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戏

丹桂飘香迎国庆,黄梅展演飨戏迷。

人生舞台戏中戏,演戏看戏嗟何及。

戏里戏外皆是角,出戏入戏谁看谁。

帝王将相一曲终,才子佳人无须问。

秋风送爽,丹桂飘香。2020年9月27日晚,一年一度的安庆黄梅戏十一展演周,如期拉开大幕。首场大戏——《张朝宗告漕》,率先在石化俱乐部闪亮登场。这是一出由望江县黄梅戏研究院编排的传统大戏,也是一台具有现实意义的历史剧目。

我不是什么戏迷,也不具备欣赏戏曲艺术的基本素养。但天生就喜欢听戏。喜欢坐到剧院里,接受艺术的熏陶和洗礼。接受每一个音符的撞击与慰籍。让奔波的脚步停下来,让生活的节律慢下来,让浮躁的心灵静下来。推开案牍尺素,忘却世俗凡尘。

今天有幸获赠两张入场券,下班后便匆匆回家。简单吃了点剩饭,就直奔剧场而去,早早赶到石化俱乐部办理入场手续。

在经过安检,测量体温,实名登记等一系列防疫措施程序后,各自佩戴口罩,就急不可待地携妻走进剧院,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一场文化大餐,和涤荡心灵的饕餮盛宴。

由于疫情的原因,若大的剧场空空落落。目测也就两、三百人的样子。隔一个座位就贴一张防疫禁坐条,以保持安全距离。台眉悬挂巨型条幅:上书“2020年安庆十一黄梅戏展演周”红底白字。场中央架着两台专业摄像机。还有不少背着照相机的记者,胸挂工作证不停地巡游,寻找着最佳的取景点。显得整个剧场是那么的隆重热烈而又庄严肃静。

《张朝宗告漕》是根据当年的真人真事创作而成的经典剧目。剧情讲述的是一出没落晚清的民间故事:黄州府广济县漕官周克士等八大经承(办),负责收粮征税。他们贪赃枉法,结党营私。不顾皇粮俸禄,私制斗秆,鱼肉百姓。以至民不聊生,走投无路,民怨沸腾。

民间义士张朝宗,对此义愤填膺。他正义凛然,对漕官的威逼利诱嗤之以鼻。不顾个人安危,决意代民告官。而知县知府,与漕官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私受贿赂,包庇纵容,反将张朝宗治罪入狱。

有两句台词,印象特别深刻。

知府:发财何须看品级?漕官(相当乡科级)比知府(相当地厅级)肥十倍!

漕官:征粮收税是肥缺,可送完分完(行贿分脏),落到我袋里也就剩那么一丁点了!

呵呵,这不就是现实中,民众深恶痛绝的“小官大贪”吗?

张入狱后,其子元功,智闯省衙,为父鸣冤。幸遇“上托天子,下抚黎民”的省府智抚。青天在上,明镜高悬。他密派后补知府,微服私访,暗中取证,依律拿下周克士等污吏,并授予张朝宗“忠义传家”牌匾,荣归故里,乡邻欢庆。

全剧共分六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演员做功精致干净,举手投足,一颦一靥,恰到好处。多一分则盈,少一分则亏。

剧中唱段优美动人。或婉约清丽,如涓涓细流,沁人心扉;或铿锵有力,如雷霆万钧,震耳发聩。与人物剧情珠联璧合,天衣无缝,无懈可击。

尤其是剧目主题,准确把握了时代脉络,顺应时代潮流。张朝宗为民呐喊,告官肃贪的浩然正气,顺应了时下“打虎拍蝇”的国民心声。台上台下,互动紧密。引发了观众的强烈共鸣。掌声经久不息,叫好声一浪高过一浪,高潮迭起,好评如潮。

如第二场戏:“张氏劝夫”。换任何一个妻子,都会力劝夫君忍辱负重,忍气吞声,明哲保身,平安度日。对白唱腔,声情并茂,好象就是身边的人和事。生活气息十分鲜活。赋予了作品以强烈的听觉冲击力、视觉感染力、心灵震撼力,和传播生命力。

《黄梅戏展演周》

落叶飘零秋风至,恰逢丹桂飘香时。

古城迎来八方客,夜观黄梅赋新词。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剧情的反转合情合理。人物命运变幻无常,扣人心弦。全程紧紧抓住了观众的心,极大地凝聚了看戏的情绪。

张朝宗本是一介文弱书生,儿女双全,家庭美满。但他仗义执言,为民请命的倔犟脾气,似天降大任,义不容辞。以至招来牢狱之灾,皮肉之苦、人格之辱。硬生生地被推下万丈深渊,最后落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儿女流落街头悲惨下场。幸遇抚台清明,才得以平冤昭雪,家人团聚,功德圆满,皆大欢喜。

而漕官周克士则从最初的趾高气昂,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不可一世。到最终成为阶下囚的结局。引发台下掌声雷动,以斩首示众而后快,人心所向矣!

其实,这个结尾是编剧为了顺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传统观念,和观众喜大普奔的心理而为之。真实的历史是,张朝宗终其一生,也未打赢这场官司。这才是那个年代的历史必然。

所谓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在人生的舞台上,何偿不是如此?现实中的正义,未必都能伸张。善恶未必都有报。

其实,处在一个光怪陆离的社会,我们每个人都是演员,都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在戏里,也总会有一位剧中人物的脾气秉性、社会关系、成败得失,命运变迁等等要件与己接近,总感觉如梦如幻,似曾相识……

台词云:人生惟有廉洁重,社稷须凭气骨撑,多植荷花塘自清,勤反腐败政自明。

艺术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剧中的情节故事,虽为虚构,但归根结底,是生活场景的高度提炼,是人类社会的基本反映。而不是凭空臆想的空中楼阁;不是闭门造车的无中生有。或多或少,总能找到自己,或亲友战友,或同学同事,或街坊邻里的影子。

看而思之,戏如人生。无论你权倾朝野,富甲一方;还是茫茫人海中的蝼蚁一只,凡丁一枚。或默默无闻,或春风得意。都不可能预知明天的剧情如何反转。此一时,彼一时。得意须得道,失意勿失志。戏里戏外,世间凡尘,人间一瞬耳。

花开花落,物转星移。人生就像一出戏,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戏演完了,人生也就结束了。什么主角配角,戏份多少,不都得落幕?

人生如戏,必然有人出场,有人收场。生生死死,曲终人散。你能做的,只能是从容接受,悄然离开。只要把自己的角色演好,哪怕演的只是一只蚂蚁,一粒埃尘,一株小草,那都是个好演员。人生无憾,余生无愧也。

《看戏》

偷闲得空看大戏,剧场掩面头一回。

远离世事与凡尘,神闲气定涤心肺。

全程防役保平安,戏迷口罩别样景。

生旦净末呈异彩,梨园清气满乾坤。

李国平

2020.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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