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迷情

                              古镇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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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方东流的水，但是在与古运河交接的地方开始依稀清水向西流。

        沙砾岩砌的水岸，青苔在缝隙里疯狂的生长。高高的水岸把我渡在夕阳交染的台阶上，我依着栏杆，在暮色渐渐合拢的时候，才看清你站在一芥轻舟上正向我挥着一方酒红色的帕子。

        风从哪里吹来，竟然可以越过高高的屋脊，吹向你清丽的脸。分明有一颗颗晶莹的东西在你脸颊上滚动，然后沁入盘扣蓝衫，最后晕润了五指紧拢的掌心，化为一缕缕相思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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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该在我久别未归的时光里，自己顺着这东流的水，走出这古镇，寻你的幸福于没有我任何气息的地方。高高的门楼和水岸边揽船的木桩比邻而处，那幅缆绳被抛弃在蓝汪汪的水里，可见你的绝决，从来没有想过今生可以再次靠岸。你走后，那高悬在角楼灰檐下的灯笼就再也没有亮过，渡口的香樟直愣愣的向天空伸展着枝桠，只为在某一个高度可以看到你的归舟。

        可那东流的逝水，和你的红颜一起融入运河的漩涡里，成了我在游廊处夜夜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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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燃祠堂里一株清香，插入青黄色调的芝兰香炉，袅袅白烟徐徐升腾，再也嗅不到你樟脑香囊的味道，更别说可以看到你的裙摆擦过我的衣衫。静静地夜里，冰凉的地面，蜷缩的身体，开始厌倦等待汝归的寂凉。黄酒注满瓷碗，一饮而尽，温润着疲惫的身体，只为可以让你从心中剥离。找遍所有的箱箧，寻不到你的痕迹，只有多年前送你的手镯，闪着冷冷的银白色的光，在寂寞的呻吟那抚手试戴的景象。

        我对于你永远都是不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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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定在渡头，摩挲着石栏，让冰冷的温度传递到全身，瑟缩的风一次次穿越肌肤，风干了腮边的泪，送一轮轮残月在逝水的涟漪里辗转回旋。才知道女人的心早已经随四处奔波的我开始流浪。掏空的胸腔，只是在麻木的送着时光流转。高高的屋檐，挡住所有的视线，一阶阶石阶上都是小脚来回蹒跚的寂寥，和一声声对归者的追问，渴望知道男人在哪里，在那里是否一切安好？没有人捎来生命存活的气息，甚至是一封无字的家书。就这样看门口的渡头人来人往，看船儿一次次起航、一次次归港……渐渐凉了所有的守望。暮鸦在樟树的缝隙里游荡，看着你在门外的墙壁上用手指勾画的意象，看你的指缝里有殷红的血在流淌，看汉白玉的照壁被染成绯红，用痛彻骨髓的相思做画，比墨的穿透力要强，不留痕迹，触到后就是胸口的哽咽，咽喉的涨。你固守着倔强的忠诚，在别人同情的目光里，在庭院中踱着步子，不敢游移自己的目光。高高的祠堂压得你无法喘息，依然会在暮鼓晨钟的响声里，一次次点燃祈祷的香。从最初的等待、追念、渴望到流泪、哭泣、绝望……甚至在隐忍的心底盼望收到，我早已离世的讯息抑或是船上载回的草席包裹的躯体，干脆是一抔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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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的一切注定是要有结局，可我就这样在外，直到有一天我可以活着回来……

        而你早已经成了祠堂里一方红漆木块，连名字都没有。我问寻你去了哪里？

        冰冷的牌位没有一声回响。守家的老奴只是说你在一个月光凛冽的晚上在游廊和缆绳间徘徊、彳亍、黯然神伤……直到天亮的时候，就没有了你任何的身影。有人说看到你投河了、有人说看到你上了一条外出的船……为什么都说你走了，就是没有人挽留？为什么都在纷纭、飞溅的唾液里要湮没了你，没有人相信照壁上殷红的相思泪开出一朵朵叫做守望的奇葩？

        为什么我也会渐渐在等待中没有了对你双眸的对视，没有了会在梦魇的时候，看到你在一条船上挥着那方酒红色的相思帕朝着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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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你也就是这古镇上一道道牌坊、一个个重叠的祠堂里一个永远都没有名姓的女子，直到所有的一切都成了颓圮的荒凉。

        谁还会忆起你在、我在；我在、你在。

        那来时的路，已经风化在那不知是东流还是西流的水里，任凭现在所有的灯笼都点亮的河岸多么温暖，多么粲然，都成为生命悄无声息来去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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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迷失在一个古镇里，和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女人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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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某古镇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