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医院的走廊里依旧残留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今天是他手术的日子,距离手术开始已经两个多小时了,离开病房前父亲嘱咐他不要紧张,送他进手术室回来以后却明显能看出这位老父亲有些局促,茫然的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手术开始了吗",我想打破一下安静的尴尬,"嗯,已经开始了",说着他又出了房间,从脚步声听来是向着楼梯间去了,之后是清脆的火机按钮撞击声,我仿佛又闻到香烟安抚焦躁的味道。


电梯口那边提示电梯到达本楼层的提示音响了很多次,我总感觉这次一定是他手术结束回来的讯号,却迟迟没有等到。


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护士陆续过来拿进几种我没见过的小仪器摆在床头备用,我把他的床铺整理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许焦急的感觉


早上起床时老父亲在给他洗头,洗发露一点一点抹在手上晕开,每次在头发上倒一点水,接着反复揉搓,那是一双年老却有力的手,发丝在泡沫里变换着形状,像父亲的爱,时而有形,时而无形,却不漏一处的覆盖。因为担心洗头发的水流下来碰到伤口,我在他的脖子上围了一条毛巾。


他的父亲到了,手里拎着几乎不能拿下的水果和辅食,东西放下,问了他的状况安好,吃了份剩下的盒饭,便在他隔壁的空床坐躺下,没过多久便响起了呼噜声,后来听说是跨省开着车过来,一路没得到休息。


别抽烟了吧。你这个病真的不能再抽烟了,几天前,我拦在他拿烟的手面前,试图组织语言来劝阻,对于烟迷来讲没烟抽是件多么难受的事,我不能完全体会,只知道给家里打完电话泣不成声的他,擦干眼泪以后又去厕所默默地点了根烟。


"做手术要家人签字才行,必须是直系亲属",医生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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