议现实中会不会变成真的?"
"... ..." 这玩意我不知道,我无语了.
"唉~~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变成真的了,我该怎么办啊!" 他愁容满面,头发也塌下来了.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很年轻,带着一幅金丝边眼镜,长的有些像吴彦祖,"怎么了?" 我问,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年纪轻轻怎么能这么沮丧阿. 任何事情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放心吧,小伙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
"只是因为一个的承诺",他又叹了一口气,"可我没想到会成真啊,怎么会成真的呢?一个梦里的承诺,怎么就TMD变成真的了呢!?" 他突然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慢慢来,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看能否给你出出主意."我边安慰他边把凳子偷偷向后挪了两寸,和他保持距离,防止他突然发疯也防止他的口水喷在我身上.
"呼~~" 他长出了一口气,好像下了好大决心一样, "这事情很荒谬,我和别人说了他们根本就不信,还嘲笑我想钱想疯了. 无所谓,反正它们就要来了, 再和你说一遍吧,就当我给人间留下的一个故事. "
"事情是从8月2号开始的,我永远也忘不了那天. 那天是周日,天气又闷又热,我和一个同事加班中午吃完饭,顺手在路边买了张彩票,回公司的路上穿过新秀市场古玩城的时候,看见凉棚底下有一个黑色的千手佛祖,放在一个水泥台上,50x70x20cm的大小,有几个手关节的地方,已经长了铜锈. 我当时好奇阿我,真不应该走过去的."他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悔恨的样子.
"你知道,古玩城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古玩,玉器,石头,各式各样的小玩意,有年头的,没年头的,有灵气的,没灵气的. 我有时候中午吃完饭就会跑进去,挨家挨户的隔着玻璃向里望,感受一下古代物品的气息,神秘,刺激." 他停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忆他以前在里面流连忘返的美好时光,然后叹了一口气,继续说:
"在楼下看到的那个佛祖,一共有7个头,2只脚,18只手.后背有14只,每一只手里都拿着一件物品,有的是刀叉,有的是毛笔,有的是玉壶,有的是佛珠什么的. 但是我注意到它右后边的从上向下数的第三只手里面竟然是空的,作了一个莲花指的形状,而左后边的第三只手里则拿着个印章,我绕着他转了两圈,觉得很奇怪,空着的那只手里面,似乎可以放下一个东西,于是我顺手把我买的彩票拿出来,卷成一个卷,插进了它的莲花手里,嘿,还真好能卡住." 他说着说着,眼镜亮起了光,似乎很满意他的发现.
"咔!!!" 天上的一个爆闪打断了他的回忆,紫色的纹理像龙一样映在黑色的乌云中,隆隆的雷声振耳欲聋. 年轻人突然打了一个寒颤,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双肩. "好冷!" 它自言自语.
屋角的小女孩放起了周杰伦的<夜曲>.
看着他颤抖的身体,我从檀木色的衣架上拿了件黑色皮衣给他披上,他的嘴唇更加苍白了,眼睛里似乎有了几路血丝.
"谢谢",他努力冲我微笑了一下,"让我尽快把故事讲完吧,它们就要来了."
"我当时把彩票插进它的手里,然后得意的对我的同事说:'看,大小刚好,这肯定就是为放人们许愿小纸条所准备的手,哈哈哈. 好吧,我也来许个愿:愿我买的这张彩票能中奖500万,只要能中500万,让我干什么都好阿,哇咔咔.'闭上眼许完愿,我就把我新买的彩票抽出来,转身回公司睡觉了."
"没想到阿",他摇了摇头,"太没想到了."
"当天晚上,彩票开奖,我拿着彩票激动的等在电视机前,我买的是福彩双色球,你不知道,摇奖的时候我多兴奋,又叫又跳的,第一个红球19--中了,第二个红球03--又中了,第三个红球11--也中了,难道佛像真的显灵了,我擦了擦汗,兴奋的不行,我摒住呼吸,等第4个球出来."
他眼睛里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可惜,第四个球没中,后面的几个球都没中,我呸,果然迷信只是迷信."
"可是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那个黑色的佛像漂浮在白色的空间中,背后的空气是色彩斑斓的,让我看得眼花缭乱,心神有些浮躁.
我听见它沉重的像赵忠祥一样的声音对我说:'你向我许愿中双色球?'
'是啊,怎么没中呢?' 我话里充满了讽,刺.
'呵呵,小伙子,当然你没有中了,你买的号码是个啥啊? 全国有1264个人都买了你那一注号码,怎么让你一个人中.还有,你曾说只要中奖让你干什么都行?'
'是啊,干什么都行.'
'当牛当马都行?'
'额,有了500万,给你当牛当马没问题.' 我当时还以为当牛马只是个比喻.
'好吧,这样吧,咱们立个字据,这样也算有个交代.'它右边倒数第二只手里面拿着的毛笔轻轻一挥,我面前就飘来了一张宣纸,上面写着:[本人自愿当牛当马来Ipos处换取2009090期福彩双色球一等奖号码一组,立字据为证,永不反悔.] 请按上指印吧.'
'啊哈,太有意思了' 我觉得很好玩,想也没想就把大拇指按上去了.
刚刚按完指印,那张宣纸就呼的一声飞到了它面前,它左边第三只手拿着的印章立刻就盖上去了. 我都没反应过来.
'既然合约签订完毕,那么再见了,我的牛马.'
随着他的离去,空气突然变的像墨之一样浓一样黑,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张开嘴大口呼吸,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有一滴氧气进入我的肺里,蔓延的黑墨裹紧了我的全身.
我被吓醒了. "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大口的喘着气. 我发现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他舔了舔嘴唇.
"醒来的时候,我一头大汗,心理暗自庆幸,还好是个梦. 可是我分明发现我手里抓着一张黄色宣纸字条,上面用毛笔写着 [银河系太阳系地球中国福利彩票双色球 2009090 : 07 09 14 20 23 30 + 14].
我当时就懵了,这难道是真的? 这不是做梦吧,这是小说和电影里的情节阿. 我Kao!
我半信半疑,是不是谁在耍我? 哼哼,呸,呸,呸. 我才不信呢,这怎么可能,这是21世纪阿,科学多么发达,怎么会出现这种事,对,一定是谁在耍我的.
当时我没在意,坚定认为这是我同住一室的印度阿三坏我,哈哈哈.
不过,好歹,有一组数据也算是好兆头,我就没有把纸条丢掉.
第二天,工作很忙,第三天也是,我顺手把这组号码发给了远在内蒙古工作的表哥,他也是个超级大彩迷,我就是被他领上彩票这条道的.并叮嘱他一定要买,一定一定,此组号码超级爆. 不一会儿,他的短信就来了:[已买,请放心.赶快爆吧 :]
当天晚上,我回到家,彩票马上就要开奖了,我用热水泡着脚,一边看着.
然后,我就爆了,出来的号码和纸条上的一模一样! 表哥的电话同时也打过来了,我们俩在电话里又唱又跳,又喊又叫,太高兴了."
他闭上眼睛,洋溢起幸福的表情,仿佛在回忆那激动人心的一刻.
屋子里静了下来,<夜曲>也已经停止了,只剩下外面哗哗的雨声,掩盖这片刻的安宁.
... ...
"完,完啦?" 在柜台后面那个小姑娘突然说话了,吓了我们俩一跳. 原来她也在听这个故事.
"没,有,还有." 年轻人没想到还有人在听,有些窘迫.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讲了下去:
"当天晚上,我又做了那个梦,梦见它在那个白色的空间里对我说:'好了,你的愿望实现了,我的牛马,给你48小时告别人间,后天晚上我会来带你走的,你将会变成我拉车的牛马,在宇宙中自由飞翔.'
'别逗了,变成你的牛马,我是人啊,我怎么能够变成..牛...马.....' 我当时突然发现我说不出来话了,而且身体也变了形,四脚着地,脖子变长,浑身长出了长长的毛,我的天,我真的变成了一匹牛马.
然后我在它'哈哈哈哈'的笑声中被吓醒了."
他边说边擦着汗,他似乎有些不对劲了,他的背开始向下驼,手开始变长变黑,两只眼睛红通通的,身体开始变大并向前倾斜.
吊钟里藏着的小鸟伸出头来'咕咕'的叫了一声,伴随着10下沉闷的钟鸣,大家知道已经10点整了. "嘿,你没事吧." 我站起向后退了几步,关切的问.
他吱吱嘎嘎的困难的把脖子扭向我,已经不是人类的脸了,他双手扶地,身体像受惊的猫一样立起来,似笑非笑的向我张了张嘴,恶臭迎面扑来. "救..救..我.....嗷~~"他撕裂的仰天长啸,踢打着前腿.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个炸雷,屋里突然停电了,我只能看见他两只血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紧紧地盯住门口,好像等待着什么.
"哐当"屋门被狂风猛地吹开了,沙子和尘土使劲地向屋里灌,我用手遮住脸蹲在一张桌子后面,大喊:"快,快跑".
'叮',一阵狂风过后,门自动关上了,小姑娘在屋里低声地咒骂着,我则吐了吐口中的沙子.
"嗞嗞嗞",屋里的灯泡响了几声亮了起来.
不见了,我四周转了一圈,推开门跑出去,那个年轻人竟然不见了. 我傻傻的呆在路边,他真的去履行他的诺言了吗?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树梢.
//2009-08-13 14:42
第二部分
我愣了半天,发现他给我看的那张宣纸还在手中,我转身走到小女孩旁,看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把纸条递给她:"打这一注." 她扶了扶眼镜,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纸条,"现在? 打这注?"
"对,就是这注!"
"可这是上一期的开奖号码阿? 不会中的.而且今天的已经开奖了,如果买,只能等到8月9日来开奖了."
"照打就行了." 我把两块硬币放在她面前.
我拿着那张宣纸和彩票回到了家,老婆关切的帮我把湿衣服换下来,我洗了个热水澡就睡去了.
梦里我似乎来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眺眼望去,一片洁白,无穷无尽,我冲着一个方向跑呀跑呀,跑的我都快吐了,可是依然没有边界,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
"抬起头来,孩子." 我突然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我的上方.
我抬头一看,嘿,果真是那尊黑色的佛像,几个胳膊肘处都长了铜锈,暗绿色的很好笑.
"你好!" 我喘着气,冲它挥了挥手.累死我了,找了你这么久.
"你用那张宣纸去买彩票来召唤我做什么?"
"我想和你也立一个协议,你看怎么样?"
"好哦,你想要什么?"
"也要中双色球一等奖吧."
"代价呢?"
"这...我还没想好.一般有什么选择呢?"
"哈哈哈,小伙子,什么选择都行,只要在你心里和一等奖等价的就可以了."
"哦,这样啊,其实一等奖在我心里和我的一只旧球鞋等价,我可否付出那双旧球鞋给你."
"嗯~~"它摇了摇头,笑了下,我发现它有一个大头,头顶上有一个王冠,冠前面部分有5个小头,最顶上还有一个中头.一共加起来7个头.
"你想得太美拉!",头冠上的一个小头说.
"哼哼哼,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另一个小头说.
"你还真会做买卖阿."最旁边的一个个小头吐了吐舌头.
"安静",大头开口了,"小伙子,这样是不行的,要等价或者大于. 在我这里做交易的人,有些选择了他们的幸福做代价,有些选择他们死后的灵魂做代价,有些选择了他们的家庭,有些选择了他们的双腿,还有些选择了他们的生命,记得有一个最会讲价的,只拿了他10年的生命换回了它想要的东西."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许个愿,选出代价,签好自愿协议,一切都能实现." 头冠上的中头睁开眼睛,像做广告一样对我说. "童叟无欺哦~"
"呵呵,这样啊,那再容我想一想." 我皱起眉头.
"这样吧",我抬起头看着它说,我发现他最上面的两之手左右各托着一个小佛祖,次上面的两只手一个托着青蛙一个托着一只鸟. "明天我和你签约,付出我的生命."
"很好",它似乎听到了意外的收获,有些喜悦,"那么明天见." 它微笑了一下,消失了.
我早早的起床,刷牙漱口,看了看表,8月7号,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年假. 我去了一个地方,一直到晚上11点才回来,老婆又是很担心,我安慰了一下她便上床睡觉了.
"你来了."看来它一直在等着我. 他的一双前手双掌合实举在胸前,双脚盘在莲花底座上,另一双前手放在脚上,眼睛微睁.
"恩,协约拿过来了吗?" 我尽量保持平静,心无杂念,什么也不想.
"给你看看." 一张纸飘在我面前,上书: [本人自愿付出生命来Ipos处换取2009092期福彩双色球一等奖号码一组,立字据为证,永不反悔.] 我使劲扯了扯这张宣纸,没有一丝能被我撕烂的迹象,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的,说不定能用在航天工业上.
"OK,一言为定." 我把右手大拇指按在了上面.
"很好,24小时后,我会来找你."它满意的笑了笑,晃了晃背后左边倒数第二只手中的铃铛,我被摇醒了.
清晨起来,我看着新宣纸上写着的毛笔字:[银河系太阳系地球中国福利彩票双色球 2009092 : 02 06 07 14 18 31 + 08],把它小心翼翼的叠好,现实世界的宣纸要脆弱许多,轻轻一拉就会破掉.
老婆醒来的时候,很惊讶我起来的这么早,而且竟然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鲜豆浆在她面前,要知道,这平时都是她来给我做好的阿.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又摸了摸我的头,"你没事吧?" 她揉着两个大眼睛望着我.
"没事阿,今天早晨心情好,特意给你做一回豆浆露露手艺."
老婆郑重地点了点头,甜蜜的亲了我一口,哼着歌翻身下床去洗脸了.
她临出门的时候,我把那张叠好的宣纸递给他,今天记得按照这张纸的号码买彩票,我上班要开会,很忙,恐怕没时间买了.
她嗯了一声,把宣纸放在了COACH的包包里.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没忘记喊了一声:"买两注阿.中了奖,把欠我爸妈的钱还了,再多给一倍,剩下的再分给你家一份,记住啊."
"切~~ 你想钱想疯了吧!" 她冲我吐了吐舌头,跑掉了.
老婆在富士康的CMMSG部门工作,成天都很闲,不是和同事聊天就是去炒股上网看小说,每次让她上进一些看看英语,她都会找一大堆理由来塘塞,真没办法.
7点33分,我上了公司的桔色班车,很奇怪,本来是个蓝色的,后来非要喷成桔色的,赏美观真奇特.
下班前,我把新做的用户喜好推荐系统的预测代码优化完毕,颤抖着双手提交到CVS上,并且写好了注释.
老婆她们有个同事被劝退了,都是金融风暴惹的祸,所以她们准备最后聚一下,吃个饭.
我自己回到家,一个人,洗个澡,换了套我最喜欢的干净的衣服,躺在床上,关了灯.
我把我的右手大拇指举到眼前看了半天,抠了抠又吹了吹. 不知道是否能管用,我心想.
刚闭上眼睛,我就被吸进了一个黑色的漩涡里,一圈一圈转的我开始呕吐起来,然后啪的一声,我摔到了红色的土地上.
我忍痛翻身坐起来,看着周围燃烧的世界,倒塌的楼房,远处痛苦的嘶喊声,周围的废墟里还有些人形的生物爬动,伸着长长的舌头,留着口水,敏锐的转向我.
天空中是翻滚的乌云. 看来,这里不是天堂. 看来,似乎没有管用.
我发现那些丑陋的怪物慢慢向我靠拢,它们眼睛空洞的凹陷下去,只有腐烂的鼻子一嗅一嗅的似乎在寻找我的气息, 默默地在我的背后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总不能刚来这里就被怪物吃了阿,我见势不好,爬来就跑,迎着红色的腥风拼命向冲. 前面有一个小山丘,红色的草,红色的树. 我连滚带爬的钻进了树丛.
刚进去我就后悔了,怪物们手脚比我灵活,在这种环境下,我吃亏阿.果不出我所料,很快,它们就把我围在了中间,我拿着一个长树枝,挥舞着. 它们围绕着我,嘶嘶的吐着舌头.
它们开始攻击了,左边一个跳起来扑向我,我甩手一棍子把它打飞,右边的同时又跳起来,又一棍子把它打飞,听到后面一阵寒风,弯腰躲过.
太刺激了,我越战越勇,就好像小时候我们玩打沙包一样,有一天早晨,16个人一起玩,别人都被打下去了,唯独剩我一个人,大家拼命的打我,我左躲右闪,趴下跳起来,他们足足打了我10分钟都没把我打下去,甚至连我伙的小朋友都希望我赶紧下去来玩下一局了.
不过终究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我一个不留神被从侧面扑来的一个怪物撞了一个跟头,紧跟着其他的怪物也都跳起来扑向我. 眼看着它们的牙齿就要碰到我的衣领了,我大喊了一声:"你玩赖了,我不该在这里的!"
"倏"的一声,我掉在了白色的世界里,黑色的它漂浮在空中.
我躺在白色草坪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为什么骗我! 为什么我去审批你协约中付出的生命的时候失败了.为什么指纹不匹配???" 它很愤怒,眼睛里冒出火焰来,它背后的两只手把刀叉磨的霍霍作响. "我还被审计署给盖上了造假的印章,你,你,你,哇呀呀!!!" 看着它7个头一起发怒,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你为什么把我传送到那种地方去? 你不怕我去告你!"
"哼",它用鼻子狠狠地哼了一声."谁叫你骗我,那个指纹是谁的?数据库里面根本都没有查到."
"果然还是起作用了",我看了看右手大拇指,从上面撕下来薄薄的一层膜,递给它:"这是高科技的指纹模拟系统,这个指纹是科学家随机生成的,并且避免了已知的所有指纹,世界上还没有人长这种指纹呢,你当然找不到对应的人了."
"骗我!让我背黑锅"它咬牙切齿,"你知道骗我的下场吗?"
"对,对不起,我只是碰巧有个在科研单位上班的表哥,帮了我一下忙而以.不过,我保证,你会收获的更多."
"收获什么? 更多什么? 这次交易赔本了,看来下次我要考虑是否要在协约上加家庭住址,姓名和DNA的签名了.你是这几千年来第七个给我耍把戏的人."
"哦,还有别人?" 想不到它被骗过这么多次.
"还能有谁,不是疯狂的科学家就是狂想作家,想象力丰富的很,手段也很奇怪,防不胜防.比如说1685年那位,还有1905年那次,唉~~",它摆了摆手似乎很伤心的样子,"别提了."
"表伤心了,有我在,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拍了拍它瘦小的肩.它实在太小了才50x70x20cm这么一个铜块.
"你能怎么做? 呜呜呜~",它突然开始内牛满面起来,"你知不知道在我这个行业,我的业绩算是很差的了,我只负责地球的北半球,一个月才十几万笔单子,我的同行都要比我强几倍,今天还被盖了造假的章,在这么下去,我就会被炒鱿鱼溶化掉啊我." 它的18只手都垂了下来,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别怕,"我安慰它,"我有个好办法,你听说过潜意识催眠吗? 经过一系列的语言暗示,被催眠者会通过潜意识去做你想让他做的事情. 比如说先把下一期的双色球一等奖的号码告诉我..."
记得梦中我又和它谈了很多:谈理想,谈人生,谈命运 ...
慢慢的我从沉睡中醒来... 擦了一下我流血的鼻子又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果然抓着一张黄色的宣纸,
举起来,上面写着 [call me if u need me : 02,07,11,22,27,32 + 07]
//2009-08-14 17: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