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大叔之不惑记忆：半生慌张（144）

第二天起床时，小杨居然煲好了粥，还蒸了几个馒头，配了一小碟榨菜。杨硕说在拘留所三天的早餐就是吃这个，比无锡那边强。

“靠，这照得出人影的稀粥能填饱肚子吗？怎么着，你这是想让我体验一下牢饭？”馒头倒是很大个，圆圆的那种山东老面发的。

“这挺好的呀宾哥，我算了一下，这餐饭不算人工和煤气，成本不过6块钱。你看四个馒头，一块钱一个，两个馒头管饱。”杨硕说拘留所是那种小个的奶油馒头，每餐限量两个，根本不够吃。“喝粥得配咱山东的老面大馒头才过瘾，馒头就粥，胜过吃肉。”

“得了，这么大馒头我吃一个就够了。另外生活上不要太省，牙缝里能扣几个钱出来？我上班去了，你晚上要做饭的话给我发信息，下班时我捎点菜回来。”馒头不合我的胃口，在我老家，早餐也是吃大白饭，当然，每每和其他人谈及这个时，几乎没人相信。

在办公室闲着时，我给阿文发了信息，告诉他小杨出来了，Coppy在香港，如果周末回广州的话，我会提前一天通知他聚一聚。

人事文员又在Note上戳我，催问护照办理得如何了。我照直说了，说户口在原单位的集体户口本上，要预约同意外借后才能办理，估计短期内搞定有难度。文员回复得很快，说不行你把户口申请迁入广州呗。迁到广州？也落在集体户口？到时结婚还不得求爷爷告奶奶？我还没考虑好，把户口从江南小城迁到省城？天知道我在广东能混多久，诺大的省城除了阿文我谁都不熟，办事时去拿集体户口本，给自己找不痛快的难度，肯定高过江南小城。文员见我半天不说话，说不如你考虑找个广东妹子入赘算了，有房有车，户口直接挂在房子下面，这样就不用走FESCO的集体户口多折腾一道手续...居然调戏起我来了？我也没客气，回复她说不如我俩凑合凑合得了，夸奖她长得白，和我配对的话，就是黑白双煞。小丫头秒回，说我太老，不在她的考虑之列。奶奶的，三十岁出头就算老男人了？那是公司对我们这些大龄单身狗照顾不够嘛，就不知道像无锡研究所那样，找一些结对的事业单位时不时搞搞相亲活动。文员憋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说外企注重个人隐私，不会随便组织类似的活动。我心头不甘地继续聊，“注重隐私？那你怎么知道我老？老是老，有技巧。”被戏弄后的文员感觉也没生气，她说护照办不了就算了，以后再说。只是觉得这次是个机会，出差目的地好，补助也高。“借机会出去开开眼界多好，比自己掏钱出境旅游强，再说还有补助。”

一下午的聊天让人很不爽快，弄了半天我算是认清了自己在文员小妹心中的素描：单身，老，还穷。我知道是自己隐藏的自卑在作怪，但这几颗无形的子弹粒粒命中靶心，打得我无可辩驳，还心疼得不行。

郁闷的回到家，小杨做好了晚饭，水煮盐拌的几个菜味道就别提了，卖相也根本是惨不忍睹。杨硕说他忙了一下午，比照着网络上的菜谱做的，食材和步骤都没有弄错。那还怎么批评？硬着头皮吃了点，小杨还要整点酒，我推脱了，说昨晚被胖子的水货茶叶给烧了胃，都没休息好。

看起来杨硕对自己的出品相当满意，在我放下碗筷后，他毫不客气地自斟自饮起来。还告诉我今天在网上撒了不少简历，明天准备去南方人才市场转转，撞撞运气。

我象征性地鼓励了几句，告诉他这样做才对，“不要担心背调啥的，车到山前必有路，遇到问题再说。”我冲完凉出来时，小杨还在餐桌旁吃着。

“宾哥，北电很牛掰哦，我上网查了一下。你们上海公司有个做人事的女孩，和公司就离职产生了纠纷，诉诸法律了，开口要400万加班工资和离职补偿，太夸张了！”小杨啧啧赞个不停。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真是闻所未闻。

小杨放下碗筷，将网页点开给我看了，还真是。事件闹得沸沸扬扬，新闻写得也很详细，事件的女主人公职位是总经理助理，在上海公司工作5年后被辞退，原因自述为拒绝总经理的骚扰，文字中明明白白地写着，她在职时的平均月薪超过6位数。400万的补偿诉求包括加班工资、离职补偿，以及一笔要价不菲的精神损失费。

让我感到匪夷所思的不是狗血的事件本身，而是那条被证实的薪资信息。真有这么多？那广州公司的Emily身为HR老大兼总经理秘书，年薪不也是天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