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我在实习的公司附近租了一间房。
其实一开始没有想过要租房,觉得那是不必要的花销。
后来因为整个六月每天早上不到7点出门,晚上差不多11点才能回到宿舍,长时间的通勤时间消耗了我太多精力,我开始思考是否应该在公司附近找个地方住。
听东哥和阿圣说他们租的地方还不错,离公司近还很便宜,于是乎我让他们带着我开始了租房之旅。
那是一个已经在拆迁的村子,村子的东边已经拆了大半了,我要租的地方在村子西边。
我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刚下班的挖掘机凌乱地停放在路边,一阵微风吹来,卷起滚滚沙尘。
我疑惑,在这里住该不会某天早上醒来房子就被挖得只剩半边了吧。
或许是看出我的顾虑,东哥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小区告诉我那里的房子要两千块一个月,俨然一位深谙人性的有着多年经验的中介。
我立马打消了这昂贵的念头,开始去看路边广告牌上的租房信息。
村里的信号并不好,我们三个人轮流打了许多电话,不是接不通就是接通后听不清。
终于,在又一次拨打了一个号码后,电话那头的声音终于清晰了。
很快房东风尘仆仆地来了,是个晒得黝黑但是面目慈祥的老年人。
房东带着我和阿圣去看了房子,而东哥先去给我们两个做饭了。
房子是在马路边,在阳台可以看到路上车水马龙和不远处灯光璀璨的高楼。
我问靠近马路白天车多时会不会很吵,房东说,不会吵的,马路边是有隔音墙的。
我再问住在顶层会不会很热,房东说,不会热的,我们天台都是有装隔热层的。
我看着房东那饱经沧桑且真挚的眼神,那一刻我相信了他,很快便交好了租金,押一付一,一个月750。
等第二天我把行李搬进来的时候,马路上的川流不息让房子里没有一丝清净,仿佛无数辆满载货物的卡车从我身边轰隆隆地疾驰而过。
待了一会已经是汗流浃背,这房子就像一个大火炉,仿佛去到了八月仲夏时的重庆。
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一个人在信口胡说的时候也可以有真挚的眼神。
在那里住了一晚,第二天起床时一看电表才发现一晚用了八度电,我才发现房间里的空调原来是一台老古董。
我心中感慨房东真的是暴殄天物,他把这台空调好好存放在自家衣柜里过几年拿出来就能去参加鉴宝节目了呀,何必放在出租屋呢,太难为这么有年份的空调了。
不过我转念一想这空调也是他的摇钱树,空调越耗电,用电量就越大,他赚的也就越多呀。
没想到我第一次租房没有因为油盐酱醋茶而苦恼,却因为电费多了许多顾虑。
还好住了半个月后房东终于答应我搬到另外一栋不靠近马路的楼的不是顶层空调也没有那么老旧的房子,虽然这间房小了许多。
可是很快我发现了这间房子的弊端,这栋楼住了许多建筑工人和电力工人。
每天晚上回到楼下时,总能看到五六个只穿着内裤的大哥坐在门口乘凉,红的白的黑的灰的各种颜色都有。
每次我都是匆匆上楼,怕再待多一秒就会有某位大哥问我,“你瞅啥?”。
一开始住得肯定不习惯,也经常萌发出搬走的念头,但是想到押金还在房东手里便告诉自己至少要坚持三个月。
那时候每天晚上下班回来我都会在废墟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一瓶可乐或者柠檬茶或者旺仔牛奶,走路上回去的时候易拉罐已经满是灰尘,得回了家洗干净了才能喝。
喝完了又把易拉罐洗干净排成一列,那时候我想,当易拉罐从屋子的这个角落摆满到对面的角落时我应该就能搬走了吧。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每天早上我穿过废墟边的飞沙走尘的马路去上班,看着废墟一步步逼近我住的房子,心中都会窃喜,或许等拆到我租的房子时我就能搬走了吧。
只不过后来房东告诉我起码还要三个月才能拆到这时,我更加郁闷了。
不过幸好,东哥和阿圣也住在附近,郁闷时还能跟着他们去潇洒一番。
有好几个深夜,都被他们拉去吃海底捞,虽然说我要准备秋招,但是耐不住他们的盛情邀请,便每次都跟着他们去了。
只不过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是馋我的海底捞6.9折大学生优惠。
记得某天晚上一位女同事过生日,四个人一起去吃海底捞。
吃完已是深夜,那时已经开始下雨了,送女同事上了出租车后,我们三个人相互对视了一下,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跑啊!”。
于是三个人撑着一把伞在公路上飞奔,雨越下越大,而且电闪雷鸣。
我们一边跑一边用手擦去脸上的雨水,同时一边大笑一边“卧槽”,打雷时还会被吓得一边跑一边跳。
后来回到出租屋时全身都湿透了,我心中窃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就是这样持续性郁闷焦虑,间歇性心花怒放地住了好久。
终于三个月的租房期到了,我迫不及待地搬出了那里。
我找房东退押金,他说过几天再转我,我没答应,他又对我语重心长地说,“你看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难道还会贪你那七八百块钱吗?”,我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只不过后来的十几天里我找了他好多次,他每次都是跟我说改天转给我。
终于他给我一个号码叫我联系这个人,于是我又打电话过去,对方说我怎么搬走了十几天才去找他拿押金,他的房子已经空了十几天了,不叫我赔钱就好了怎么还有脸叫他退押金。
我越听越火大,这一次我是真的想爆粗了,可是我还是忍住了。
然后对方理直气壮挂了我电话后,我又打给了一开始的房东,他貌似很委屈,说这是他的错,他会解决的。
当我问他怎么解决的时候他已经挂了,再打过去已经是被拉进黑名单了,接着微信也拉黑了。
东哥叫我去找居委会帮忙调解,于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居委会的邮箱,把事情原委阐述了一遍发了过去。
居委会的效率很高,过了两天就打电话过来了,只不过打给我后对方跟我说,因为是二房东,他去调解也没用。
我很诚恳地弱弱地问,“那你可不可以先去调解一下看看呢?”。
对方直接建议我还是去找警察帮忙吧,便挂了电话。
我欲哭无泪,我终究还是没有要回来我的押金。
对了,在我搬走之前阿圣就已经搬走了,我搬走后一个月东哥也搬走了,估计现在那个村子已经全部拆迁完正在建小区里边。
最后,愿天底下没有坑爹的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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