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漠心学概论》第四章 雪漠心学方法论23

而禅门真如儒家所认为的一味静坐么?实情未必如此。《坛经》记载,唐神龙元年上元节这天,武则天和唐中宗下诏,请慧安和神秀到皇宫中接受供养,以便在日理万机的空闲时间,每天钻研学习一点佛法。而两位大师却推荐了惠能。云:“南方有能禅师,密授忍大师衣法,传佛心印,可请彼问。”惠能向内侍薛简呈交称病辞谢的表章,只愿终老山林。这时薛简问惠能:“京城禅德皆云,欲得会道,必须坐禅习定,若不因禅定而得解脱者,未之有也。未审师所说法如何?师曰:“道由心悟,岂在坐也。经云:若言如来若坐若卧,是行邪道。何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无生无灭,是如来清净禅。诸法空寂,是如来清净坐。究竟无证,岂况坐耶?”从薛简之问便不难看出,当时的禅门确实盛行坐禅之风,有认为禅定方可解脱的观念,给人造成修禅则必须一味枯坐的印象(注:【坐枯禅】静坐参禅被称为枯禅。因其长坐不卧,呆若枯木故又称枯木禅),故为儒家所批判。而惠能指出:证道是内心得到觉悟,哪里是靠打坐?《金刚经》讲得非常明白,如果说如来佛是从坐、卧中得道,那是邪门歪道。禅不生不灭,无来无去,一切修行法门本质也是空性,何况是打坐?

如果认为静坐便能证道,便能得觉悟和智慧,便如同执指为月——以指头指示月之所在,但不明之人非但不能循着指头指示方向见到月亮,还执著于指头,把指头当作月亮。《永嘉证道歌》言:“空拳指上生实解,执指为月枉施功。”一味以静坐求得证道,便是将静坐这个指头当作月亮了,而真正的月亮是心性的明白。

因此,静坐便于入道,不在于坐之形式,而在于静坐时便于其反观自心,如能时时刻刻做到觉察观照自心,则无所谓静坐与否,一切行住坐卧时皆可。即使以静坐为一贯性的主要修行方法,也必须要在心体上下功夫。

(待续)

附:作者介绍

雪漠,原名陈开红,甘肃凉州人。国家一级作家,甘肃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文化学者,广东外语外贸大学文学翻译与跨文化研究中心首席专家,复旦大学肿瘤研究所“人文导师”。曾获“甘肃省优秀专家”“甘肃省领军人才”“甘肃省德艺双馨文艺家”“甘肃省拔尖创新人才”“2015年中国品牌文化十大人物”等称号。著有长篇小说:《野狐岭》《深夜的蚕豆声》《凉州词》《爱不落下》“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诗集:《拜月的狐儿》;文化著作:《一个人的西部》《大师的秘密》(8卷)、《佛陀的智慧》(3卷)、“光明大手印”系列(10本)、“雪漠心学大系”《文化传播学实践教程》《雪漠心学概论》《雪漠智慧课程》等;文化游记:《匈奴的子孙》《堂吉诃德在北美》《山神的箭堆》《带你去远方》。作品入选《中国文学年鉴》和《中国新文学大系》;荣获“第三届冯牧文学奖”“第六届上海长中篇小说优秀作品大奖”、2004年度“中国作家大红鹰文学奖”“第二届中国作家鄂尔多斯文学奖”等奖项,连续六次获甘肃省委省政府颁发的“敦煌文艺奖”,连续三次获甘肃省文联和甘肃省作协颁发的“黄河文学奖”;入围“第五届国家图书奖”,三次入围“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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