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古月2

慢慢的我和父亲开始融入了这个大家庭，我也结实了很多朋友，对我最好的叫古林他是族里祭祀古伦达的儿子，他总会跟我炫耀自己的父亲，古伦达是个伟大的祭祀，他的家就住在古月楼后山的一片平地里，那座连通这古月楼与后山的铁锁桥就是他修建的。

族里只有古伦达可以进入古月楼，自从认识古林之后才得知古月楼里面住的不是神，而是像神一样的楼主，楼主是整个古月族最高统治者，听古林讲她是个女人，除了古伦达没有人见过她的样子，古伦达称赞她很美，隔着百米能嗅的到她身子散发的香气，隔着面纱能感觉到她精致的五官。

历代楼主都是女人，在很久之前这里还是古月国的时候就是，传说着她们是神的后代统治着族里每一个人的命运，我把她想做石像的样子是温柔的漂亮的。

古伦达负责传达楼主的命令和举行族里一些大事，最大的仪式便是到月圆时举行盛大的全族都会参加的祭祀仪式。这是族里最热闹的一天，每年都有一场就像我们的除夕夜，他们不过除夕也没听过除夕是什么，在我想象里应该就是年兽没来过这里吧。

从天没亮就开始准备，一共会杀三头牛三头羊和三头鹿，把头割掉放在祭祀桌子上，其骨肉便叫妇女们很早就生火煮熟了用腌料腌制起来。等到晚上月亮出来的时候所有族人都会围在后山的那块平地上，听古伦达叽里呱啦的念了一通咒语，他第一个噗通跪下来磕头，其他人们随着他也跪下磕头，第一个拜月亮第二个拜女神第三个拜楼主。这时候楼里才会亮起一束光是楼主听到的了意思，然后结束跪拜人们起身歌唱。

歌词是这样写道的，“月亮啊月亮啊，你升起的时候我心明亮的，你降落的时候我心坚强的，你让我找到了方向你让我看到了希望。古月啊古月啊我敬仰的家乡，我尊敬的国王，我活着的真月亮。”唱的是月亮会带来幸运然后把幸运寄托在了国王身上，楼主就是很久之前的国王，很久以前古月族是一个国家一个令人羡慕又畏惧的民族。

听着他们唱歌我也会跟着唱，古林总会嘲笑我不会唱他们的族歌，在他的不断嘲笑中我也就学会了，即使不在祭祀的时候也常常边做事边哼着。

唱完歌，就开始了晚宴，妇女们把腌制好的肉拿出来再烧几坛子酒分给人们，升起一堆火，绕着火堆女人们会跳着舞男人们喝着酒，喝完酒的男人会钻进女人堆里把自己的女人抱回家，没有男人的女人会一直这样跳着直到火堆熄灭，而没有女人的男人会看着女人跳而且一直喝下去，这似乎是个年轻人的相亲大会，族里的年轻人都在这里，看对眼的两人便可以恋爱了。

我见过这么一次，小伙子跟着姑娘跳舞，姑娘很愿意话把自己脸上的面纱往上撩了一下，说明同意了小伙子的追求，两人绕着火堆转一圈悄悄散去。

这天不仅仅是告慰君主祈求丰收安详，多的是男男女女的搭伴和族里人在一起商议事情的一天。

古伦达似乎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因为他是孤独的，他与其他男人不同的是，其他人是一群刚刚成年的小伙子在寻觅意中的对象，而他则是他的女人在很久之前就生病死去了。

他们把人死了叫做风，人死了都是风带走的，古伦达总跟我们讲他的风，那是一场狂风，他的妻子在狂风中闭上了眼睛。古林不同他说她母亲的死是一场春风，说母亲是这里最美的女人所以风也是柔弱美丽的。

到了深夜所有人都离开了平地，这时候我跟古林会帮古伦达清扫下场地，他会一边清扫一边念叨着，他知道我们小孩子听不懂什么的，他却也念叨给我们听他的经历他跟他妻子的事情，我深深的明白他，他是孤独的父亲也是孤独的，而想想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风不是死亡而且像古伦达和父亲那样的孤独。而在这里的孤独只有逝去留下来的才是孤独。

古林是个不畏惧孤独的孩子，他的乐观也一直影响着我，族里的人都跟爱他并非在意她父亲的地位而是他眼睛是纯净的阳光的。他会帮族里得很多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晾晒皮袄子扒玉米等等，我很羡慕他的勇敢，受他的影响我也很快从母亲的风中走了出来。

那是我16岁的时候就被任命为族里史记人，是唯一一个外来的史记人，族里商议了很久才决定有我来完成这份工作。原因应该就是我是真实的勇敢的吧。

我的成人礼当天晚上族里为我杀了一只羊庆祝一刻耀眼的明星坠落大地的第十六个年头，父亲很高兴拿出了家里所有的食物与酒招待来家里的客人。

古汉林常常取笑他说：“哑巴张，你别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你这儿子今天还有一个喜事，谁知道哪天小张带回个姑娘你们家聘礼都没得拿。”

父亲听古汉林这句玩笑话没有笑拍了拍额头痛哭起来，把他们都逗笑了，说哑巴张这是穷哭了然后一群人哗然大笑。

唯有我知道父亲的哭是完完全全是古汉林的那句“谁知道哪天小张带回个姑娘……”在古月族女子是不能与其他民族人通婚的，几千年来一直都是这样没有先例，而古汉林的那句话足足证明了他们对我和父亲的夸族认可，我们再也不是外人，经过了十一年终于大家庭里面的一员族里对我们早已没了任何怀疑顾虑。父亲经历过很多从他眼神能看的出他感到荣幸，没有一个地方比这里更好没有一群人比这里的人更纯净更美。

他们在我家都喝醉了唱起歌来，我也喝醉了是被古林和古班灌醉的，他们两个小子或许等着天等了很久一样，两个人喘一口气你一杯他一杯的敬我。尾声的时候古伦达呼吸咳咳两声准备宣告楼主跟几个长老传达下来的使命。

“阳光有两件喜事一件是成年了，一件是当官了，楼主跟长老商议决定阳光正式成为古月的第三百六十任史记官。”所有人都在鼓掌所有人都在对我笑，那一刻我好像包揽整个春天的阳光，整个大地在庆祝我一样吧。父亲举着大拇指向我点头，这是跟荣誉的事情这是得到整个民族认可的事情，尤其我是一个逃难的流民一个汉人。

史记人的工作是记录族里发生的大事，解决各家各户的难事，这份任务虽然不轻但是谁都愿意去做，它不知道哪天就会得到楼主的亲传，能见到神一样的女人和楼里那些已经活了很久的长老们。也不知道哪天就会代表着族里出去外面去跟外族人谈交易也会眼见着所有人的悲欢。

也恰好是坐上了史记人，我的记忆才更加完整了。第二天古伦达拿过来一本厚厚的书就是史记，记录了前三百年的事情，当然他不会把比这之前的拿给我，因为那些早已经被封在了楼里，甚至古伦达也没有看过。

连夜我就把这近三百年的大事读完了，前几篇有残卷，三百年来没有什么大事都是在这里的一些仪式和每年丰收情况和长老出生到变成风为了族里添加过什么贡献之类的，唯有两个闪光点就是两次外人来到了这里。

第一个记载在一百七十六年前，大辫子人一共有三个误打误撞来到了这里，大辫子一定是大清的人，这个我在外面生活过的还知道些，书记是这么说的：“问了大辫子的来历，他们说是来自很远的大陆，问了大辫子的目的，他们说寻找长生。大辫子生活了三天就被楼主赶了出去，临走前逼着他们喝了一碗药水，书记说那是楼里传出来的药水喝了之后就会忘记最近发生的一切事情，楼主不想他们知道这里的纯在它也不想把心怀不轨贪心的人留在这里。”

第二个是这么记载的“十一年前冬，怒了十日寒风冻死了很多牲畜，大雪不停息数日，已成灾害。族古德罗巡视遇见两人面躺在地上死相将其带回，一个哑巴一个孩童，本欲治疗，两人来的当天雪停了风也停了，楼里认为天意未将二人赶走也未逼喝下药水。”

那就是我跟父亲，原来是这样经过了十一年我才明白原来真的是他们救的我和父亲，恰好遇到了善良的他们，一切来的都很巧妙。

书记没有过多的记载楼里面的事这让我感到有些遗憾，不过唯一能证实它神奇到可怕的事情就是没有记载楼主的任何事情，三百年没有提过更换楼主的篇章，那几片残卷里同样也没有写道，我心里萌生了一个念想那就是楼主没换过她一直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