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往西边越走越远的时间

  今天看到一篇推文，里面有段话说到一部电影，里面的片段是：男主角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说到：“我是时间，你想回到哪一年？”

  你想回到哪一年呢？此时此刻的我坐在图书馆里，面前是翻开的肖四和考研英语题，那本跟砖头一样厚的专业书，还只看了一半，上面全是潦潦草草的笔记，我脑子里却空荡荡的，现在的重庆天气已经开始闷热的不行，又下着雨，到处透着潮湿的感觉。但是这儿和家乡的夏天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我突然想到2004年的夏天，那时候我五岁，在老家的房子里，那时候老家没有装空调，但是晚上总是凉凉的，奶奶和爷爷带着我打地铺睡在天台，我睁着眼睛叽里咕噜说话，看着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奶奶帮我摇着蒲扇，然后一遍给我说着长毛怪抓不睡觉的小孩吃掉的故事。我也会在第二天的早晨，直接脱掉衣裳蹦进小溪里畅快的游泳玩水，还会和弟弟一起跑进猪圈里追着猪到处跑，踩的一脚的猪屎。

  我思绪突然回来了，我好像已经没办法写完整整篇文字，因为那些记忆太散乱又太深刻了，仔细回想起这长大的岁月，那些在时间里陪伴过我的，统统都远去并消散了。

  我又想起了高中时候，在操场上的体育课，那时候已经是高三了，争分夺秒的时间里，我们有难得的闲暇，我站在操场上，耳边是体育老师喊着热身运动的节拍，阳光洒在校园的林荫大道上，空气里弥漫着青草和塑胶跑道的味道，然后我们在路上有说有笑，我会顺势撤掉路边的一支山茶花，夹在我的高考模拟卷里，如果有天我翻开它，那些记忆随之袭来，也许有天我会忘记那些人的名字，他们的脸也会随着时间变得模糊不清，但是我见到这支已经干枯的花，我会回想起那些体育课，想起塑胶跑道和草地足球场，以及印着阳光的那个明媚又灿烂的十七岁的我。

现在的我，住在一座叫山城雾都的城市，和每个年轻人一样，为生活奔袭忙碌，挤进沙丁鱼罐头一样的地铁，然后低下头看手机，装作自己其实很热闹。回到家，吃着快速的垃圾外卖，这是二十一世纪的垃圾食品，比肯德基和麦当劳好不到哪去。我们偶尔会出去狂欢，或者说，这座城市本身就适合狂欢，夜晚不像我生活的那座小城市，在凌晨就会进入睡眠。这里永远热闹不知疲倦，年轻人消耗着自己的荷尔蒙和多巴胺。当然，热闹如此昂贵。

那么现在又回到那个问题，如果让我选择我会回到哪一年？

其实没什么意义，回忆总是过于美好，就好像我总是记得童年的那些趣事，但是忘了挨过的打，和少不更事的天真。我也总是会记得高三美好的闲暇，却忘了我常常刷卷做题困到在课桌上睡着。如果让我选择，我还是想去未来看看，如果有得选择，我想知道我能做什么，能在今天做出什么，改变一下我的未来。

所以现在，我站在我住所的楼下，附近有座长途汽车站，一辆长途车驶过，一个女孩正对着窗外冲我招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对我打招呼，因为车很快就开走。但是我想，她一定是和我一样，从远方来，对着这座城市，以及未来的每一个时日，说上一句“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