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后,我差点加入了诈骗团伙

靡初,00后。


01

“网络赌博杀猪盘”是一种新型诈骗方式。

它的团伙多位于国外,团伙中各自分工明确,有着一定规则和秩序。

其高明之处在于:受害者不敢报警。

因为赌博是违法的,受害者报警的同时也等于自首。

这使得这个行当的安全性非常之高,也让这一群人越发肆无忌惮。


02

2019年8月30日,我与家中闹了不小的矛盾,盛怒之下离家出走。

矛盾的起因不值多谈,总而言之就是高中的择校费高,需要98600,而暑假的两个月,我一直在外打工,母亲认为我有钱,非要我拿出600。

她不知道我是从来不留钱的。

我反复解释,奈何母亲油盐不进。

谈了一个多小时仍然无效,我忍无可忍,摔门而出。

出门后,我恢复了冷静,开始绞尽脑汁想,去哪里筹600元。

还有两天就开学了,而凭我当时的能力,根本无法通过正规途径获得600元。

大约是气血上头大脑短路,我想到了卖肾卖血。

我打开QQ,在搜索群中搜索“卖肾卖血”,加了几个看起来有可能性的群。

恰巧这时,有个群的群主在群里发:缺钱的找我。

我私信了群主,问他收不收肾。

群主的回复是,他不是收肾的,如果缺钱的话,他只有去缅甸打工一个路子,公司机票全包,只需要到达自己所在城市的机场就行。

“做什么?”

“网络赌博杀猪盘。”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词。

通过浏览器,我了解了个大概。

坦白讲,我在去之前就已经知道这种工作属于违法,甚至是犯罪行为。

但我还是去了。

一是因为气血上头就希望一走了之,二是还怀着一丝侥幸,想着可以做一些与之无关的打杂工作,挣够了钱就走。

那时我还不明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道理。

群主听到我要去时,第一时间询问了我的年龄,听完后又有些犹豫,让我回去好好读书。

但我心意太过坚决,他也只好同意,并给了我一个听说是组长的人的微信。

我即刻动身。

到了机场后,我按照指示,给群主发了机场的实时视频。

自我到机场后,群主就不再负责任何事情,接我的事宜就全部交给了白组长。


03

晚上十点多,我到达了机场。

白组长在订票时问我,是当晚走还是次日清晨走。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当天晚上走。

其实我并没有多急切,只是怕自己会忍不住回头。

当晚近十二点,我坐上了到咸阳的飞机。

凌晨两点,到达咸阳机场后,白组长发了两百给我,让我订个附近的旅馆休息,第二天乘七点的飞机到西双版纳。

到达西双版纳后的一切,让我误以为自己进入了哪个特工组织。

从西双版纳机场到不知道是三不管地带还是缅甸境内,一路各种交通工具密切关联,环环相扣。

一下飞机,我就收到了白组长给的一个电话号码,说是带我到达目的地的司机。

我打过去,不到20分钟,就有一辆车停在我面前。

司机是个很和善的男性。

他问我:“你要去那里干什么?”

我愣了一下,诚实地回答:“打工。”

他也愣了一下,沉默了半晌,又问我:“那你知道,你是去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这次我没那么诚实了。

他的声音蓦然拔高,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我:“你多大?”

“16。”

“哈!”他拍了一下方向盘,“无知者无畏!”

我没吭声,我觉得他是对的。

半个小时的车程后,约莫是到了一个关卡。

司机把我送上一辆中巴车,让我在车上坐一段,之后再跟他会合。

没想到路上出了些意外,他只好开车带我继续走,一路都在叮嘱我,“如果有警察来查,你就说你是去旅游。”

又过了半小时,我到了一个稍热闹些的地方,他让我下了车。

临走前,司机对我说,“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打电话给我吧,我有在警局的朋友,只能帮你到这了,我家也有三个你这么大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谢过他,目送他离开。

我告诉了白组长我的位置,他不出一分钟便回了消息,“还要坐摩托车,等下会有人给你打电话,你在原地不要动。”

电话响了。

电话那头人声鼎沸,声音似乎与我周围的声音频率合到了一起,大约跟我处在一个位置。

然后,我听到了一种不太成腔调的普通话,“往对面看!”

我抬头看过去,才发现对面是一群骑着破旧摩托的人。

我坐上其中一个摩托,一路奔波在低低的山上。

路面坎坷坑洼,尘土飞扬,八月份的阳光在这里,依旧猛烈得令人厌烦。

我紧紧抓着车尾的杠,生怕掉下去。

十多分钟后,我见到一个稍大一些的浑浊池塘。

塘边,有一艘汽艇在等待。

我踩了上去,还没坐稳就到了对岸。

直至此时,我才见到一直与我联系的白组长和一辆商务车。

原来白组长不是一个尖嘴猴腮的贼眉鼠眼之人,他长的很普通,甚至带了一点和善,有一些胖,人也算白。

这样的形象,实在让人无法把他和诈骗犯联系在一起。

让我有些难过的是,他说话带着东北腔。

那是我的家乡。


04

商务车颠簸了近两个小时的山路之后,冲进了一个热闹嘈杂的地方。

看起来是个小镇,繁华程度就像是广东一些不知名城市的附属镇或区。

白组长将车驶进了一个小酒店的停车场,停在一栋三层小楼前。

他带着我上楼,打开其中一间房门。

我看到并排的三张床,两个男的,还有一个眼圈化得紫黑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四、五岁,正揽着一个瘦高个子男生,两人大约是情侣。

白组长让我把东西放下,一行人去了楼下的一家“兰州拉面”吃饭。

店子里几乎满座,嗡嗡闹着,很吵。

我甚至听不清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

等菜时,我摆弄着手机,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发了一条带定位的朋友圈。

恰巧白组长看到了,“不要开定位。”

之后,边吃边聊,他问我,“你就那么点行李?”

我只背了一个市面上流行的那种小背包,装了一套换洗衣服。

“嗯。”

“等下带她去买几件衣服。”他对紫黑眼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从工资里扣。”

我没吃多少,因为前一晚没睡好,加上一路颠簸,又晕又困,胃已经隐隐有排斥的感觉,靠喝水才勉强压制下去。

饭后,晕晕地跟着他们上了车,也不太敢睡。

一路行驶,起初我以为是带我去买衣服,后来渐觉不对劲。

路越走越偏,最后在一幢玻璃大楼前停了下来。

目测楼有十几层高,外层全部用玻璃贴住,也可能是窗户。

有些诡异的是,这栋大楼只是一栋大楼,没有诸如广场,保安亭之类的附属建筑。

而大楼之外,目之所及,除了尘土飞扬的沙土地面,也再无任何多余的建筑物。

显然是没有任何商业规划,甚至基础设计,只是抱着很强的目的,在一片灰头土脸的土地上,盖起一座用于所谓“工作”的“写字楼”。

写字楼的大门处,来来往往着许多人,乍一看似乎与国内一些正规公司的写字楼没什么区别。

但第二眼看过去,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国内写字楼进出的都是都市白领,皮鞋西装高跟鞋职业装,一身清爽,干净利落,精力充沛甚至有些朝气蓬勃。周围是浅色围墙,极好的绿化,入目青翠。

而这栋楼下,来往的男男女女穿得五花八门,不伦不类。

男子们低头叼着烟,头发不知几天没洗,粘成一缕一缕的样子,出了点汗就固执地扒在额头上。

双手插兜,裤子磨得发亮,有个别高的,裤脚卷起来露出一截小腿。

穿着劣质拖鞋的灰黑的脚,陷进沙砾尘灰里,杂乱无章地嗒嗒响成一片,透出些许有气无力。

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像是质感极其不好的纺布,系了一两颗扣子就要冲过关卡。

可笑的是,竟被楼下保安拦住,勒令整理。

女子们穿着凉鞋或布鞋,严重营养不良的头发不情不愿地停在背上,蓬松得像是喂马的干草。

九分裤加紫色、黄色上衣,有的手上还挂着饰品,成群结队地笑着。

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好奇。

楼外和楼周围都没有任何多余的建筑,安全关卡设在一楼内部。

在电梯前堵了一排类似于地铁安检口的机器,有两三个保安拎着警棍一样的东西在旁边站着。

每个人手中都有一张“通行证”,他们嬉笑着、拥挤着通过。

直到现在,我想起那一幕,都如在做一个可怕的梦,鬼压床一般,难以醒来。


05

白组长带我过了关卡。

我随他上了电梯,到了他的办公楼层。

出了电梯,又是一片人声鼎沸。

设计这栋写字楼的人,大约并不是天生穷困或不得已为贼。

他或许也曾是个不中用的平凡至极的懒散白领,日复一日闭于写字楼间。

心之所向,恨不能往,才落魄至此。

办公室的设计是大部分写字楼一贯的样式。

一层楼为几个大间,大隔间中辟出一室之地,嵌上玻璃墙,是所谓“队长”的办公室。

不同的是,余下的空间并没有如模板一般用单人办公桌分成一个个小空间,而是并排放了几条长长的桌子。

一百平方左右的面积,分隔出五六排。

桌子旁是清一色的黑椅子。

白组长把我安排在角落的位置,让紫黑眼坐在我旁边。

我坐了许久,没有人来找我,给我安排事情。

紫黑眼让我等等,我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我是被紫黑眼拍肩膀拍醒的。

我迷迷糊糊抬眼看,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面向桌子,滑稽地站得笔直,一个个表情严肃。

我不明所以,随波逐流地站了起来。

刚站稳,一阵劲爆的震耳欲聋的声音就炸开来,吓了我一跳。

然而我望望周围,发现其他人都一脸习以为常,倒显得我像个异类。

队长在音乐响起的一瞬间走了出来,双手在头顶挥舞着。

我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歌的前奏就结束了。

刚缓下一口气,众人又突然齐声开始唱,气势之宏伟,我感觉耳膜都有些不堪重负。

那首歌,我后来才知道是《相信自己》。

好听是好听,可我这辈子都不想听第二遍。

结束时,众人反复吼了十几遍“相信自己”。

我有点恍惚,虽然眼前的每个人都笔直站着,但我总觉得进入了一个群魔乱舞的传销组织。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没错。

按照我的观点,这个团伙可以分两种人:控制者和被控制者。

控制者为团伙高层,从不露面,也不亲自动手,只负责发号施令,扮演着指挥者的角色,得利最多。

被控制者为团伙中的打工者,包括群主,白组长,队长这一类,以及他们下面的所有小喽啰。

控制者在骗术训练的同时,对被控制者也进行了传销式的潜移默化引导。

行骗本为违法违德违义之事,心智正常的人多少都会有抵触。

每次上班前必唱的《相信自己》是一首歌词和曲调都足够亢奋励志的歌。

长此以往,便形成了“我要努力赚钱”的单向思维,下意识地只会思考“如何赚钱”,而不是自己行为的对错。久而久之,便越发失去愧疚与廉耻之心。

他们的涉案金额一定有八位数。

群主曾经问我,要不要陪他们的“老板”。

老板很有钱,陪一个月可以有十几万或几十万。

我也问过白组长他手下人的大致收入,他指了一个,“他上个月骗了200多万,提成了90万。”

而一个组有十几个人,一个大隔间有五六个组,一栋楼三四个大隔间,十几层楼。

难怪他们还负责来回的机票,食宿。


06

由于我是新到的,白组长让我先观摩。

他们的分工明确,有P图的,伪证据的,录音的,男扮女的,女扮男的。

甚至印出了流程围。

我大致摸清了套路。

先是在一些短视频APP上交友,互撩,进一步添加微信、QQ。

他们所用的电话卡一打一打放到桌上自取,十之八九没有实名制,大约是当地的电话卡。

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同时操控两三个微信号,同时骗五六个人。

接着,加了QQ或微信就开始聊天。

在聊天中不时提到“走势”一词,引诱对方进入陷阱。

“走势”是一个专业词,跟股票有些类似。

每认识一个人,行骗的人就要写一篇自己编造的“自我简介”,诈骗对象是事业有成的离异男和工厂的打工妹。

我翻看了其中一个微信的聊天记录。

这是一个男扮男的角色。

角色设计是一个离异的生意人,目前单身,喜欢投资。

他下手的对象是工厂的打工妹们。

这个微信列表里的人不少,全是女性,通讯录还有几个添加申请,看备注,全是从短视频APP上来的。

我翻了长长的对话框,一个个点开看。

大部分人聊到最后都多少会察觉些不对劲,最后谈崩。

然而这么多人,总会有一两条漏网之鱼。

我看到了一个昵称叫“花开”的号。

“花开”是个工厂打工妹,通过短视频APP认识了这个人,开始聊天,聊到动了感情。

她好几次因为微信提醒的“诈骗账号”而删掉这个骗子,又一次次加回,甚至已经在短视频APP的评论下面看到了其它受害者的咒骂,依然执着地删了又加回。

我一层层向上翻,从加好友开始看,越往后看,越觉震撼。

骗子很好地扮演了一个温和男性角色,嘘寒问暖,随叫随到,第一步就成功取得了信任。

第二步上升感情。

一男一女,都是单身,极易产生感情。

更何况大部分工厂女工长期无家可归,内心极度缺爱,有人对自己好一点时,便巴不得以身相许。

第三步请君入瓮。

在聊天中,不时提及有关赌博的“走势”论调,勾起对方好奇心,再唆使其上手开赌。

初期会先挣几百几千,后期成瘾,越投越多,即使想收手,也只能放弃投入的资金。

因为无法提现。

一个我不怎么好奇与完全不向往的新世界就这么在我眼前展开了。

“网络赌博杀猪盘”的锥心之处在于,受害者最后大部分会情财两空。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走上不归路或绝路。

我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地想着,“我就骗一点就走”的可耻计划了。

有时候,良心比律法更管用。

刀山火海,我都要回去了。


07

比我想象的好一点的情况是,这是个单纯的诈骗团伙,不是什么恐怖组织、雇佣兵。

也没有我想象的枪支弹药,会对想走的人,一律实行湄公河款45度角枪刑。

事实上,在那里的所有人,都是有绝对的自由的。

而比我预料的要坏的情况是,当我准备打电话求救时,我才发现,我拨出的所有号码都显示为禁拨电话。

回国后我去营业厅查,才知道白组长不让我开定位真的不是怕被发现,而是跨了境,手机号会被通信部门封号。

封到我拨110和12308都拔不出去,太狠了。

在我不怎么长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么慌乱无措过。

我大概是怕了,怕死在异国他乡,怕尸骨无存,怕灵魂离的太远找不到归家的路。

而那时的我,能想到、能捉住的,只有国内的警察和执法机构。

我从来没这么切身体会过漂泊之感,也从来没有这么热爱过中国。

但令人崩溃的是,电话依旧什么号码都拨不出去,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在臭气熏天的洗手间里蹲了许久,想了很多,最后咬牙下了决定,不自由,毋宁死。

夜半十一点多时,集体下班。

又是一片拖鞋的嗒嗒声,楼下停了好几辆大巴客车,下班的人都在闷头往里挤。

白组长把我和紫黑眼送进其中一辆,又对紫黑眼道,“等下带她去买几件衣服。”

大巴缓慢地行驶了半个小时,似乎是又回到了开始的那个小镇。

紫黑眼拉着我,想带我买衣服。

我拒绝了。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就想开口问了。

这时,她的朋友来喊她吃烧烤了。

紫黑眼便也不再问,拉着我一起去了。

烧烤摊差不多满了,只剩了一张空桌子,大家过去坐下。

摊子上完全没有国内烧烤的香气。

上的饮料正面加多宝,背面王老吉。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这东西了。

三个女孩子抽着烟。

我眼前烟雾缭绕,听着她们的抱怨,“这儿卖的都是假烟。”

“没有真的。”

“反正他们就卖假的,你爱买不买。”

一个女孩子抽完了烟,问我,“你多大了?”

“十六。”

紫黑眼惊了一下,“还真没多大,我本来以为你就是长得小。十六岁就敢一个人往这儿跑,牛。”

另一个女孩子接过话,“不算最小的,我们那边有个十五的,他亲戚带着他来的。”

……

菜上得很快。

我毫无胃口。

紫黑眼和她的朋友倒是一直很热情地劝我吃。

快吃完时,紫黑眼的男朋友不知从哪里出来,和三个女孩子寒暄了几句,停了几秒,吐出一口烟,对另外两个女孩子说道,“今晚她跟你们住。明早安排她出关。”

“啊?”我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瘦高个看着我,笑了一下,“你不是想走?”

“你怎么知道的?”

“干我们这行的,都有双火眼金睛。”

他叹了口气,“走吧,回去好好读书,别像我们一样。”

取东西时,我见到了白组长,他坐在床上玩着手机,“就当我们花钱给你买个教训,回去好好读书,别再乱跑,把我们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我们不是一路人……”

我跟着两个女孩子回到酒店休息。

半夜时分,隔壁房间女人的哭叫声,还有被人摁住头往墙上撞的沉闷声响,低沉的男人骂声,接连不断,不绝于耳。

一个女孩子翻了个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没有回答,我在想,隔壁的那个女人会死吗?

凌晨四点,我终于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十点多时,我被母亲的电话吵醒,起身一看,两个女孩子都已经离开,大概是上班去了。

我不知道这通电话来的是喜是悲。

我差点命丧异国他乡,这通电话来的是不是太晚了些。

可若不是这通电话,我本来打算寻个小镇服毒。

我在酒店一直等到下午四点,终于有白组长联系的人给我打电话,带我出关。

万幸,我的手机还能接电话。

出关就出了四个小时,一直到晚上八点,我才进入西双版纳机场。

出关的路上下起了暴雨,我坐在摩托车上无处可躲,被淋成了落汤鸡。

后来,在机场的空调下,我被冻得瑟瑟发抖,但依旧是坐飞机连夜赶回。


08

在我离开的前一晚,群主找过我。

他发给我一段截图,是白组长和他的聊天记录。

白组长,“她去了。我亏了六千。”

而我注意到只被截了上半部分的群主的话,”那可以给一点吗?没有吃饭的钱了。”

我默然无语。

群主说过“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苦衷”,说过“我们这个确实安全”,也说过“哪里有空管别人”。

说过的话,即为赌过的局。

这是一场盛大而糜烂的赌局,不知道他赌赢了没有。

受害者赌运,行骗者赌法,彼此相威胁,游走在道德与法律的边缘,无声无息,乐此不疲。

而当时的我,又在赌什么呢?


今日小知识:

谨防受骗,网恋需谨慎。如果你的网恋对象经常对你说“走势”一词时,请立刻与对方断了联系。


这是伍识的第 70 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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