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两个人,两只行李,伴着呼呼啦啦的滚轮声,远出了村口,远出了......
#1
每次送别都会执着地说自己没哭,但每次都偷偷哭!
“你藏在房里做什么呢?你爸妈走了也不晓得去送送,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都不懂事!”
“随你怎么说,我出去玩了!”
芊芊匆匆忙忙跑出门的时候正好我来给大奶奶拜年,撞得我一个踉跄,可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经跑远了!
“芊芊怎么了?”
“能怎么,被我骂了一通,心里有气呗!”大奶奶叹了一口气,“都十来岁的人了,还是不懂事!”
“您呀,就是太严厉!今天叔叔走,估计小妮子心里舍不得,我去看看吧!”
找到芊芊的时候,她正在河岸边拿着石子打水漂,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
“外面这么冷,也不多穿一点,不怕感冒?”我沿着河岸慢慢走向她,随手捡了一块鹅卵石,在她之后打了一个5连。
“不冷!”
“你哭过?因为大奶奶骂你还是因为爸爸妈妈走了舍不得?”
“你才哭了呢,我没哭!”她撇了撇嘴,顺势盘腿坐在了河岸上,“早就习惯了,有什么好哭的!”
“眼眶都红了!”我也随她坐了下来,顺手拍了拍她,“哭就哭了,又没什么丢人的!”
“说了没哭!”她执拗地扫开我的手,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是爱哭鬼!”
“好,好,你不是爱哭鬼!”我笑道,随手递了一块扁平光亮的石块给她,“咱俩比赛?”
“才不跟你比,我没一次赢过你!”她撅嘴哼了一声,然后便安静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很轻很轻地问了我一声:“你小时候也这样吗?”
#2
哭了一遍,你没理我,我想着应该不会再哭第二遍了!
“什么样?和你一样躲着偷偷哭吗?”我嘻嘻地揽着她,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是不是舍不得?那你怎么没去送他们?”
“反正都是要走的!”她抬头望了一眼村口,眼神里透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淡然和坚毅,“再说他们也没叫我去送他们!”
我心里不由有些心疼,把她揽在了怀里:“傻瓜!”
“其实我哭过的,当着他们的面!”她突然说道,“但是他们没理我,走得很快,看都没看我一眼,害我被玲玲叫了好长时间的爱哭鬼!”
“......”
“他们根本就不在乎!”她落寞地说道,手指拧着手指,快要缠出一朵花来,“我又不是傻子!”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但好几次都没发出声,喉咙像被什么堵塞了,难过得要命!
#3
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成熟得叫人心疼!
“姐,你说到底赚钱有多重要?”她捏着我给她的石头看了半天,然后扔了出去,在河面上荡了好几个涡,“他们都说为了赚钱!”
我看着她的石头最后绕了个圈飘进了水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天冷,早点回去吧,一会儿真该着凉了!”
“好吧!”她应了一声,猛地跳了起来,“姐,其实我真的没哭,我早就不哭鼻子了,只是你总不在家,不知道而已!”
我坐在河岸上,看着她远去的身形,点了点头:“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