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隐入尘烟

第一次听说隐入尘烟这个词,是因为朋友在某音分享的两个视频。第一个视频是慢动态的一幅幅接地气的场景,第二个视频是简单的叙说背景音乐让人莫名伤感,我不理解其中的真意,好奇心驱使我打开搜索了视频解说,于是我在深夜看完,在深夜里流泪,关闭手机缓和心态便入睡了。这是与他的第一次见面,因为都说太苦了,所以我没有去看。
第二次见面应该是看到海清老师的一个采访,她哽咽着说,最打动自己的是桂英说:我咋都没想到,我这辈子还有个家。还刷到过全剧里只有她一个专业演员,其他的都是农民,她在开拍前去体验生活,放下手机与现有一切,每天泡在地里,东西掉在地上拿起来拍拍灰尘就吃了。
第三次见面是在朋友的朋友圈里,文案是:全剧没一个苦字却苦出了天际,没一个爱字,却爱入了骨髓。配图是他们当时的结婚照。


后来我终于去看了这部电影,其实几天之前就已经决定要看了,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间。于是昨晚,我坐在电脑前,打开视频,把它看完了。
开头的场景就是马圈里一头驴先进入镜头,之后就是马有铁出来。他走进屋里,一桌子人坐在桌上讨论着一些事情,贵英也坐在那里不言语,埋头吃着饭。期间有人打着驴,马有铁端起饭出去,曹贵英也往外看了一眼。
就这样这是他们的相亲宴,定亲宴或是结亲宴,无论是什么宴,他们都结婚了。
他们好像是一类人,都委屈地活着,不受家里人的待见,这样阴差阳错之下过到了一起。拍结婚照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很大,摄影师几番催促马有铁靠近她,他也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眼镜眨巴眨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曹贵英因为从小的脊柱侧弯腰弯弯的,头低下,在摄影师的指导下抬起头来挤出一抹笑容。他们就这样拍了一张结婚照,就算结婚了。
新婚之夜,马有铁睡了。曹贵英因为尿失禁尿在了床上,她那毯子遮了一下就那样坐着许久许久,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用身体体温把衣服暖干,第二天马有铁醒来看见在床边的曹贵英眯着眼,撅着屁股用火烤着棉裤。就这样平淡的生活开启了。


图片来源于小红书账号
马有铁带着曹贵英去祭拜他的父母,和她一起坐在沙漠里吃着麻花。他们一起耕种、播种、收获,马有铁忙着,曹贵英陪着他。这样的日子其实也还不错。
突然因为临时召开的会议,让拥有熊猫血型的马有铁突然被人所知,他们被车接走,去献血。在路上曹贵英不舒服,马有铁赶紧拍着前座的人停车,迫不及待去开门,下了车的贵英就吐了,马有铁看着满脸心疼。而地主的儿子看见下车的二人瞅见后座的痕迹也是嫌弃地说了一句,要尿也不早说。于是就有了下一次接他们只是坐上已经套上了塑料袋。
一桌子山珍海味,他们宴请着此二人。一人说:没有问题,可以捐血。是呀,献血之前先检测一下有没有什么病。先献血后吃饭,一桌子山珍海味他们丝毫没有兴趣,局促地坐在那里,极度不自在,这里不是他们的天地,他们也不想享受这待遇。下一次接过来献血吃饭,如此重复。贵英担心着有铁,看到抽满急匆匆去喊护士,而护士只是告诉她再等一下。在地主儿子再次来接他献血时,贵英说,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不要去了。是呀,她在用实际行动表达对他的关心。
马有铁出门帮侄子去城里拉东西,他在走之前告诉贵英记得按时吃饭,冒黑到家的他看到在村头等待的贵英先是责备后是担心,把新买的大衣给他披上,贵英从怀里拿出热水给他喝,他喝了一口说到热乎的,你也喝,然后他们一起回家去。
他们一起盖着自己的房子,布置着家中一切,养鸡,下地,收麦子,收苞谷……以为日子会这样一天天过下去,可是在马有铁外出收苞谷,曹贵英给他送饭的路上,失足落水,从此他的身边再没了曹贵英。
影片的最后被放生的驴跑到了他们昔日的房子前,挖掘机把房子一下下推倒,仿佛所有一切都已随风而去。


看到过这样一个片段,马有铁从人群中走过,别人都劝说他走了一个拖油瓶,他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是他走过去回头看了看这么一群人眼神诉说着什么。
贵英死了,他把床头的囍字揭下换上结婚照上剪裁的贵英的遗像,把所有的麦子和玉米卖了,还完了两袋子土豆,还完了春天欠下的十个鸡蛋, 还完了一千七百五十块钱,放生了跟自己一辈子的驴, 喝了农药也随贵英去了,虽然农药有些苦,但是有贵英临死前送他的鸡蛋压一压,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尝到鸡蛋的味道。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手里握着草编的小毛驴,手上印着小麦花,就这样告别了这个世界。


有人不理解为什么他会随她而去,有人这样回答:他本可以忍受孤独,奈何他见过光明。
是呀,这部影片,终究耐人深思。爱都流向了不缺爱的人,苦都流向了满是苦的人。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全剧没有提出一个苦字,却苦出了天际,全剧没有一个爱字,却爱到骨髓里。

——落笔于 2022年9月8日 下午三点二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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