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风景,行者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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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在哪,山在哪,我该在哪?

常想去旅游,却因路途、时间、消极心理等的影响而多半夭折。到头来,就连附近的几个较出名的景区也未能踏足。所以,旅游计划往往停留在纸上,而美景只是留在相册里。假期里又拿出旅游备选清单,思考可去哪儿,需要准备什么,可能有什么突发情况,谁可能陪着一起去……。想到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就是一阵泄气,也就偷了个懒,不断缩小目的地的选取范围,最终决定还是登山吧,而山就在外婆屋后不远。

来不了一场旅行,还来不了一次登山吗。本想拉上表弟一块去,哪知他只是一个劲的拒绝,说是山与以前不一样了,总结起来就是路难行。以前自己就去过,路难不难行还不知道吗,越是难走,就越要去走一遭。

循着屋后一条小路行个几百米就进入后山地界,首先要面对的就是七十多度陡坡上的“之”字形石道,看似陡峭,实则不然。可能是前日刚下过下雨,石道上的青苔更显幽意,各种蕨类植物伴道而生,两侧老槐枝叶交错,根嵌青岩,时有鸟鸣透林而来,声脆而音远,非得让人产生止步的欲望。拾级而上,百十步后就可见第一级梯田,一排排桑树绕田而立,密密的枝条上裂开密密的嫩黄芽苞,恰是一场杏花雨,可惜未得花香。田野中的小麦早已齐踝,几片油菜地也尽被黄色渲染。可惜这毕竟只是局部,其余田地早已被荒草覆盖,毕竟最近这些年还在家务农的只是少部分老人。

再向上走一段路就可发现已不见农田,一蓬蓬苞茅迎风待发,摇动着茅杆上的白穗,为风指路。一簇簇野棉花也将其仅剩的纯白交予山风,望其转赠大地恋人。还有那不再招摇的狗尾草,渐渐蜷缩了起来;那一地的蒲公英个个挂着繁华的网球状水晶灯,部分水晶灯跌碎后又借风化蝶而起,将梦想带向远方。沿山脊而上,山脊两侧驻扎着的青干树旧叶未凋新叶又起,残缺的旧叶交杂着蓬勃的新芽,好似冬日从未到来。青干树旁丛生着的火红刺果早已迎来了鸟雀的嬉戏,几只好动的麻雀将朱红的小果抖落一地,蹦跳着挑拣,也是懂得“寒来暑往,秋收冬藏”的自然之规。

继续前行,便又逢一级较阔的梯田,已是百草齐聚,枯黄一片,虽未见过草原,似乎从此处也可窥见一斑。此时的高度正好,山下的一切还算看得真切。一道道山脊从云端劈下,将山脚区域隔成片片谷地,其间松柏夹竹,鸡犬互答。伴随着几柱浓烟,山谷中传来阵阵鞭炮声,由远及近,由清脆变得厚重,回音不绝,好似雷音滚滚,到最后也就不知道究竟哪儿才是声源地。

再前行似乎是个问题了,望着这俞渐陡峭,俞渐狭窄的山路,本就心生恐惧,但更让人产生退缩之意的是,到了最陡的那段,根本无法判断具体的路线,草太茂盛了,这才初懂表弟所说的变了。一边是山,一边是谷,还未通过,已然腿软,双手拽着马尾草,不敢分神。风疾、草劲,而自己却像即将离地的风筝,总感觉身体重心随风飘忽不定。走这段路不说一步十挪,但也绝对算不上悠然而行。半挪半走,总算寻到一块可暂得休息的平台,赶紧找了块比较干净的草丛半躺下,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腿软。向山下望去,不自觉地又把身子向后挪了挪,这时亦可将山脚景物尽收眼底了,不求真切,只求能将分散的景物连成一片。云雾绕山间,白鹤浮云端,配着几洼碧水,加以丛林装点,招来几缕山风,坐看鸟雀归山,谁又能说远方才有景点。

抬眼更远处,永远是山环着山,好似石子打在湖面荡起的波澜。一条条水泥路如卧龙般冲出环山,又似乎一双巨手护着山脉。一条条血管不断输出和接受着新鲜血液,毕竟有路的地方就有人家。“发展”对家乡来说似乎是一个矛盾的词,发展往往伴随着环境的恶化,但在这却又意味着山的重生,人们不再靠山吃山,对山的索取少了,也就代表着山中万物的渐渐繁盛,山间残存的土屋似乎也在诉说着山的胜利。

休息过后继续前行,前路更艰难。这里丛生的灌木已经算得上是树了,枯草都已过人腰。几声鸟鸣更是让前路静得可怕,传出的翅膀扑腾声让人觉得似乎有什么猛兽潜伏在林中。望着择人而噬的密林,独自登山的忐忑不安也就随即而来,丛林也适时地说着“瞧你,还是退去吧!”。进还是不进,最终还是登上顶峰的欲望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犹豫了一下,在林中找到了一段木棍,继续前行,这时山顶的风景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必须到达。

正如“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而人之所罕至焉。”相信山顶的风景也绝不一般,这就更具动力。独自登山也许更孤单,但在路途中面临选择时更会符合本心。最后这段路在高度紧张中终于走完,攀着山坡总算登上了八平米左右的顶峰。从山顶向四处张望,除了云雾就是树,在云雾笼罩的地方连树都看不清,整个就白茫茫一片。本想这应该人迹罕至,但顶峰的青岩上又确实有字刻于其上,只是淡不可寻,而先前登峰的劲头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也就匆匆下了山。也许峰顶的景色有时会另人失望,也许你所攀登的险峰只是别人停留过的地方,但不去亲自攀登一番,山顶的景色永远只得由你想象。

总之,路在脚下,山在面前,我该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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