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野史(6)

秦可卿喜欢烟雨图。

在烟雨图中,有几间草房,有几位书生,或独自卧于北窗之下,或把酒临风于扑竹之前,或是哭泣于泪水,或是抚弄四周的古筝和古琴,或御风而行,或搜索神仙,或是羽翼菲菲,或是聚集收缩在了六合之外,或临水而居,或初见风月,或出剑奔驰,或仰慕天色,或道法天地,或驱逐颜色,大功之夜,沐浴着松鹤之江湖,在御剑的行走之中集聚了到底的剑鞘,剑桥生风,呼啸而过,将秦可卿的御剑之闺房彻底打开,洋洋茫茫,浩浩荡荡,无限的风雨瓠子,出自秦可卿的欲望之中,将浩荡的烟云取道,伐竹之间,松月萌发,呜呜之声,哭泣久远。

如今,秦可卿草洗了几间的房子。

在上面,在烟雨图之上,那是高卧的北窗,我的秦可卿独自卧在北窗之下,而在南风之下,我的贾宝玉独自卧于闺房之内,宝玉不断地呼喊,宝玉在梦中,似乎来到了弱水河岸,在那深黑的取道里,在那伐竹的江河上,弱水之黑,黑不见底,似乎有无数的乌鬼在歌唱,似乎有无数的巫师在聚集,歌唱红棕色的马匹,歌唱着巨大的乌黑的河流,一条奔腾于乌鬼上的河川,浩浩荡荡,传随棒槌。

如今,秦可卿的闺房无比芳香。

而贾宝玉沉沦在了梦境里。无数的黑鬼混沌着,传阅了我的宝玉,在将宝玉捆绑,在两河的之外,那是黑暗的洞窟,将秦可卿的闺房打扮成无数的方月,将羲和之上的乌黑的闺房照亮,用光芒掩映我的苦竹,将闺房四周的楚竹一遍遍地种植,在竹园之上,送来无限的风,风随着清香一同打成一遍的风雨,贾宝玉在上,而唐伯虎的烟雨图在下,贾宝玉沉醉在了芳香的梦境里,边哭边笑,一炉香点燃了,我的贾宝玉却沦于黑暗的洞窟之内,看见自己的影子随着黑暗的洞穴而一步步地坠入河岸,那三生石的河畔。

如今,秦可卿卧于北窗之下。

北窗之上,是辽阔的北斗七星。

北窗之下,是清风徐来的浩荡的高举的太阳。

太阳被轮转隐隐,随着还说的云雨图,在一遍遍的草写之中将黄粱梦彻底驱逐,而剩下的酒葫芦,与那间草房也愈合在了一起,随着黑魆魆的夜风而逝去,而飘摇,而黄粱美梦,而踽踽独行,而恍惚而已。

贾宝玉还在昏睡,那风啊,与天界上的弱水一听到了剑鞘的魔刹,御剑而行的高士,在将浑浊的雨水打击在天河上,而天河倒转,我的秦可卿将烟雨图挂在了北窗之下,随着北斗七星的运行,唐伯虎的烟雨图一再地展开,一再地飞翔,一再地转嫁而波摇不已,在天色之下,在我的贾宝玉的浩荡的吹嘘声里,一切的云雨图消歇了,一切的唐伯虎的点秋香也寂寞了,只剩下呜呜的声音,在秦可卿的梦里反复地演绎着,黑暗的洞窟,黑暗的天河,黑暗的辽阔的北斗七星,与秦可卿的浩荡的风雨聚集在了一起,一切都坠落了,天星运转,也坠落了,坠入了一切的大海之中,或是将竹林中的书生也彻底地扣压在了天石之下,那属于青埂峰之下的运转了千万年的石头,那一块炽热的灵石,那一块诅咒着秦可卿的灵石,那一块如同炽热的人间一样的红枫吹来的灵石。

于是,一切的玉石都撞击在了不周山上,那属于共工的头颅,改在了夕阳里,与着上下周流的白云而在飘荡。

这一切,都被秦可卿的梦眼看见了。

我的秦可卿,看见了地上一切的罪恶,最惯满盈,起来了,全身云纹,通身黑暗,应声而凄凉起来,黑色的云彩不断地飘行而去,在夜风的吹拂下,秦可卿的云雨图挂在了北窗之上,通红的太阳,压着黑魆魆的巨大的天香楼,一切的搏击突兀地涌现在了秦可卿的头脑里,坠落的一切黑云,飞翔的一切白云,都突兀地抵达了烟雨图,那属于唐伯虎的烟雨图。

秦可卿不停地坠落,唐伯虎却独自高居在了北窗之上,仰望着松风的吹倒。

至今为止,秦可卿在烟雨图里看见了不该看见的秘密,而当秘密崛起,当秘密吹出了黑暗的七头六臂,那属于仙界的欲望,一块块的灵石,告知了贾宝玉在天界和人间的轮回,贾宝玉在往生里轮回,秦可卿亦在河岸轮回,当一切的秘密突兀地转动,我的秦可卿,御剑而在唐伯虎的烟雨图里。

一切以上下周流的仪式而运行不息,我的秦可卿,亦在轮回里上下沉浮,她呜咽的声音,在闺房里独自饮泣,贾宝玉则不断地谶语着,人间的一切寄寄了。

只剩下寄寄的声音,在秦可卿眼前展开的烟雨图里,一切已荒芜,一切冰凉,一切都混沌了,一切的呜咽之声,落在了烟雨图里,秦可卿更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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