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坟墓

  腊月初几就开始网上购票,时不时就来翻手机,看看自己预订的火车票成功了没。心都碎了才抢到一张腊月二十六的火车票。想想几年没回家的我,好不容易又熬到年尾,说起来也算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可每每想到妈妈说的话,值得高兴的事情却只能强颜欢,面对人来人往,我只能偷偷问候。偶尔也会默默问自己:为了钱,为了生活,值得吗?

  今年与往年一样,工厂到了年尾,还是一样的人去人留。去的人没有人留,留的人老板却格外对待。在工厂待了多年的我又怎么看不清这事实呢,还不是洋装着说说笑笑。

  时间一天天混过,遇见里出外进的工人,似陌生人又似熟悉之人。借用一句话那就是所谓的缘分吧,不过这东西悬乎得慌,可遇而不可求。终于到了腊月二十六。拿着辞职信的那天,老板还特意找我谈话。说是愿意给我更多的优惠,听着条件,要是往年,又或者下年说不定我还会留下来。可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牵引绳似拴着我,只得委婉回来了老板。

  二十六辞职,晚上就走人。好久不回家的人,说实话还真好久没有体会到年运的感觉了,不过我想感受过的人是不想再会去体验第二次,仅仅是踏进车站的那一刻,就会让人难以忘怀。几年前的我初次离家,带着点好奇与雄心。尽然快忘记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

  一个简捷的衣箱,一手拉着。一手还不忘提着香烟。

  别人说:“香烟有毒,有害健康。”

  我却要借用我表弟的一句话,那就是:“哥抽的不是烟,抽的是寂寞”。手机可以不玩,天可以一不聊,有时甚至亦可不吃饭,可是这嘴,我就是不能让它闲着,只要没事做,就会叼着香烟,也许是上瘾又或是成习惯了吧,想戒都是不可能了。

  踏入车站的那一刻,就被几个特别的字深深吸引。就是“禁止吸烟”。只得忍痛割爱,把嘴里的香烟缓缓拿出,再把火灭息。咋一看,人山人海,墙壁当靠椅,地板当床榻。这才是真正的视觉冲击,让我欲止又行,这家可还得回。

  把最爱放在随手可拿的兜里,火机就亦是如此。这样只为了有机会时,第一时间拿出香烟过瘾。以最便捷的自动取票机去到车票。

  扭头扫描一周,居然没有可以容下我和一手拉着的行李箱。没办法,只得往车站口处挤去。迅速走过安检,车站口里面和外面的演技一模一样,可以说是故技重施。这可真是年运的热闹,只可惜此热闹是无数不齐全的人组合而成。短暂的相聚时光却让人难受,兴许是不习惯吧。只得一边挤着走,一边叫说着:“叔叔、爷爷、阿姨、帅哥、美女请你让一下好吗?”

  经过一翻的功夫考验,我终于挪到列车口。是想找个地来只烟的,只是此时景象怎么能,没法只得等会上火车了再找个角落处理。双眼眨巴眨巴看着周围的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可是想和身边的人聊个天说说话,可是又没理由,索性就这样看着周围一切好了。

  明明就是半小时的等待,我届时胜似过了几日之久。才发现平常让别人等几分钟,别人半句话都没说,是一件多么考验人的耐性。

  你挤我挤好不容易上了火车,经过种种关卡,终于到了属于位置。

  上火车时就看见铰接处有好几个人站在那里,刚开始以为是在那溜风透透新鲜空气的人。坐下和旁边的人聊天才知道那是为了回家,然后没有购得票,只得买站票。

  说着说着,我把头扭向车厢铰接区,还真有好几个人在那倚靠着车墙站着,地上还有散乱的行李包不等。原来回家是如此有意义。我竟然有种莫名的难过涌上心头。兴许是看见那些站在车上的人吧。

  在我回头的瞬间竟然有个和我差不多年龄的年轻人向着我笑了。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莫名其妙的我又回了他一笑。要是个女的,这不是搞怪吗?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一站一站。过第七站的时候,一个年轻壮年走到我旁边,一身西服,实实在在!的是一个大帅哥,可惜哥不是女的,不然不看脸,这么有型号的男人说不定看得上。我再稍抬头,这不是那边冲我笑的二货是谁。过了六站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至少有四个左右小时了。

  见状,我也知道他来干嘛。于是和他寒暄几句,刚好烟瘾也。于是就说我去吸烟区溜达溜达,话才说完,他就在裤兜里掏出了一盒烟,看出还不赖。我摇了摇手,示意我有,他就收回去了。我就站起朝着吸烟区走去,他则坐在我的位置上。

  走到铰接处,一股凉风透出,夹杂着异味。兴许就是多了我这样的人吧,不过少了我,那一亦是如此。奇怪,为什么此时吸烟已无以前的感觉,抽完了一只,我又拿出一只,还是没味道。

  一连劲点了几只烟都还是没味道,眼看着烟盒里只有两只了,也不知道怎么滴了今天。也许是在位置,也许是气味太多,也许是看见这些场景……

  于是就躲在铰接处多待会,才发现气温骤降,与之前相差甚远。拿出手机一查看,那家那边更恐怖。零下几度,这老天爷也特不给面子,回个家就虐待我。

  看着火车外的风景万千,人的思绪也随之万千。让我把曾似忘却的深处记忆又挖出,由于记忆力使坏。一岁时候不会走路,到两岁,三岁,直到五六岁了我才歪歪扭扭学会走路。和姐姐一上学,逃课。小学毕业不参与。初中认识了很多同学,也开始认识自己。高中各自学习,到毕业了也不曾说再见,可能是不想伤心吧。大学更为奇特,学会了怎样花钱,明白了人心隔肚皮。凡事留一心。到现在,踏着火车而归,我不曾闷心:“人生为何?何为人生?”

  也许就像这火车一样,有固定的起点,也有固定的终点。唯有的不同那就是沿途的风景了。有四季更替,夕阳夜幕,偶尔也要脱轨的时候,但那也不奇怪,本就是难测。旧去新生,不断跌更。

  在铰接出待过,似时间流得快了些许。火车追足时间,时间赶着火车。有趣极了,可惜他们都不懂:“不懂火车流过的时候,有人偷偷喜悲。不懂时间划过,有人青丝渐如雪。不懂一站又一站,有人分离相聚。不懂清晨变夕阳,天地里的农夫还憨憨笑着看着天上那个火球。”

  “冷是有点冷,但风景真心不错”一句话入耳,此时西装青年已到我身旁。我惊醒般,浴试给他烟,他微笑摇了摇头,说着心绪变化,口味也在变化。我有点弄不清这话的意思,但也没多问。他又叹着说:“春梦了无痕啊!回头皆是空。”

  我当时感到莫名其妙,就转个弯说到:“不多坐会吗?”

  西装青年尴尬得似要变脸,我连忙打趣到:“其实我还不想回去坐。这风景很多看,想多待会。”

  西装青年附和着说确实是。

  我又回到了我的坐位上。

  一夜无语,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和那个西装青年告了别,早晨还东张西望以为他还在。早晨车上的人们都些许有了点变化,也许是离家又近一步,也许是一夜的摧残,也许是那对情女即将要分离……

  一个个花着脸,面面相觑。我想说:“难道你们都不洗脸的吗?”

  迅速找出洗涑工具,简捷做完。我也要到站了,此时将近九点。是多么宝贵的黄金时期期,不过此时不知道有没有人在为之拼搏。我离下车不到十分钟。也就懒得思考那么多了,那车的喇叭还在喊着:“亲爱的旅客,即将到——,请您……”

  下了车,原来老家的车站和那边的也是一样的大同小异,有点区别就是没那么豪华。不过那个顾得上他豪华不豪华,回家最大。我就离车站还特么远的,少说也要百八十公里。上高速可能也要二到三小时。也只有上高速,不然转车,会出现很多问题,下车上车又麻烦。

  太头看看天空,我想此时的天空和家里差不多,都是一个城市的。一看,只有一个黑黑的牢笼把这个城市牢牢困着,不禁让我想起一个名词“雾霾”,不过不是,那家不是那种发达地区,也还达不到那种级别。是一层厚厚的大雾。不过看他那样子,张牙舞爪。有点似地狱里的魔鬼,似在寻找着什么。

  坐上大巴车,我竟然是最后一个,不然就赶不上此处车了,也许就是别人说的缘分。大巴车的司机和我大了个招呼,就开始了他的工作。

  离家越来越近,心却越跳得厉害,这是激动吗?等我回头看往车厢,才发现里面的人太多了,挤得满满的,如果按照标准,我想那一定是超载了,不过这时候谁会顾得上,因为外面太冷,还漂着飞雪,可是这飞雪断断续续,不似有那么美丽,像似缺了什么?又似要述说什么?

  到下车的时候,车厢里面的人一股脑往车门挤,搞得我哭笑不得,都够得上和别人拥抱了,可是这不是拥抱啊。挤了几分钟,终于只有我最后一个,还真是最后。和车司机说了个谢谢,我也是往家的方向急奔。走了大路走小路。在火车上吸烟有点怪难受,走着。有不想吸烟的想法,可是冷得厉害。抖擞着全身,可是找遍了全身,就是找不着我的火机了,嘴里还咬着烟,还是忍不住颤抖。

  原本是柔软的土地,此时却变得无比的坚硬,微风何时变得如此无情了,刮得我衣物嘎嘎作响,像是无数细针刺脸。此时走在小路上,竟然如此安静,安静得起听见脚下那清脆的破冰声,和急促的出气声。

  看着透明坚硬的冰路,走得有点而不安心,但我还是大步大步迈出。

  走着走着,出现以前我家后头的那个小竹林,他们被无情的冰冻着,却还挺着腰,有的弯了个270°却还苦苦坚持,就是不肯倒下,或许这才是竹子的精神吧。

  他弯归弯,我还得回家呢。又加快脚步。

  突然听见一声尖翠的声响,我向那回头看去,有一物比较吸引我。嘴巴里的烟还咬着,断竹旁有闪闪的火光,才发现,在那有一所坟墓。

  闪闪的火光在这种天气显得如此孤独,还有那所新坟墓亦是如此。再扭头,原来还有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在其旁,他正在揉着烧纸往火里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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