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贤妻

昨日,12月26号,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这一天是毛主席的诞辰,举国都在缅怀这一历史伟人。巧合的是,这一天,亦逢吾妻生日。

晚上,我邀请了一部分在南昌的亲人,于一饭店为妻子庆生。几大家子的亲戚,携家带口,大人小孩,团团围坐,纷纷向妻子祝生日快乐!睡前,我在朋友圈,发了一段寄语妻子的感言:

“我进山快一年了,这远去的日子,多亏老婆照顾孩子与家人,真是辛苦了她一人,感恩老婆成全我,帮助我这一卑微的乡村教师!祝老婆生日快乐,慧福双达!”

同时配发几张陪妻过生日图片,为表达对吾妻那时那刻的感激之情。没想,我的盆友圈瞬间爆炸了,点赞过百,评说好几十条,这是我朋友圈开通来,最为破天荒的事情,让我见识了朋友们高吭的热情与关怀,使我感慨万千,心情跟着激越起来。

跟着,我在朋友圈又回了一大段文:

“人生起伏,沉浮不定,人至中年,感触随心随性,牵手相惜相依,亦是冷暖自知,都是因为她,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小女子,撑起了不一样的一片天地!

支持我,鼓励我,渡我如春风拂物,悄无声息就把我给复苏,激发我的斗志与对未来的憧憬,事事物物待我均如初心,成全我的梦想,成全我的选择!而我,大老粗一个,不懂情,不解意,自以为脱离于世,自以为天地大川终有可寄……殊不知,实乃徒有一男人五尺之躯壳,每每让她心酸流泪,让她承担和付出太多太多……

这世界,说到底,根本就无真正的乐土!有,也是别人的刻意成全,倾心营建,可惜,我懂得太晚……”

2000年9月,我与妻子大学刚毕业,同在南昌的一所中专学校教书,得以有缘相识相恋。2004年12月,我们俩历经一路坎坷,克服万般困难,终于结合到了一起,至今已携手度过了20个春秋。与年岁过百的老夫老妻相比,我俩的结合日子尚短。而对当下习惯聚散分合,视婚姻如同儿戏的年轻人来说,我们俩口子一起度过的时间,却又显得那么的漫长。

早在一周前,那会我还在大山的学校里安心上课,女儿就给我打来电话,不断提醒于我,要我这周四——妈妈生日务必赶回南昌,陪妈妈一道过生日,好一家人相聚团圆。

说实在话,妻子的生日,我一直都是记得的,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只不过,往年陪着妻子过生日,不是买个小生日蛋糕让妻子许许愿,就是偶尔在路旁购束鲜花,讨她开心。陪妻子过生日,一直不温不火的,犹如隔着靴子挠痒般,疼痒不起来,小打小闹凑合着将就,应对她的生日。

二十五岁之前,除了上学出门在外,其余时间,我一直都在农村生活,向着贫瘠的土地忙活挣扎。不易又难的生活,早早就教育了我们,田地里的每一份收成,都是汗水的浇灌而成就,所以我们懂得了珍惜和节约,从不敢乱花钱,自然而然养成了实用为上的原则,不懂啥叫浪漫,兜中粮少,根本就浪漫不起来。如今的年轻人过生日,懂得营造各式浪漫,而我,总找不到更为浪漫的合适表达方法。

人至中年的我,上老下小,这一年来,之所以能如此豁达任性,无忧无虑,独自在大山沟子里呆着,早晚陪着山中学校的孩子,退隐山林,过着田园野鹤养老般的生活,全都仰仗妻子的成全,是我那贤妻的功劳,是她在我背后支持我,默默无闻地付出,才让我有机会去寻找人生新梦,体历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山野乡村世界。

过去,妻子对我就挺依赖的,习惯了有我在她身边的陪伴。突然之间,我因为自己的任性,一下子就远离了她与孩子们,从此我们一家山南水北,天各一方,这让她很是难舍和不适。

偏偏,我那正处于青春懵懂期的儿子,隔三差五还会冒出一些无理之闹,让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扛着整个家的重担与压力,也找不来人替她来分担些许。有一段时间,确让她不堪负重,压力山大至极。身影单薄的妻子,少了可以倾心诉说压力的对象,无法释怀的她,只好闻习佛法,借助佛法智慧的力量来解脱维持,让自己的心绪平稳,慢慢淡然安定,从不易的子最终解脱出来。

这一年来,山山唯落霞,夜夜满清辉,隔着郎朗而又辽远的夜空,我常会想起远方的妻儿,无奈山迢路远,有家也难归去!只好在心里惦着她们,不时寄送我的愁心与明月,祈盼儿子快点懂事起来,不要再给我那柔弱的妻子添堵添乱。出门离家,那股一人在外的孤独感,那种鞭长莫及的挫败与无力感,恐怕也只有如我这般的闲人,方能体味出其中最为真切的况味!

即使我深有感触,人已离家,可又能如之何?我的不在场与角色缺位,已够妻子喝上一大壶了。外加上儿子胡搅蛮缠的一棒子,横空突兀又斜踢上几脚,真是够难为我的弱妻,使她操够了心,劳碎了形。

妻子为了我与两个孩子,一人承受了那么多的不堪,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该让她受的烦恼与苦楚!换着他人,早就翻脸不干,一拍走人了。

与妻相识的这20年,光阴岁月早已把我那泾渭分明的棱角给修平磨圆了,乌黑的发丝间,已然夹杂几许白发。人至中年的我,见过太多物事人非,曾经的往事,都已逝去走远,对纷争之事,看得越来越淡。而在大山里修行的这一年,因为家中孩子给妻子无端添堵之事,反而让我淡定不起来了,心中总有一股颇难平复的波澜情绪。

想当年,妻子正处芳华妙龄,青春年少的她,毅然决然选择了我这样一位光脚进城的穷书生。家人都反对我俩的这门亲事,要她放弃这份没有任何物质基础的感情。即使各方压力滚滚向她砸来,但她依然坚持不放弃,敢爱敢恨,柔弱的一个小女子,硬是勇敢地选择与我走到一块。

我们这个小小的家庭,能在泥泞与荒漠之地,沿着一路的荆棘,最终挣扎着走出来,并撑起一个全新的家,给自己和家人一个最好的交代,不让自己的亲人失望与难过,这都离不开妻子的韧性与坚持。是她,是我的妻子,一个看上去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硬是把许多的不可能,最终变为了可能,一路鼓励我,激发我男儿的斗志,要我不要放弃,与她一样的坚强,面对各种困难,迎难而上!

刚结婚那几年,妻子为了早日还完我们的房贷,她一人身兼数职,同时打着几份工,努力攒下每一个珍贵的铜板,从不舍得多花一分钱在自己身上,甚至到了儿子出生的那一天,她还挺着个大肚,挤着公交车,一颤一颠的前去医院上班。直至腹痛难耐,不得已找医生问询,得知快要生产了,这才慌张电话给我。就连不相识的医生,也嗔怪起她来:“你呀,真是敬业过头,孩子都快生了,这个节骨眼上,还惦记着工作,你真是胆子够大啊,赶紧通知家属办入院手续……”

那会,我正在新城的家中,忙着修改给客户的策划文稿,接了妻子的匆匆来电,听说她马上就要生了,当时我就慌张了起来,赶紧收拾了点备用的东西,拎了一个小红桶和一个塑料热水瓶赶紧下楼。

可那时的红谷滩新城,地理位置极其偏僻,加之新区入住人口少,的士车平日很少到江这边来,一下找不到车过江,我更是慌张得六神无主了。

不知如何是好之际,我恰巧偶遇了楼下的一位热心邻居,他正好开车去外地办事,得知我妻子一人在医院,且马上就要生了这个消息,他特地专程开车送我去了医院。

还好,等我到了医院找到妻子,她只是有临产的迹象,直到凌晨两点来钟,儿子才平安降生,母子平安。从此,两人的世界,又多了一个新的生命。

为了给孩子一个更好的未来,妻子刚坐完月子,身子骨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她又腆着肚子,挤着公交上班,忙着给儿子赚奶粉钱。

想起妻子生孩子之时,心里还惦着自己的工作,那股拼命三郎勇往无前的精神,着实让我感动不已,使我不由得想曾经的那些过往来……

比利时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梅特林克说过:“幸福其实并不那么遥远,幸福就在身边。然而,大多数人从生到死,始终没有享受过近在身边的幸福。”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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