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追梦人

陶行知先生说:“人生天地间,各有所禀赋,为一大事来,为一大事去。天生我才必有用,一个人应有抱负,不应虚度一生。”

抱负是什么?志向、愿望。我想大树有大树的使命,小草有小草的坚强。就像我那个高高大大的学生高贤毅,他今年24岁。去年大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帮助下开了一家玩具店,利用空余时间到我们学校补习华文。

每次上课,他总提前30分钟校,在大厅的凳子上安静地坐着,与座位前后那些聊着天等孩子的父母显得格格不入。在嘈杂的环境里,他静默地翻看课本上学过的东西,如此的他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课堂上的他更是如此。像一、二年级的小朋友总有十万个为什么,关于字的来源、字的部首、字的意思或有哪些形近字;有时也会由此及彼地联系到其他字,如“工作”的“工”和“功夫”的“功”是同一个字吗;有时为了方便记忆,他会问“梅”中的“木”和“每”有什么联系。每堂课,总有无数个为什么等着你。

有次课前闲聊,了解到他懂四门语言,日常用语是印尼语和英语,德语用得不多,便生疏了;工作后感觉自己的华文还很浅显,所以选择继续学习。在一个较富足的家庭长大的他,没有同龄人的那种唯吾独尊、娱乐至上,而是虚心求学,苦心经营自己的事业,每月的利润收入用来偿还父亲垫付的本金。他在用自己的行动来实现自己的人生志向,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因为每次看到他,心里便由衷地敬佩与欣赏,就如曾经别人欣赏我一般。

刚踏上工作岗位时,为了快速站稳讲台,我跑到教务处央求主任把我的课和师傅的课错开,这样师傅的每一节课我都可以去听,不至于哪一节被落下。如愿以偿,每节课上课前我都搬一根小板凳去放在教室后,像个学生似的期盼着老师上课。下班回家,备课时结合教参和听课笔记开始思考自己的这一节课如何上。每天都是听课、上课、回家备课,日复一日地坚持了三年,无论正课也好作业点评课也罢,没有落下一节。每学期末,教务处收听课本时,别的老师都交1本,我交的是5本。

有人问我:“每天那样听课上课,不累吗?过意得去就行了。”我总笑着说:“不累不累,我是钢铁战士。”听课的时间都是休息时间,讲课、批改作业、班主任工作一样都没减少,每天跟陀螺似的又怎么会不累呢?这种累仅限于身体,每每看到课堂上那双双渴求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随我的转动而转动时,身体的累早已抛到九霄云外。累并快乐的三年,是我成长的三年,更是我追梦的三年,追寻着儿时的梦,追寻教育的梦。

在追梦的路上并不孤单,因为还有一群曾经跟我一样年少的老人,如今儿孙满堂依然心系教育,依然秉承着教育的家国情怀!

第一次看到这群耄耋老人,我就被他们的热情所感染,拉着我的手嘘寒问暖,俨然就跟奶奶与孙女在聊天一般,此时此刻让我有了家的感觉。在聊天中,我得知年和蔼可亲的林长奋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启动者和奠基人,虽已88岁高龄但还经常来学校关心老师和学生,参与学校的会议,关注学校的发展。他们中年龄稍小一些的也已进入花甲之年。看着他们,我的心里不由得感慨这是一群怎样的追梦人,他们致力于中华文化在这里代代传承,更殷切期盼华文教育在这里繁花盛开。

他们中75岁高龄的林可风老师依然行走于教室,给学生讲刚劲端庄的方块字,带领学生吟诵唐诗宋词,享受诗词的美。林老师是负责管理我们的老师,在语言不通的情况下积极帮我们协调各类事情。他每天7:20到学校,依然坚持给学生补习华文,私下猜测过他的年龄,大概就60多岁。偶然在春节慰问75岁以上的敬老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我心里酸酸的涩涩的,但又甜甜的,说不出的滋味,这种滋味更像一束光照亮着我前行。

那天到市场买菜,一不留神从台阶上滑落下来,屁股着地的一瞬间天旋地转。医生建议静养,我只得向学校说明情况请了两天的假。林老师听闻后既表达着关心更表达着歉意,这种感觉类似于父母听闻我们受伤后的心情。最后林老师让我把我的上课时间和教学进度发给他,我各种推脱,他只是简简单单地对我说:“你安心养伤,上课的事就不要管了”。听林老师这么一说,我内心十分的愧疚,怎能让一个75岁的老人去帮我上课呢?

挂断电话后,左思右想还是给林老师发了条消息:“林老师,谢谢您!您本已有补习班,如果再去上我的课身体会吃不消的。我的课暂时麻烦班主任帮我看看,谢谢您!电话还未放下,林老师的消息便过来了:“您就好好休息,上课的事就不要管了。”再也忍不住了,思乡、疼痛、感动、自责的情感混积在一起,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他是教育的追梦人,择一事业而终一身,从青丝到白发,用激情来书写华文教育的情怀。

从小高的身上看到曾经的我,从林老师的身上更激励着我成为他。追梦的路上也许孤独寂寞,也许质疑阵阵,也许踏步不前,这些都不重要,保持我们那颗追梦的初心砥砺前行!我相信回首往事的时候,那些磨难依旧能激起心中的浪花,依然能带来成长的快乐,疼痛不再是疼痛而是美好的回忆。在教育在路上,我会继续做一个幸福的追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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