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辅佐万历皇帝朱翊钧进行“万历新政”。任内阁首辅十年,实行一系列改革措施。万历十年病逝,享年五十八岁,赠上柱国,谥文忠(后均被褫夺)。明代唯一生前被授予太傅、太师的文官。死后被明神宗抄家,至明熹宗天启二年恢复名誉。
张居正是个严谨、坚韧的人,在嘉靖在位期间,张居正曾经提出过自己的改革建议,但并不为嘉靖采纳。
张居正没有像其他臣下那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试图说服皇上,而是在被嘉靖拒绝后,依然默默地,安守本分工作。
这一举动,得到了嘉靖的认可,将张居正派给了后来的隆庆帝做老师,继而又成为了万历的老师,成为名副其实的三朝元老,二代帝师,响当当的人物。
张居正也是个有权谋,善用手段的人。
万历初期,张居正作为次辅,和首辅高拱一起作为隆庆皇帝临终前指定的顾命大臣,辅佐年幼的万历皇帝。
后因高拱嘴没把门儿的,随口私下说了句“十岁孩童,如何治天下”,而被张居正得知。
张居正别有用心地将这句话改成了“十岁孩童,如何做天子”,并暗地里推波助澜地把它传到了万历皇帝和李太后的耳朵里,挑事儿成功。
于是,高拱被拿下,张居正顺理成章得到了首辅的位子,自此拉开了他大权独揽,纵横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政治生涯大幕。
此时的张居正已不再是嘉靖时那个徒有改革想法计划的张居正了,他身负首辅的高位,皇帝的信任,百官的顺从,拥有了足够的资源。
他开始大力整顿吏治,推行全新的官员考核方法,将文官集团身上的腐朽之气一扫而去;
他推行“一条鞭法”,对大明王朝的财税制度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条鞭法简化了赋役的项目和征收手续,使赋役合一,后来雍正皇帝的“摊丁入亩”就是一条鞭法的运用和发展。
张居正的改革,给日渐衰弱的大明王朝打了一剂强心剂,带来了“万历中兴”的局面。
用黄仁宇的话说,张居正主政的十年间,大明王朝气象一新,北边边防压力大大减轻,国家经济水平有了很大提高,称他为“大明中兴第一名臣”实不为过。
然而能臣与权臣之间,往往只一步之遥。
为了更好地推行自己的政治理念,张居正不断强化自己手中的权力;为了践行自己的政治主张,他不断安排自己的亲信就任要职,以确保自己政令的推行。
张居正一步步从能臣滑向了权臣。
他与司礼监秉笔大太监冯保勾结,以万历皇帝名义颁布诏书;他不断插手吏部,安插自己的人,在朝堂之上的势力越来越庞大。
自古,功高震主,没能急流勇退者,大都没能落得善终。
张居正亦不例外。
这其中,有他自己的原因。
一方面,手握大权,难免有结党营私之嫌,这本就是历朝历代皇帝所不能容忍;
另一方面,人一旦坐上高位,身旁阿谀奉承之徒的迷魂汤一碗接一碗,日子久了自己就算能忍着不喝,闻着,那也能闻醉了。
张居正乘坐的轿子,那是32个人抬的,那是何等华丽丽的阵仗啊!
张首辅的旷世豪华大轿子,里面可以供他读书、办公、睡觉、吃饭、见客,等等等等,根本就是移动版的府宅。
这规制,已是大大的僭越了。
张居正身为人臣,又满腹学识,他不懂吗?
他当然懂,只是他被迷魂汤搞的有点儿醉了,飘了。
可是,在年幼的万历皇帝眼里,张居正始终是位严厉的老师。
皇帝十岁那年,迷上了书法,字写得也确实不错。
有次,万历请张居正和其他几位大学士点评自己的书法,却遭到了张居正的严厉批评:“皇上,书法这东西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陈后主、隋炀帝、宋徽宗,都是因为沉迷于写字画画,断送了江山!”
于是,自此,万历皇帝只好灰溜溜地去读书,再也不敢提书法这档子事儿了。
张居正活着的时候,万历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管束下,皇帝所做出的的每一项决定,背后都有张居正的影子。
万历皇帝二十岁的时候,担任首辅刚好十年的张居正病故了,抛下了偌大的大明王朝江山,走了。
这时,那些曾经被张居正打压过的人,那些一直潜伏在地下反对张居正的力量,瞬间彻底爆发出来。
他们开始对这位前首辅大人反攻倒算,各种揭发他生前劣迹的奏折像雪片儿一样,纷纷飞到万历的龙案上,检举信内容包括:任人唯亲、收受贿赂、私生活作风混乱等等。
这一下,年轻的万历皇帝的三观被彻底震碎了,碎成了渣渣。
他愤怒了,这个成日里满口仁义道德,告诉自己要做个好皇帝的严苛的老师,背地里竟然干出这么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怒不可遏的万历抄了张居正的家,流放了他的儿子,要不是李太后劝说,万历甚至要给张首辅来个开棺戮尸。
不过说句心里话,万历皇帝心里的苦,也能理解——一生崇拜的老师,人设崩塌。
万历废除了张居正之前的各项改革措施,明朝中期的发展也就此中断。原本缓缓驶上正轨的大明王朝,再次脱轨,向着悬崖,全速冲去,无人可挡。
看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应脱离其所处的历史环境,都不应偏囿于一隅。
在我心中,自是喜欢这位堪称一代名相的张居正张大人,无论如何,他以其学识手段,为大明王朝注入了活力,拉动这架庞大的机器渐入正轨,驱除官场腐朽之风,更令百姓生活发生了真切的改善。
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每一个对历史发展进程做出影响(无论正面还是反面),必然都是有着极强性格特点之人。
人无完人,助其走向成功的优点,往往也正是注定失败的致命缺点。天使与恶魔,常常也是一线之隔。
崇祯帝朱由检这样评价张居正:思陵之季,抚髀思江陵,而后知:得庸相百,不若得救时之相一也。
梁启超说张居正,是“明代唯一的大政治家”。