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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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一个人又坐下静静思索着一天发生的事，一个小姑娘闯入我的脑海里。

想着她围着我身前身后喋喋不休，能体会孩子幼小的心灵深处的孤独，多么渴望有人耐心听听她心的呼唤，看着她对我的依恋，不是欣喜，而是有一种说不出来伤感。

她们家是今年才搬过来，在我家对面经营茶社，我也是通过她和我聊天我才对她们家的情况有些初步了解的，她六岁的时候，父母离异，她判给爸爸，由爷爷奶奶扶养，奶奶一个字也不识，爷爷原先是电影院的放映员，退休后，先是举家去南方打工，几经周折，又回来开茶社。至于她父母怎么离婚的事我不知道。

有时我会无意见问她，“你姥姥家在哪里？”

“就在这附近的农村。”

“他们经常来看你吗？”

“不，我姥爷不让我去，看见我要掐死我，我也不去？”她说着嘟起嘴。

“多久没有见到妈妈？”

“两年多了，妈妈现在生病了。”

“你经常和妈妈联系吗？”

她摇摇头说：“我爸还有爷爷奶奶都不让我给妈妈打电话，他们发现就骂我。我妈只能把电话打到老师那里，我和妈妈才能说几句话，一年也就一两次吧。”

“你想妈妈吗？”

“我有时候晚间躲在被窝里哭。”她用无助的眼睛看着我。看着她的眼神，我也想哭。

睿涵我挺喜欢她的，胖胖呼呼的，个头还不小，她想来我家找我聊天，从来不无缘无故地来，每次都和家里要一元钱，买点啥，要是赶上我们家来客人，或者说啥重要的事，她买完货马上就走，一会都不停留。

有时候我找钱多了，她自己算出来，马上就给我，有时几角钱的东西给她不要钱了，她从来不要，买东西呢必须给我钱，一点也不占别人便宜。有一次，经常去他们家的人在小店里看见她，给她买吃的，她百般不要，除非家长在身边让她拿，她也只是挑一两块钱之内的东西，多一点都不要，等那个人走后，和我说：

“姨，我这两天不买吃的，我攒两天零钱买东西还给人家。”

这我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个想法，竟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真是难得。

有一天她奶奶告诉我，睿涵说她：“奶奶你们开这破茶社干啥，整天闹哄哄的，还乌烟瘴气的，我都熏出咽喉炎了，你看对面的姨家的小店多好！”

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孩子经常来我家不愿意走，就是想躲避这乌烟瘴气闹哄哄的环境，想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在家里没有人理她，只有自己躲在角落里。

突然，很凶的吵闹声传过来，不一会，一个从他们家里出来的顾客告诉我，对面老板和他媳妇又吵起来了，还伸手给她媳妇揍了，我们牌也不玩了，改成拉仗了，这不还在屋里骂呢。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的孙女磨人，这个孩子可能磨人，谁都受不了……”

同样一个小姑娘，在我面前百依百顺的，那么乖巧，怎么在家里会这样，简直判若两人，我怎么也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