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这里所有的女人

文阿氓


华灯初上,这样最荡漾的夜色像被水浸湿的纸巾一样,控制不住自己身体。他们说这样的夜晚最好是,打开火炉的壁窗,关上一切可以呼吸的门窗,逃避星星和晚风,还有那些像婴儿一样惹人怜爱的公园的花草。

然后打开灯,一群人盘坐在一起,听着某某光头纲的相声,喝着大叶凉茶;像喜欢嗅着被火烤出特别气味的木材的昆虫。

今天晚上是一个巨大的派对,把所有吃过晚饭和没吃的女人都喊过来。从无聊闷热的下午用清凉的口吻扒出来,再披上仿佛从雪山里面找到的凉爽的衣服。

当太阳下山,他们的爱人不在这个小镇。当月亮开始洒下月光,温柔的湖面像鱼群的水床一样淫秽。蛙声缠绵,一切万物扛着饿肚子的代价在求爱,然后顺理成章的做爱。这听起来有趣极了,像长街上隐晦的铁皮屋里,那个浑身散发精液气味的老王讲的黄色故事。

不,夏天的花园从裆部开始糜烂,瘙痒。因为看守花园的老丁对花的香味过敏,当我们在一起聊天时,只要看到老丁又在抚摸裆部,我知道热烈的夏天又到了。

所有人都不愿那么早的入睡。她们用月季花的肥皂在自己光滑的肌肤上打满泡沫,所有人都是粗鲁之徒,肥皂的泡沫放的极尽之多,仿佛要淹没她们。她们以此但愿能更清香一点,在被情欲包围的夏夜可以隐隐作痒。

我欣赏这样的夏夜和她们所做的所有准备,当我把消息放出去的时候,我看着天色进行准备。我铺上更厚的一层地毯,防止从床上掉下去的时候摔伤;我整理卧室,喷上香水,对夜晚的堡垒增加隐蔽性。更制造情调。

当一切准备好的时候,我开始叫她们进来打麻将。

唐野花是个出身极好的女子,是月亮湾小区最大的豆腐铺唐老三的女儿。如此优异的家境养成野花是一个涵养极好,口味高雅的好姑娘。

所以与她打麻将从来不用担心她会欠钱。她一头染着金黄色的头发,下巴上贴着一颗芝麻一样的黑痣。就是这颗痣给了她不一样的体验。

野花时常在我面前表现出她出众的才华,这种才华在她曼妙的身躯上仿佛会说话。她喜欢音乐和舞蹈,所以她研究了很久的东北二人转。她说,这种文化是全世界最好的能把唱和跳融合在一起的,大翠也表示过赞同。

对于艺术,我们一致的高品位,高标准。

野花的敲门声与众不同,当我将最后一丝灰尘用抹布带走。我听到了仿佛架子鼓一样的韵律。刘鸡和李苦菜像个高级评委一样议论纷纷,认为这一定是野花那个不拘一格的野麋鹿。

她们刚刚还在抱怨壁炉里为什么燃着火,简直热死人了。现在又因为野花的到来而激动万分,她们立刻爬起来像个脱光的耗子一样热烈,寻找可以消遣的工具。

我出门与野花拥抱,闻到她身上隐隐约约的蒜味,她跳动的胸脯好像在告诉我,我刚刚才进行过惊险的创作,现在我只想要一杯冷却过得凉米汤。

我们刚刚坐下,在脚上涂上清凉的花露水,精美的女人简直疯狂极了。她们简直迷恋死我这个来自遥远东方的豪华香水。

野花像崇拜一样说,像我这种出自豆腐铺这样大企业的女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漂亮的东西。不得不说,你真是了不起。

人们渐渐到齐,整个房间都是各式各样的女人。她们的头发已经像花园里花枝一样长,身材凹凸有致。我像个世界上无上权利的人,有机会认识这里所有的女人。

她们是这个地方最优秀的女人,是娘中翘楚,很不一般。她们有的是家庭显赫的豆腐铺,从小到大都吃惯了豆腐,那种豆香宛如盘根一样交错在她的体内;有的是家庭位高权重的宠物店,掌握了整个月亮湾所有萌力的来源,她们就像是神。

坐在我左边的陈小丽,牵着我们小区体型最小的狗。听说这种狗的名字叫泰迪,简直是光芒万丈,洋气的不行。

前面提到的一个女人,大翠,一个被花粉填充了皮囊的女人,喜欢美丽的化妆品以及慵懒的蕾丝内衣,薄荷叶的清香喝水,常常昏睡一整天的月亮湾小区最美丽的精灵。

她正用鹅卵石堆砌的鼻尖指着我不像个称职的绅士,眼睛像个张开的蒲扇遥控我的厨房,跳动的睫毛谴责我对于美丽女人的安排,显得礼数不周。

她从白色花纹的橱柜里像处理手术的肉体,拿出红釉色的罐子,像举着夺冠的奖杯在向我征要奖赏。她打开罐子口,里面空空的,她抽搐着鼻子,把所有能表现撒娇的手段都从鼻孔放出。

我在想,除了猪,就只有这个女人最善于利用鼻孔。

我知道,罐子里的咖啡没有了。这个举止华贵的上流女人,除了长街老李的牛肉汤,她所最钟爱的就是我的黑咖啡。这已经超越了品味一种咖啡本身滋味的意图,因为藏在我的柜子里,她可以更经常性地来贪图享乐。

当正经的事业开始,月光如同流水从我身后退去。乱石拍岸的麻将声在吴阿奶这个月亮湾面馆老板娘的手里,长空不止。

叼着烟的女人与麻将最配,她们的呼吸缓慢,想法陶醉,摸牌的手法像歌剧院的头牌一样美丽。头发上的夹子拦不住升起的烟雾,就连精心准备的蕾丝衣服都随着气氛的火热而汗流浃背。

我站在一旁,像个妈妈桑一样无私,看着眼前十几个女人在我的屋里,我的桌前,喝我的红酒,吃我的面条就着我的大蒜。一切都像是我操控的一样。

我的眼光放在谁的身上,谁就像被我拍黄片一样服从。

我表情欣慰,甚至还有几滴眼泪在淌。我认识这里所有的女人,屁股上有痣的;喜欢养泰迪的;买黄瓜喜欢买长的;喜欢去中医店找老师傅买秘方的。

满天星河没有我这里灿烂,而似乎所有人相信我们整夜都在促膝长谈,我们情投意合举杯对月。今夜我们畅快淋漓,精力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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