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里的鱼(更新)

30

        我回宿舍的时候,罗洁又坐在窗前弹他那把破吉他,我脱下衣服,赤身裸体在卫生间听罗洁在歇斯底里地唱:“今夜很黑,我坐在窗前为你流泪,为什么没有片言碎语就和我分离,今夜很黑,我在窗前为你伤悲,你究竟在哪里……”

        罗洁沙哑的歌声在宿舍里回荡,两只无聊的苍蝇在打架,我听见了歌声里的无助和绝望。我悄悄地伸出手去,“啪”的一声将两只苍蝇灭了,脑浆四溅,罗杰还在那里唱:“我总想痛痛快快活一场,这个城市有点莫名的感伤,年少轻狂,谁又知道我该流浪何方?我的生活应该在远方,可是那里没有我心爱的姑娘,我想去远方流浪,留给我无边的沧桑,我在为谁流浪,为谁感伤……”

        一个高音划过,“啪”的一声弦断了,我拉开卫生间的门,罗洁孤独的倚在窗前,一根断弦在那里晃来晃去,罗洁把头抱在胸前,肩膀一耸一耸,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弦断了还可以接着弹啊。“

   “不“罗洁摇了摇头”断了,就无法再弹了。“

   我把他拉起来,扶在床上,盖上被子。

   “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帮我点支烟吧。”

   我点了一支烟给他,他狠狠地吸了一口,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在房间里弥漫,呛的我咳嗽起来,我连忙躲进了卫生间。

        已经是深秋了,冰冷刺骨的水从水龙头流下来,悲伤顺着流水一点一滴从头顶流下,没有一丝激烈。我在镜子里看见一个陌生的面孔,我把那个陌生的人钉在墙上,拿起刀从头把皮剥下来,划开肚皮,心,肝,肺,胃……一件件从胸膛里滚出来,陌生人痛苦的抽搐起来,我大叫一声向他头上砸去,顿时脑浆迸裂,我用网兜兜起来,像兜起一滩鼻涕。

        罗洁泪汪汪的眼睛里,烟头的火一明一灭,我也有些醉了。

                31

  早上我起的很早,爬在桌子上看昨天没有看完的《人间喜剧》。高老头说:“世界并不美。“伏脱冷说;”这年头真没出息,人生就怎么回事,跟厨房一样腥臭,要捞油水就不能怕脏手,只消事后洗干净。“鲍塞昂夫人说:”社会不过是傻子和骗子的集团。“拉斯蒂涅说,”咱们这个世界太混帐了。“

  我不知道一代文豪借这些人的口说出这些话是对是错,或许生活有不同的看法,我正在冥思苦想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晓凤的母亲打来的,声音沙哑而又急促,“你知道刀晓凤去哪了吗?她一夜没回来,我都快急死了……”

  我打断她的话:“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利源商城门口。”

   “好,你等着,我马上就到。”

   5分钟后,我在利源商城门口看见了刀晓凤的母亲,“亲戚家里找了吗?”

   “都找遍了。”

   “你和晓凤没有闹矛盾吧?”

   “没有啊?”

   “那她同学家里呢?”

   “我问了好几个,她们都说不知道。”

   “你报案了没有?”

     “还没有,”

    “那好,先别报案,你再和她同学联系,咱们分头找,找到了我给你打电话。”

     我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她能去哪呢?”

        一个买酒糟的老农骑着车子从我身边经过,“酒糟,酒糟,新鲜的酒糟,好喝不贵。”

    “酒糟?”我幡然醒悟,“对呀,会不会去了酒吧?”

    我慢慢的往前走,在夜鹰ktv门口停住,“会不会在这里?”

   金碧辉煌的歌舞厅,一个个包厢里到处是歇斯底里的叫喊声,一夜不归的人们东倒西歪的躺着,杯盘狼藉。一个个打扮的妖媚的女人从我身边走过,迪厅里刺耳的奔放的声音震的人肝胆欲裂。

   我朝前台迎宾小姐走去,“这里有个叫刀晓凤的姑娘吗?”

   “是的,刀小姐是我们的常客,你找她?”

   “是,我找她有急事。”

   “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必须有最低消费才可以上三楼找刀小姐。”

   “多少?”

   “300”

   “我真的找她有事。“

   “抱歉先生,这是我们店的规定。“她朝我笑笑。

   我从口袋里掏出300元塞给她。

   “啊莲,带这位先生去三楼找刀小姐。“

   我朝三楼走去,一个个穿得妖艳性感暴露的女人从各个包厢飘来飘去。

   “先生,要服务吗?”一个女人从后面拉住我的衣服。

   我推开她。“刀小姐在哪里?”

   那个叫啊莲的说,“在321。先生你请。”

   我推开321房间的门,酒味,肉味,菜味,混合着乌七八糟的味道让我窒息。刀晓凤衣衫不整地躺在沙发上,旁边吐了一大滩子,刺鼻难闻,我拿来毛巾把她嘴边弄干净,伸手去拉她,她躺着一动不动。

   我使劲将她扶起来,背着她走出来。

   天还尚早,路上行人稀少,深秋了,有些冷,在半路上她冻醒了,挣扎着要下来。我放她下来,她瘫坐在地上,我打电话给她母亲。

   一辆出租车过来,我把她塞进车里,5分钟后车停在晓凤家门口,她母亲出来。我们一起把她弄到床上,喝了醒酒药,安顿好。

   “刀晓凤和她同学在一起聚会,她手机没电了,多喝了点酒,就没给家里打电话。”

   “我知道了,肯定是和她同学聚会去了,今天是她生日,我没忘啊。”

   “今天是刀小凤生日?”

   “是,我做好了饭,待会晓凤醒了,咱们一块吃吧。”

   “不用了,让她睡吧,我先走了。”

   “那等会吃饭吧,这……”

   我百无聊赖的在街上走,在蛋糕房买了一个蛋糕,写了一个便条,我让店员送到刀晓凤家。

   刀晓凤:

   人生太短暂了,来去匆匆,不管你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我都无权干涉,生活的路是你自己的,把一切都计划好了,人生就没有遗憾,不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我真的希望你能真正快乐起来,积极起来。

   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一生好梦,好梦成真。

   我步履蹒跚,心力憔悴的往前走,胡同口一群老太太伸着脖子,像一只只鸣叫的鸭子。

   我路过胡同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刀晓凤的家,我想我再也不会来这个地方了,我感到压抑,憋闷。

                                                      32

   我百无聊赖的往前走,街道宽阔宁静。三三两两的人从我身边走过。

   小桥,流水,人家,古老的小镇还在演绎着它古老的故事。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的时候,宿舍里乌烟瘴气地面上满是烟蒂。

   看见我回来,老蔡朝我走来,“罗杰走了。”

   “走了?去哪了?”

   “失踪了。” “失踪了?”王磊拿出来一封信,我坐下来打开。

  大冰,王磊,老蔡,啊飞,死胖子:

   我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去了一个遥远,宁静,美丽而又祥和的地方,上学对我来说也没有什么意思,包括人生也是一片虚无和荒诞,这个世界单调无聊,我去一个属于我的地方,没有哀怨也没有歌声。

   就这样吧,愿你们一路走好,珍重!

                                                                                                                                罗洁

   我朝罗杰的床上望去,空空如也。我拉开罗杰的抽屉,课本整整齐齐地排在一起,我拉开罗杰的衣柜,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一起我拉出罗杰的衣服,两个黑色的日记本,从衣柜角划出来。

   我知道我没权力去偷看罗杰的隐私,但好奇心一直在怂恿我,我控制不住我的好奇心,我想找个开脱的理由,可是我找不到,我想罗杰也肯定不会生气,但愿罗洁能原谅我的卤莽和无知。

   6月16 小雨

   那个人像一句死尸似的躺在白色的床单上。

   不,他就是一具死尸。

   那个人就是我爸。

   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人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对他来说,活着还不如死去。

   我静静的站在病房里,看着哪个曾经蠕动的,年轻的,衰老的面孔,而今一切都结束了。我不想对他盖棺定论,他不是大人物,不值得也不配。

   妈妈还在那里假惺惺地抹着眼泪,就像我爷爷死时一样假惺惺地哭着,我想劝劝她,算了,也该让他哭一哭了,她欠爸的也太多了,即便是伪善也算哭了一回吧!

   我给姐打电话说爸死了,姐淡淡的说,“死了?死了也好。”

   我问姐回来吗?姐考虑了好久,还是那样淡淡的说,“回去看看吧,毕竟他给我了生命,毕竟他还是我爸。”

   妈妈哭的没有一点意思了,病房静静的,爸爸还抱着那把破二胡,医生问妈妈该怎样处理,妈问值多少钱,我说,“和你哭的眼泪一样贵。”

   妈妈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对医生说,“让他带去吧,在下面也好好陪着他。”

   6月17日 小雨

   一阵黑烟过后,骨灰房一排排的骨灰盒,让我茫然无措。

   工作人员走过来,拉出一个盒子给我,“你爸爸的,拿好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的?”

   “62号,罗正刚,没错啊。”

   我才知道他还有个名字叫62,这样也好,免得人们了他。

   雨还在下着,看着爸静静躺在那个石灰坑里,忽然间有点悲闵来。走在路上我悄悄地打开骨灰盒,灰白的一堆,心,肝,胃,肺……都烧光了,一个人就这样去了,我想从灰烬中找出爸的样子来,可是什么也没找到,只有那些模糊懂得,蹒跚的影子。

   我们三人绕着墓碑走了三圈,妈妈坐着那个老男人的车走了,我问姐,“什么时候再来?“

   姐淡淡的说,”以后再说吧,我下午回广州。“

   6月28日 阴

   我顶着“流浪”的网名在聊天室里瞎逛,一个叫“天涯孤客”的网友进如入了我的聊天 室,我们聊的很投缘,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每次我们都要聊半个小时,她很守时,她说她是一个18岁的小姑娘,渴望爱情,也渴望被人爱,我自称我是一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子,来安慰她孤寂漂泊的心。

   可是每次都是她在安慰我,让我冷漠,孤独,流浪的心有了依靠和温暖,每天晚上我都在床上想着她的样子,一个18岁的姑娘,美丽善良,温柔,善解人意。我渴望见到她,每次她都谢绝了,我急切地渴望见到她,她说会让我失望的,有些东西还是停留在记忆里比较好,一场好梦别轻易打破它。

   我急切地邀请她,我想进入她的梦,宁愿和梦一起破碎。

   7月12日 晴

   晚上7:30我们约好了在“香丽人”酒吧见面,一整天我都兴奋不宁。我在心里想了几千次,几万次,我的梦中情人的样子。

   刚到7:00我就坐在了酒吧里,7:30我看见了手里拿着一个红苹果的女人,那是我们的约会暗号。

   我们相视的那一刹那,我无法形容当时的场景,兴奋,尴尬,刺激?我不知道,百味杂陈。

   “你是那个事业有成的中年男人?”

   “你是一个18岁的姑娘?”

   “让你失望了吧,”她尴尬的笑笑。

   就这样,我将梦和现实联系在了一起。我无法猜测她的年龄,妩媚温柔,身材特别好,就像曾经无数次梦见的那样,只是那个小姑娘长大了,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个18岁的小姑娘长大了。”我笑笑。

   “不,是那个中年男人还没长大。”

   “来,干杯。”我们开怀畅谈。

   7月23日 阴

   我们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惺惺相惜。

   每天上课我都会想起她,我想知道她的一切,喜怒哀乐,我密上了她,不,确切地说我想让她迷上我。

   她白天从不和我见面,晚上就会出来,坐在那里喝酒,听我讲学校里一打一打琐屑的事情。

   有一天晚上,出来的时候,她显得很憔悴,不停地喝酒,我安慰,她不停地喝,最后抽抽嗒嗒的哭了,我手足无措。她还在不停的喝,我问她家在哪,她不醒人事。

   家里漆黑一片,母亲又和那个来男人出去了。我懒的管她。

   我将她扶在我床上。

   扭开灯,我看见一个孤独,无依无靠蜷缩的身躯,像一个可怜的猫,我有一种想去拥抱她的冲动。

   我拿出被子给她盖上,手碰到了她冰凉而又弹性的胳膊,我再也忍不住了,紧紧将她抱在怀里,那是一个温暖,柔软,令人幻想的女人的身体,我轻轻的吻她,我闻到了女人身上特有的气息。

   我轻轻抚摩着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欲望,我急不可耐的解开她的衣服,碰到她洁白光滑的乳罩时,她醒了。

   她看着我的眼睛,我能感到我的心跳,面红耳赤,“放开吧,你还太小。”

   我摇了摇头,“我不小了,我已经20岁了。“我摇了摇头,紧紧的抱着她。

   我想从后面解开她的乳罩,她止住了我,“我头疼的厉害,帮我倒杯水吧。“

   我倒完水回来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头。

   我坐到床上,紧紧的抱着她。

   “别这样,我们聊聊吧“

   ”把灯关了吧。“

   “不行,我心里难受的厉害。“

   后来我们就这样躺着聊天。

   8月12日 小雨

   后来,我知道她叫陈香,20岁那年和本村的一个小伙子结婚了,可是后来一直没有孩子,再后来就不停的吵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那个愚昧的村庄里不变的天理。后来他丈夫就天天打她,再后来就麻木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从娘家回来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一幕,她就这样来到了城里做点杂活,她丈夫找过她几次,她提出了离婚,她丈夫不同意,就这样一直拖着。

   再后来她认识了一个酒吧的老板,做了他的情妇,一直到现在。

   她讲这些故事的时候异常的平静,好象那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这个城市里每天都在上演的普通的故事。

   我无法从她的眼神里看到这个故事的真实性,然而我相信她,信任她,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恋母情结,这是一个让人着迷的梦幻的女人,我只想和她在一起,天老地荒。

   8月18日 小雨

   我习惯了这样抱着她,静静地躺在一起。

   这些天她看起来很疲惫,我想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坐着发呆。

   “你父母呢,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陈乡不经意间问我。

   我楞住了,在记忆里努力寻找关于父亲,母亲的概念,那些残存的记忆中的片段渐渐浮现出来。

   我父亲上个月刚死,可是我一点也不怀念他,我想他死去比活着更好,更有尊严。

   “你怎么这样评价你的父亲?”陈香很惊讶。

   “一个男人管不住自己的女人,他的女人整天在外面鬼混,彻夜不归。他没有事业,也没有激情,没有朋友,也没有情趣,没有爱情,也没有勇气,这样的男人活得还有什么意思?”

   “你这话怎么讲?”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往事像冲破的闸水,汹涌而下:“我母亲是个广告策划师。有才华,长的又漂亮。在我们这里是数一数二的大美女,那时她和一个会计师相好,可是外公,外婆不愿意。我爷爷在土改时是队长,外公是地主,外公在爷爷的帮忙下死里逃生。于是爷爷和外公定了这门亲事,可是后来妈妈不愿意和那个会计师私奔了。后来被外公找了回来,外婆以死相逼,就这样爸爸和妈妈结婚了。

   后来那个会计师结婚了,母亲就开始麻醉自己,开始彻夜不归。我小时候,他们天天打架,母亲就跑出去,好久不归,父亲就打我,什么能用的东西就往我和姐姐身上砸。“

   “你爸爸也不至于那样对你啊。”

   我冷冷的笑笑,‘我是一个私生子,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这是一次他们打架时,母亲亲口对我爸说的。“

   “那你爸爸都做些什么呢?“

   “他是个司机。母亲常在外边鬼混,爸爸就开着车天涯海角地找,我和姐就在家里相依为命。再后来,父亲也死心了,车也卖了,开了一个小卖铺,整天就守着他的小卖铺发呆,晚上就拉那只破二胡,伊伊哑哑,烦死了人。常常蓬头垢面,动不动就打我和姐。16岁那年,姐跟一个广州人跑了,父亲也没有找过。”

   “这些年你是怎样熬过来?”

   “我没有感受到一天温暖,就这样四处噌饭吃,后来母亲有钱了,就每月扔给我一大把钱,随便我花,我上初中,高中,大学,一直到现在一直住校,就这样一天天到现在。”

   “我们真可怜。”陈香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听到她的心跳,感受到了女性特有的气息。我们拥抱,接吻,我试图解开她的衣服,她没拒绝,顺从地褪光了衣服,我想进一步的时候,她制止了我:“你还小,要对得起你将来的妻子。”

   我穆的呆住了,这是我上过的最好的一课。

   “我让你摸摸吧。”我们在一起肆无忌惮的疯狂。有几次我想进入,都被她制止了。

   8月24日 小雨

   晚上我们在酒吧里相遇,她喝了很多酒,显得异常疲惫。

   我带她回到家,她躺在我怀里,像一只受伤的小猫,蜷曲成一团,我轻轻地抚摩她的头发,她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我紧紧的抱着她,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那个男人有新欢了,房子也被那个女人霸占了。”

   我爱怜的看着怀里的小女人,只有此刻我的怀抱才能给她安慰和温暖。我们拥抱,接吻,这一次我要进入,她没有拒绝,当接触她神秘的那一刹那,我全身痉挛,周身的血液往上冲,我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和责任感。

   “我要拯救她。”

   我努力的进入,疯狂的痉挛,很快便不行了,我颓唐不已。她告诉我,“第一次都这样,太激动了,以后就会正常。”

   可是后来我不管怎样努力都无济于事,很快就坚持不住了。她努力配合我,安慰我,买了好多药也无济于事。我背着她偷偷的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我天生性功能底下,药物刺激久了,就会有负作用。

   8月29日 大雨

   我拿着化验单在街上无助地哭泣,像一匹孤独的狼,舔着自己的伤口。

   我开始逃避她,疯狂的喝酒,吸烟,在酒吧里弹吉他,上网游戏,彻夜不归。

   她开始安慰我,后来就不耐烦了,像一只疯狗在酒吧里大吵大闹。我开始逃避她,逃避所有人的目光。坐在屋里弹吉他,唱歌,木然呆立。

   9月10 日 阴

   这是我半个月来第一次出门,我坐在酒吧里弹吉他,一群小青年要我唱几首新编的歌,我将昨晚写的歌,歇斯底里的唱了起来,“我是一只荒原狼,忍不住忧伤,别让我再遇见年你,即便我们曾爱恋一场。我是一只荒原狼,忍不住迷茫,别让我再遇见你,我会再为你疯狂。”

   我终于忍不住悲伤,泪流满面。一张洁白的手帕伸过来,是陈香。

   她说她要走了,她说这个城市太让人伤心,我想问她去哪里,可有些事我知道我不该问。

   她说她会时常记得我,会时常想起我。

   9月12 日 小雨

   我们吃了最后一顿饭,陈香终于走了。

   我问她准备去哪里。

   她冷冷的笑笑,在火车开走的最后一刻,她说了两个字,“流浪。“

   流浪?

   是的,我也该流浪了。我沿着长长的铁轨走,一排排枕木笔直地通向远方。

   9月19日 大雨

   晚上,我坐在酒吧里,坐在我和陈香经常坐的地方,怀念我们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

   一个妖艳,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我追上去一看,是我那个彻夜不归的母亲。我瞪了她一眼,她冷冷地看着我,挽着一个丑男人的胳膊上了三楼。

   我站在她房里等她,晚上12点她回来了。

   “我爸已经被你气死了,你能不能让他安安静静活两年?“

   ”啪“她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臭小子,要不是你上学我至于这样?“

   我木然呆立。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我知道她说的都是借口,一丝彻骨的寒意涌上来。

   该走了,时候了,我想。

   9月23日 阴

   那天,卢剑冰问我人生的意义,我心里笑他的迂。他是个书呆子,只会照本宣科地学那些所谓的哲理。人生哪有什么意义?他们真蠢。

   可是我呢?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我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别人?

   算了,走吧,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绝望的城市,还留恋什么呢?

   9月27 日 小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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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写满了问号。

    我合上日记本,心中有中说不出的悸痛。

    屋子里乌烟瘴气呛得我难受,我起身推开窗户,一阵清风吹过,我清醒了许多。

    难得有这样的夜晚,只是没有月光,零星的几颗星星挂在天上,懒懒散散的眨着眼睛。

    楼下有一群人在跳舞,吵的我心烦意乱。

    我绕过羽毛球场,周平拉着我去跳舞,今晚出奇的心烦,抑郁。平时熟悉的旋律今晚好象唱着丧歌,有气无力奄奄一息。一对对情侣好似一团团肉团压过来挤过去,乱七八糟。我悄悄退出球场,看着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假意或真心。

    周平也出来了,“怎么不跳了?没姑娘陪你跳?“

    “我烦。“

        “烦你个鸟,上网去吧。”

    我打开邮箱,[收件箱0],给罗洁写封信吧,我想。

    “一路走好。”

    我只写了这四个字,太多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罗洁沙哑的歌声一直在耳边回荡,久久不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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