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她的长情书 第3章

喜欢过一个人，后来......就没有后来了。如果你愿意，它就只是封长情书。可惜，小说太短，情书太长，一如这感情般，都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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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比薄荷糖更好的是牛奶，比牛奶更好的是冰淇淋，比冰淇淋更好的，是你。

    李好幻想过一千种一万种再遇夏言的场景，虽不及日漫场景里樱吹雪般浪漫以至于一回想起便情动不已，却也是如画美景，令人心旌摇曳，又或者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落，无论如何，她想给夏言展现的是一种正面形象。就像，还未明确戳破关系的小儿女，又怎会带心爱之人去吃火锅甚至麻辣烫如此让形象荡然无存的东西。总之，李好搞砸了一切。每每回忆起，都觉尴尬不已，一生绝无第二次。

    李好在目前为止的大学生活里做过唯一一件让她还算满意的就是加入了自行车协会，结识了一群行走在途中的——某些方面来看——志同道合的人。大抵每个人内心都住着一只孤独的野兽，在漫长黑夜被吞噬掉的总要用其他东西来抵偿和释放。在骑行的时候，听风在耳边呼呼作响，感觉生命燃烧着，生生不息，不再形同荒草。偶尔风驰电掣时也会被狠狠摔飞出去，这种时候他们往往会笑的歇斯底里，伴随着残忍的长久以来对生活隐忍的自嘲。然而，千里凉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一年之后换届换代，总有延续，就整个冗长的发展线来看，他们微不足道。何况，对李好而言，她近乎病态的偏爱于分别时带给她的淡淡忧愁，可能初识时，那一个转身，一个回眸，一个明亮的微笑，便永远在你记忆中打下烙印，此生难忘，清新如他，恬静如他，风华如他。但大抵是太过圆满了罢，她还是更倾心于残缺的东西。所以每每社团约出去聚聚她从未缺席。但今天，她破天荒的同他们喝了酒，并不是说非要不醉不归，只是总需要一点点催化剂让自己紧致却又一览无余的生活松下口，何况还有一个她。

    第三瓶的时候，李好倒在KTV的沙发上已有头晕眼花的感觉，啤酒瓶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脱离手心砸在冰凉的地上，李好看见地面上的玻璃渣混乱又有规律，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摆弄过似的，白色泡沫浮在液体上，沿着藕断丝连的碎片滴滴落在地面，一如她的生活，她只觉得很静，隐隐的倦意促使她闭上眼睛。虽然在吵杂的房间里并不算大动静，还是让朋友注意到，于是大家都提议回了，“到底还是扫兴了啊”，李好这样想到。如果不是临走时李好突然想去厕所，大概一切都可以避免了吧，当然，也包括遇见她。

    夏言刚打开独立卫生间的门，就被眼前一团黑影给吓到了，女孩像只猫样蜷成一团躺在地上，脸深深埋在臂弯里看不大清。今天院里有老师约她出来聚聚，她本想拒绝，又耐不住他们软磨硬泡，她向来都不懂得怎么拒绝人，大概是个情商很低的人。看到地上这番景象，夏言本想一走了之，她怕麻烦，对很多事物都已提不起兴致，她早已过了对什么都上心、殷殷热切的年纪，时间能磨得一个人毫无脾性，无棱无角，但出于责任心她还是过去推了推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女孩，见没反应又拍了拍她头发挡住的脸，“同学，同学？”她有点着急，而地上的人拨开她的手转个身又继续睡了，好像还做了个不错的梦咂了咂嘴，翻身的片刻，夏言瞧见了她的脸，一下就怔住，是那个怪怪的孩子，夏言好笑起来。正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李好，你好了吗？”大概是她朋友，夏言这么想着，有点无奈把她从地上拉起。大概是被弄疼了，李好闷哼了一声，紧紧抿着嘴，然后睁开眼就那么直直盯着她，有些迷惑的眼里挣扎的痛苦有一瞬甚至吓到了她，晕黄的灯光在她眼里反射出清亮的光，她几乎都以为李好其实清醒着。然后夏言拉过她的手放在肩上，半拥着把她扶向门口，在疑惑的眼神中把她交给了她朋友，转身准备走时，也不知出于何种心情，叮嘱了一句“以后别再这样了”。

    其实自己本可以避免的，不是吗？夏言有些烦躁的想着。每次见到李好，就感觉自己走马观花的生活里弄丢的东西渐渐碎片般粘回原处，李好就像现有生活通往她风华正茂年月去的一座桥梁，生命渐渐又开始完整和生动，倒不是完全因为李好这个人，但她是带来这种改变的那只“蝴蝶”，她不知道这样是不是一件好事，她隐隐觉着恐惧，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控制，她说不清，但那绝不是她所希望见到的。对于李好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凌晨两点，酒醒，一阵巨大的失落和寂寞感席卷而来，包围着李好，所谓大喜大悲、乐极生悲，她不知道是不是就像这样了，她所处的时代和环境限定了一切可能发生和不可能发生的事，她的经历，她的所思所想，很多时候也受到了局限。但无论何时何地，似乎世人都在追求一种声色犬马的生活，纸醉金迷虽不失一种选择，然而毕竟没有绝对到底的事物，在迷眼惺忪时，极尽喧闹之处却意外撞见孤独，于是避无可避，哪里有个余地。想起昨晚做的荒唐事，不禁心烦意乱。最让她气堵的是，她好像见到了夏言，她不敢深想。

    仿佛在梦里，还是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