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端午与往年不同。
记得往年的端午都是晴朗的,不但晴朗,日头还特别毒,白花花的日头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在我们当地,端午也是一个特殊的节日,但却是跟屈原一点边儿都不沾的。而且,我们也没有吃粽子的传统,吃粽子是这些年才有的,也是照葫芦画瓢的意思吧。
端午和其他一些节日比如中秋节一样,在我们家乡一律是为了庆祝出嫁的姑娘回娘家。
到了这一天,出嫁的姑娘带上丈夫,有孩子的带上孩子,带着准备好的礼品,热热闹闹地回娘家去吃饭。
过节,就应该是红日高照才显得喜庆,一下雨,就有些扫兴了。
何况这雨,还是淅淅沥沥,断断续续下起来没完没了,空气都是黏黏的,叫人清爽不起来。
说起雨,我最喜欢夏天的雨。
烈日炎炎的夏天,最适合下暴雨,火辣辣的日头和酣畅淋漓的雨搭配才完美,就像清新明媚的春和温柔清凉的春雨最搭。
在我看来,夏天就像一个体格健壮的小伙子,走路虎虎生风,精力旺盛得有点过剩。
暴雨,就是夏天宣泄过剩精力的最好方式,说来就来,不容你丝毫准备,铺天盖地就来了,不小心就被浇个透心凉。
一时间,大雨幕天席地而来,天地一片茫茫,只听见“哗哗”“哗哗”的声音,那是夏天的欢笑声,呐喊声。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也像夏天的性格,绝不拖泥带水。
今天这雨太不像夏天的风格了。
从昨天甚至前天就开始了,下下停停,停停下下,好像一个长途跋涉的老人,体力不支,走一阵就要停下来歇歇,喘口气。
然而这种雨才是最粘糊的,虽然雨势不大,却总也下不完,一下就是好几天。
今天上午刚晴,下午又下起来了。从楼上往下看,马路上湿漉漉的,雨还没停。
这雨,让我想起了江南的梅雨季节。
在扬州时,每逢梅雨季节,就要缠缠绵绵下上一个月的雨。即使不下雨,空气里也飘着雨的分子,走在街上,如果不穿雨衣,衣服不知不觉就潮湿了。
我当时正在一个男孩家里做家教,男孩上初中,高高壮壮的,却弹的一手好钢琴,性子也很温柔,是那种家教良好的孩子。他每天上学都随身带着雨衣,起初我还纳闷,后来就明白了。
今天这雨,就比较南方,不像北方的风格,北方的雨不下则已,下就是暴雨才过瘾。而南方的雨,就像南方人的性格,绵软细腻,柔情绵绵。真是一方水土一方人!
午睡一觉起来,孩子还在睡着,感觉有点饿。中午没吃的粽子还摆在桌上,我就拿起一个肉粽。
从昨天到今天,这是我吃的第三个粽子,还是肉粽!这个端午节,出又出不去,还吃这么多,罪过了。
不过,这咸肉粽子一直是我的最爱。记得在扬州读书时,每天早晨在宿舍通往学校西门的路边,都有推着餐车的富春早点,我最喜欢吃他们卖的肉粽了。
个头大,肉也多,吃完一个,午饭都不用吃了。
糯米用荤油炒过,每一粒米都泛着油光,诱人食欲,吃到嘴里,绵软劲道,越嚼越香。吃到一半,就能看到咸肉“半掩琵琶半遮面”地在向我招手了了。
这就像一个春日爬山的人,一路走来,鸟语花香,美不胜收,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顶,正好看到红日初升的胜景,无限惊喜。
吃肉粽吃到肉就是这种感觉,像中了彩蛋,惊喜,美味,满足,吃完有种圆满的感觉。我三口两口就把粽子吃进肚里,分外满足。
这个端午,虽然出不了门,有肉粽吃也足够了。
雨天,适合睡觉,适合回忆,适合看书,也适合写作。雨,将人们隔离在一室之内,没有了聚集,没有了喧闹。屋里屋外,都是静静的。
吃饱了,该看看书,写更文了,看看窗外,雨还没停。坐在窗边的飘窗上,一丝清凉随着微风吹来,一时间,也觉得这雨变得不那么讨厌了。
也许,一夜起来后,外面就是艳阳高照呢!火热的夏天,又该回来了。
2021-6-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